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郭孝悌想到了了一種可能,臉色陡變地看著他問道,難道是真的?
「呵呵,你想的沒錯,在松洲,不管是州府還是下面的一些地方,就算是沒有足夠大的醫館,他們也會希望得到一些被培訓這方面的人去做,比如說穩婆,在松洲,你沒有參加考試,同時合格的話,你是沒有資格做這件事的。��
「可是這個都幾千年了,難道葉檀就可以將它打斷了嗎?」郭孝悌不太相信,歷史上最可怕的不是打仗,比如說秦始皇的兵士就非常的厲害,可是當他統一了六國之後,他的國家其實就已經就開始進入了一個可怕的籠子裡了,這個籠子不是說秦國的嚴酷執法,而是因為其他的,如果說嚴酷的執法的話,其實無數的六國百姓日子都不好過,就算是之前大家是敵對的時候也是如此,為什麼呢?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不是賦稅高了,就是因為沒有土地,反正呢,就是自己忙活了一輩子,最後的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這樣的日子,如何能夠獲得一些人的支持呢。
可是,這個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文化的調和。
這個東西是非常可怕的,而且很不好弄。
秦始皇統一了六國之後,其實和很多時候我們打敗了草原上的人,然後俘虜了他們的子民是一樣的。秦始皇本來的想法是通過修建長城的辦法抵禦外族,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將六國的勢力給消耗一下,最後得到的順民就可以重新統治這個世界了,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因為這樣子才可以獲得這個世界的認可。
可惜的是,他忘記了一件事了。
那就是民俗和人們思維的慣性。
六國經歷了好幾百年的戰亂,早就成為世仇,這個倒是沒什麼,可是呢,每個地方的生存方式以及習慣都是不一樣的,這些民俗會讓人們自然地將幾個國家隔開了,而人們的認同點也是不一樣的,所以,根本就是沒有辦法真正地打敗了六國的人,而這個時候,秦始皇就是一個不太好,還可以用的粘合劑,等到他死去了之後,這個粘合劑就不見了,於是乎,天下再次大亂,最後被劉邦得了好處了。
有人說,劉邦為什麼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呢,其實也簡單,很簡單。
因為有不同想法的人,在秦朝滅亡之後,漢朝建立起來之前的這些年的戰爭之內,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後的人們已經開始食不果腹,已經開始衣不蔽體,已經開始沒有了方向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說,我給你們飯吃,給你們衣服穿,你們只要是聽話就好的話,就容易多了。
所以,當郭孝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才會如此的吃驚。
「呵呵,這方面你就不懂了,雖然那些人都是鄉野村夫,很多年一來都收不到朝廷的關懷,可是這些人畢竟在名義上屬於朝廷,加上葉檀用軍隊將整個松洲都給理了一遍之後,就開始用金錢這個辦法來告訴對方,只要是聽話,就有飯吃,就有衣服穿,就有孩子可以養活。雖然很多地方的惡習不少,可是葉檀的刀更加的鋒利,加上大唐剛剛建立起來不久,人心思定,各方面加在一起之後,他們就老實了,而且這兩年不少寨子都賺錢了,日子也好過了,如果可以讓家裡的人口增加的時候不出人命,人家自然是會這麼做的。」
成玄英說到這裡,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看著郭孝悌道,「而當國家安定之後,各種生活的復甦能力也是非常可怕的,這個時候,你覺得松洲會如何發展?他們的會不會變得富裕,而隨著葉檀那裡的奇思妙想,人們就發現平時的一些沒有用的東西,現在已經開始有用了,可是賣個不錯的價錢,然後還可以阻止商隊出去做生意,很多地方雖然有土匪山寨的,可是你這幾年可是聽說過松洲的商隊被人給劫了?沒有吧?為什麼呢,因為葉檀已經給他們立下了一個規矩,不許搶劫,任何人敢觸犯的話,後果很可怕。你家裡也是有商隊的吧,不只是你家,幾乎所有的大戶人家都是如此,你覺得如此一來,他們會如何做這些事,他們得到的利潤會有多少?」
郭孝悌的嘴巴張的老大了,因為成玄英的話沒錯,在大唐,幾乎所有的大家族都是有商隊的,如果沒有商隊的話,如何才能支撐那麼龐大的家族生活,難道是光靠著那些百姓給自己種植的糧食?那麼想吃肉怎麼辦?可就沒有辦法了,於是大家就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得更多的好處。
所以,都有商隊。
可是,就算是皇家的商隊,除非是有大隊人馬護送,否則的話,誰也不敢說會沒人動心思,這樣的事可是很多次了,可是松洲的卻沒有,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說是松洲的貨物不值錢還是因為他們的人數多?
