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蝦兵蟹將也不放過

  劉忠猛地一拍桌子,「給我挺直了背說話,再給你一次機會。」

  二鴨子又矮又瘦,坐在椅子上好像隨時會滑溜到地上。

  他被劉忠的暴喝嚇得一激靈,不自覺的腰板挺直,「我都交待了……」。

  劉忠捏著鋼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大半夜來派出所偷東西,你怎麼不交待交待?」

  二鴨子心裡苦不堪言,他沒料到警方在守株待兔。

  只怕他們的小伎倆早就被人識破了。

  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八個大字在劉忠身後無聲的宣告著規則。

  「我交待……我交待……」,二鴨子嘴裡這麼重複著,實則心裡在打著主意。

  拖延也好,臨時想藉口也好,老油條怎麼會痛快的招呢?

  「你跟劉軍是什麼關係?」劉忠突然問道,意圖打破他的心防。

  「我和他的關係,就是……朋友!普通朋友。」二鴨子又準備否認,看到劉忠的神色之間戾氣很重,生出幾分恐懼,便順嘴一說。

  「強調什麼!不就是酒肉朋友嗎?有比你身家性命還重要嗎?」劉忠誘惑道。

  「身家性命?」二鴨子心裡一咯噔,咀嚼著這幾個字。

  「你可要想清楚,人贓俱獲說的就是你!要不要將功補過?」劉忠覺得他應該算的清。

  二鴨子眼珠子胡亂的瞟著,他不能在這裡交待,老大的手段連他孤家寡人也怕。

  想到這裡,二鴨子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只能硬抗。

  二鴨子垂著頭閉緊嘴巴,任憑劉忠好言相勸,他遞出來的橄欖枝落了空。

  劉忠和二鴨子僵持不下,任憑他如何暴跳如雷,二鴨子就是不說話了。

  瞅著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劉忠氣的半死,跌到鐵板了。

  他問了半天一無所獲,這種幾進宮的老油條,都有自己一套放法應付警察的詢問。

  強烈的兩盞燈照射著二鴨子,既然他不服軟,那就先晾他一夜。

  審訊椅上的背帶也用上,不打不罵就看你能熬多久。

  「二鴨子,我等你自己來告訴我。」劉忠甩下這句話,匆匆離去。

  「呸……」,二鴨子被固定在椅背上,無法低頭,強烈的燈光刺眼。

  小小的審訊室里,逼仄的四堵白牆,只有正前方那八個字鮮艷奪目。

  劉忠站在審訊室外的單向玻璃窗前盯著二鴨子,「這小子油滑的很,老秦,你得有心理準備。」

  秦越被劉忠叫出了留置室,兩個人一起看著兩眼無神的二鴨子。

  「我知道了,順藤摸瓜能摸到啥就是啥!沒有抓到大魚,把蝦兵蟹將斬斷手腳也行。」秦越的訴求也降低了。

  「他不認那些關係的話,就只能從劉軍本人下手了。」這個本家的無恥讓劉忠覺得他侮辱了這個姓氏。

  「劉軍慫的很,從他那裡絕對能有突破。只是他現在在市里,不歸你們轄區管!」秦越側頭看著劉忠。

  「這……要不想辦法把他引過來?」劉忠瞬間懂了!

  「不好,到時候報上去,你們不得吃掛落?」秦越搖頭,這種事最好是能聯合行動,甚至讓出主動權。

  劉忠眨眨眼睛,他明白了秦越的未盡之言,確實有幾分不捨得,這本來是他們的成績。

  老同學素有智囊的美譽,劉忠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398小說 .

  「那我去聯繫區里,只是你少不得還要委屈兩天了。」劉忠笑嘻嘻的說道。

  秦越被困在留置室,他就能多請教請教。

  「不,我把真正的批條,區里財務科給任命書都給你,你們師出有名去抓捕劉軍,他涉嫌侮辱誹謗公職人員。」秦越不願意再留下去,他被束縛了手腳,施展不開。

  「你要出去啊?」劉忠頗有幾分不舍。

  「既然你挖不出背後的指使者,我幹嘛還留在這裡面,真當我吃飽了沒事做,來體驗牢飯質量好不好啊?」秦越一頭黑線!

  老同學的智商還是這麼令人擔憂!

  「你是捨不得婆娘吧?」劉忠想到下午哭的梨花帶雨的那抹清麗容顏,他一個老光棍羨慕的出言諷刺。

  秦越抬眸橫了他一眼,抬頭挺胸大闊步的走了!

  那小表情分明在說:你一個老光棍倒是捨不得一個給我瞧瞧!

  劉忠連忙追上去,「明天出去,晚上就別回那邊了,來我們辦公室歇一會?」

  「不會給你帶麻煩吧?」秦越停下腳步。

  「本來今天你就能出去了,你非得留在這裡釣魚,你說你婆娘知道了,會不會送你一個五爪餅嘗嘗?」劉忠幸災樂禍的說道。

  「她知道。」秦越淡淡的吐出幾個字,封住了劉忠喋喋不休的嘴。

  「你們夫妻倆夠狠啊!」劉忠還能說啥!

  兩口子做了一場戲,騙了所有人。

  可惜幕後的人藏的太深,挖不出來。

  二鴨子混跡在社會上,認識的三教九流尤其多。

  也不排除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眼紅秦越和唐菲菲夫妻賺的多,打的是財的主意。

  然而,是真是假,也得日後慢慢去探究。

  秦越從留置室出來,手上的銬子也取掉了。他看著被磨紅的手腕,有些沮喪!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為了坑劉軍一把,特地制定的誘敵政策也沒見效。

  如何借力使力,花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果。

  唐二叔讓秦越多思多看,分析別人的一言一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手痛嗎?」劉忠一抬頭,看見秦越盯著手腕上被磨出來的紅痕。

  「沒事,我琢磨點東西呢。休息一會吧!」秦越和衣縮在椅子裡,身上蓋著一件軍綠色的長棉襖。

  這個軍大衣是特地申請批過來值夜班的人蓋的,此刻劉忠讓出來,給了秦越。

  「要不一起蓋著?」秦越倒不怕別人說什麼。

  兩人讀高中時是上下鋪的關係,十幾歲的時候睡一個被窩是常有的事。

  「嘿嘿,行,咱倆重溫舊夢!」劉忠拳頭錘著秦越肩膀。

  夜,還是那麼黑,不過一切回歸了平靜!

  偶然投擲的石子兒盪起層層漣漪,風吹過後終歸石沉湖底。

  而那一圈圈波浪,漸漸消彌於無形。

  在派出所不遠處,「喵嗚……喵嗚……」一聲聲叫喚著,有什麼東西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