孫菲荷想了一下:「你去找三對中年男女的紙人。」
「中年男女?」
現在都是童男童女的紙人,中年男女真不好弄。
「然後你去墓地的附近看一些槐樹的枝幹,紙人的內在就用這個撐著,還需要一隻黑色惡犬,脾氣要夠暴躁,見人就咬的那種。」
「還有嗎?」
「找到失蹤人的家屬,要一滴至親的血,剩下的我自己來,這些你們準備好就行。」
「可以,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孫菲荷看了看時間:「今天晚上九點這裡集合。」
隊長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果斷答應下來,利索的交待下去,時間緊任務重。
這裡暫時不需要孫菲荷,所以她直接走了,等到了晚上再來。
孫菲荷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看看路邊的綠植,看看路邊的花叢,還有微風吹過,只是秋天的風有些冷。
她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對著身後的人道:「跟著我幹什麼?」
說完扭頭看向身後的魂,那魂還掩耳盜鈴的附在樹上,可惜樹太細了,半個影子都在外面飄。
孫菲荷拍了拍旁邊的凳子:「來坐。」
那魂小心的抬頭看向孫菲荷,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慢悠悠的飄過去,坐在凳子的另一端。
」怕我?」
魂體連連點頭。
孫菲荷看著她的臉,笑著再次問了一遍:「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你能幫我回趟家嗎?」
孫菲荷挑眉看向他:「你才死吧,新魂的話,七天是可以自己回家的。」
那魂搖了搖頭:「可是我回不去,我只能到家門口。」
「你想回家做什麼?」
「我想看看爸爸媽媽和弟弟。」
孫菲荷定定看著他,在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時候,才收回視線,微微搖頭:「我不能幫你!」
「為什麼?是因為我沒有錢買辦法給你酬勞嗎?」
孫菲荷語氣淡淡道:「不是的,你的家裡人並不願意見到你。」
魂體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你明知道自己的弟弟不能受傷,一旦受傷就會流血不止,如果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喪命,你父母曾經耳提面命,說過很多次。可是你還是故意的帶他,故意讓他受傷。」
「這怎麼能怪我,我只是想讓爸爸媽媽也關心關心我而已。」
「可是你弟弟也是無辜的,這樣身體情況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努力的討好你,你爸媽給他買的東西,他都悄悄的留給你。
可是你呢?故意推倒他,還借著遊戲的名義,讓其他人欺負他,你只是在旁邊冷眼的看著。
晚上回家的時候你還警告弟弟不許告訴爸媽,導致他差點丟了命。」
「當你爸媽問的時候,你弟弟說是自己磕的。你爸媽不相信,問你的時候,你並沒有承認,但是你們的小動作根本瞞不了人,你被打了,但是你更怨恨弟弟。
所以趁著你爸媽不在家,你把他推到了馬路上,他沒有反抗,但是你卻突然反悔了,但是車已經快速的開過來。
你救了他,也不算救,你們倆都受傷了,你不治身亡,你弟弟也進入了急救,你父母痛苦不已,報警後,雖然肇事者已經努力剎車了,依舊要背負百分之八十的主責。
那人是家裡唯一的來源,你這個舉動讓兩個家庭破碎。
你推攘的動作在監控里看得清清楚楚,你父母對你很失望,他們並不想看見你。」
魂體縮著身體,淚珠啪嗒啪嗒都掉落在地上,聲音哽咽:「我並不想害死弟弟,我只是生氣,想讓他受到懲罰,憑什麼他一來,爸爸媽媽都圍著他轉?憑什麼他可以得到家裡人所有的關注,所有人都跟我說,要讓著弟弟,保護好弟弟,可是我也是個小孩子,弟弟想不上學就不上學,我說想請假,爸媽就會呵斥我不懂事,難道我不是家裡的孩子嗎?」
孫菲荷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造成這樣的是你父母,不是你弟弟,你覺得他有錯嗎?」
「有!誰讓他身體不好,如果身體不好的是我那就好了。」
聽到這話,孫菲荷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孩子。
「好了,既然這樣,不如去投胎吧。」
「我不要,我想見爸爸媽媽,我想跟弟弟道歉。」
他的臉上滿是執拗,孫菲荷想了一下,拿出一張符文遞給他:「去吧,只要你心中默念想見的人,它就會帶你去。」
「真的?那我想見爸爸媽媽!」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消失在原地。
孫菲荷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沉默片刻回了裴氏。
夜幕很快就降臨,孫菲荷帶著裴嘉到的時候,樊晨波已經準備好了所有東西。
「小荷姐,你看看,這些符合你的要求嗎?」
孫菲荷看著擺成一排的紙人,淡淡的點了點頭,扭頭對著裴嘉道:「你在這等我!」
裴嘉沒有反對,只是從容道微微點頭,往後退了兩步。
就算孫菲荷不說,他也知道。
本來他就很吸引鬼怪的注意,要是進入陰世界,那必定所有鬼都會圍著他轉。
孫菲荷點了點小黃的頭,這才轉身往前走。
這次除了隊長,樊晨波,還有三名警察跟著。
孫菲荷指著其中一個道:「你不能去,你八字太弱,容易有去無回。」
聽了這話,那人看了眼隊長,直到他點頭,這才後退一步。
孫菲荷拿起旁邊的木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符文。
木枝在地上形成深深的痕跡,孫菲荷扔掉手中的木枝,對著樊晨波微抬下巴:「把黑狗牽到最中間站著,把它嘴上的套子拿掉。」
樊晨波聽話的牽著狗,可是黑狗越靠近符文越是牴觸,對著符文不斷的低吼,要不是嘴上帶著罩子,恐怕早就開叫了。
樊晨波實在牽不動,只能彎腰抱起黑狗,不顧它的掙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推進去。
趁著黑狗沒反應過來,扯開套子就往外跑,黑狗反應過來張嘴就要咬,樊晨波這麼多年作為警察的敏捷身手,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他跑的飛快,黑狗速度也不滿,眼見著就要咬住樊晨波的屁股。
下一秒樊晨波直接跑出了圈,而黑狗像是撞到什麼東西,硬生生彈了回去,嘴裡是止不住的嗚咽。
滴落在地的誕液混合著血液,伴隨而下的是斷掉的半顆牙齒。
樊晨波長長的喘了口氣,後怕的擦了擦頭頂的虛汗,對著孫菲荷邀功道:「小荷姐,這狗夠凶吧,我可是選了好久,本來要安樂死的,被我救了出來。」
隊長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對著孫菲荷道:「接下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