誰都知道,增加護衛就是增加成本,而這一切都是相輔相成的,所以你沒有選擇的可能性。
「難道真的是有那麼一個命令?」郭孝悌雖然在邊塞,可是家裡也有商隊,他這次回家的時候肯定會想到這些事的,自然是聽到家裡的人說過了。
「三山五嶽松洲商隊令。」成玄英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了,這個非常奇怪的類似綠林的盟主令,卻堂而皇之的來自於松洲的官府,具體的說就是來自於葉檀,據說,松洲的一些人做出的一些讓很多綠林好漢都害怕的事,最終讓他們獲得的不損傷貨物的這樣的好事,而天底下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很多綠林後面也是有大家族的,可是這樣的大家族其實毫無意義,因為人家畢竟不是你的僕人,所以,很多時候最後還是會出血的。
而現在有一個地方卻不看這些人眼色了。
「成道長,難道說,葉檀打算在這個地方也執行那個辦法嗎?如果是真的話,這裡得多麼的富裕啊,你們拿到了多少土地?」郭孝悌的話讓成玄英有點臉紅,他是一點都沒有拿到,因為他沒有套海鎮的戶籍,而一個有長安戶籍的人,會對這裡的戶籍有興趣嗎?
「一點都沒有。」
成玄英的話讓郭孝悌的眼睛瞪的老大了,不可能吧,雖然說你們不如那些大家族那麼的貪心,可是這些年你們做了什麼事,蠱惑人心還是傳播道義?都沒有,如果你仔細看看那些所謂的佛門和道門的話,就會發現人家最大的本事就是如何才能第一時間地將土地弄到手,然後給一些沒有了土地的人來點甜頭,就是給人家吃飯,不要求飽了,只要半飽就好,然後因為道門和佛門的土地是不用交稅的,所以,很多人還是願意過來的,於是乎,就尷尬了。
「是真的沒有,在這裡,土地是屬於套海鎮的,任何人都不能占有,違者的話,後果堪憂。」
成玄英的話讓郭孝悌忍不住反問道,「難道說,這個葉檀的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違抗大家的意思?」
對於古人來說,家族這個東西是沒有辦法躲開的,很多人做事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看似不合理,但是實際上卻非常的合理,因為這樣的合理來自於家族的壯大,為了家族的壯大,他們什麼事都乾的出來,而且無怨無悔的那種,而很多大家族做事的手段也非常的殘忍,隋末的時候,為了對抗楊廣,他們甚至於不惜弄的天下大亂,什麼十三路反王之類的,你從細微處看的都是各個大家族的手在作祟,而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他當然不怕。」成玄英感覺自己的嘴唇微微有點苦澀,看著外面的星星是那麼的亮堂,只是卻有點寒冷的味道,在這樣的環境下,應該好好地睡覺才好,可惜,卻不能,只能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和一個蠢貨對話。
「為何,難道說他一點都不顧及他家族的利益嗎?」郭孝悌問道,中國是個人情社會,不管你是多麼的不情願,事實上就是如此,很多人做的很多事,最後都是為了家族,因為有了家族,才可以讓更多的自己人去當官,去生活的好一些。
「他應該是不在意的,如果你有本事可以第一時間在家族出現問題之後,再次復興的話,你也不會在意的,而且現在松洲那裡已經不是過去的松洲了,他已經不是一個所謂的要塞了,而是一個讓大家都垂涎的地方了,你覺得這裡面到底有多少的陛下的能力,有多少是葉檀的本事?」
「這小子真的是大膽啊,難道就不怕陛下的忌憚嗎?」郭孝悌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問道。
大家族講究的是大勢,而這種大勢不是說直接壓迫,而是反面去壓迫他們,到時候你就沒有辦法去做一些事,而這一切,都是在皇帝不能對你忌憚的情況下,現在的李世民可不是歷史上的那些很好說話的人,如果一旦出事的話,到時候可能就是滅頂之災,而葉檀卻不在乎。
「他不怕。」成玄英的話讓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只是成玄英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覺得這個葉檀的不簡單。
「那個葉檀曾經和陛下說過,他做的這一些都是為了讓陛下可以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女兒長樂公主嫁給他,到時候,他會將這一切都當做彩禮給陛下,自己什麼都不要,然後選擇一個地方和長樂公主雙宿雙飛就好,至於說那些家族裡的人,如果可以過下去就過下去,如果不能的話,他也不管了,指望一個人興旺一個家族的話,那不是一種好事,而是一種災難,而陛下似乎已經答應他這件事了。」
「什麼?為了一個女人?」郭孝悌可是今天真的看到了那個女人代金鳳和葉檀的關係,這樣的行為雖然讓人嫉妒,可是卻不見得就是個什麼讓人不能接受的事,在大家族裡,這樣的事很平常的好不好,誰會真的在意呢,都說皇帝的女兒是金枝玉葉,可是不管是多大的金枝玉葉都是有個價格的,不是說皇帝的女兒就是無價的,而且從歷史上來看,無數的公主還不如一個個的普通人家的女人,因為她們得到的結果往往非常的可怕,所以說,這個葉檀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哦。
「所以說,他不在乎的東西很多,而你們之前還在朝堂之上對他那麼做,你覺得如果真的將他惹急眼了,到時候不幹了,那麼,你覺得陛下會處罰他呢,還是處罰你們?而且松洲的那些東西雖然不至於可以直接發照搬,卻還是有很大的借鑑的好處的,陛下用了不是特別光彩的辦法登上皇位之後,你覺得他是希望自己手裡的江山變成歷史上最大的盛世,還是希望和其他的皇帝那樣,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這樣的話,不用成玄英說,郭孝悌都懂得,雖然不是李世民的心腹愛將,可是依舊知道李世民的雄心,他將皇家弄成那麼一個德性,自己的弟媳婦都不放過,可是在政事上面,卻希望締造出一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盛世,為了這個目標,他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可是,現在人我也得罪了,如何辦才好?」郭孝悌揉著腦袋問道,這個世界上其實很多藥劑都是沒有的,不只是後悔藥。
「沒事,我之前不是說了嘛,從這裡一直到玉門關,其實還有很長的距離,以後如果葉檀真的打算在某個地方經商的話,你們倒是可以有機會的,雖然說祁連山的西北面牧場不足,但是呢,不是還有東面嘛,萬一要是他有什麼辦法將玉門關給朝外推進的話,到時候,你們的好處恐怕比一個簡單的土地要好的多。」
「啊?」郭孝悌的臉色頓時煞白了,因為他發現不是自己瘋了,就是成玄英瘋了,或者是葉檀瘋了,他們竟然看上了吐谷渾的草場,雖然說吐谷渾這個國家建立就是個笑話,可是依舊是一個國家,他們國家的重點也許就是祁連山的東南方向的牧場,而這一切似乎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可能嗎?」
「事在人為,所以你以後要注意了,萬一要是以後你有機會獲得一個不錯的小鎮子的話,那麼你的家族也會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