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談心與貪心(1)

  「啪。」

  一張紙,一支毛筆,一塊已經磨耗的墨硯,就出現在郭孝悌的面前,而做這一切的人竟然是之前那個看著可人的代金鳳,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溫柔了,反而帶著一絲冷漠地看著郭孝悌道,「妾身算是少爺在套海鎮的帳房,為了能夠平衡帳目,還請將軍立下字據。」

  郭孝悌看了一眼代金鳳,然後又看了一眼葉檀,最後看著成玄英,臉色微微顫抖,自己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的結果啊。

  「這個?」成玄英也只是隨便地說說,對於這樣的事,自己一般都不會主動參與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主動地告訴對方,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豈不是丟人現眼嗎?

  「葉侯,這個……」成玄英的意思就是讓葉檀給他一個面子,可是葉檀卻愛莫能助地說道,「成道長,葉侯不是不給人面子的人,可是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這個代金鳳雖然是白老怪的弟子,可是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似乎是收到了一些的信息,可能是我家裡的人,所以有的時候,連我的話都不聽的,畢竟是家裡的事,而且這樣的事人家也沒有說到沒錯,家族裡的帳房如果不能平衡帳目的話,這樣的帳房就是不稱職的,以後她還如何才能在這裡混下去啊?」

  郭孝悌卻在這個時候冷冷地問道,「葉侯,這個代金鳳是白老怪的門下吧?」

  「可能是吧,怎麼了?」葉檀隨意地問道。

  「難道葉侯不知道這個白老怪是什麼人嗎?」郭孝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吃飽了,所以開始動色心了,雖然自己的玉佩不見了,可是有的時候只要是知道了關於白老怪的一些生活習慣,這個女人說不定今晚就會被自己收進了睡的地方,說真的,這個女人現在的樣子淡雅而又充滿了味道,非常的讓人有征服欲,如果可能的話,自己真的是會很興奮的。

  「不知道啊,是哪個王八蛋?」葉檀的話讓郭孝悌渾身一抖,似乎沒有想到他的膽子如此的大,竟然如此的囂張地說這麼一個人,簡直就是膽大妄為啊。

  「這個白老怪不是個王八蛋,而是一個江湖中人,也算是個奇人,這人手段非凡,聽說不少說過他壞話的人後果都很慘的,而且因為成名已久,所以做事也非常的怪異,所以,葉侯,下官覺得還是不要過分地說他為好。」看似幫葉檀說話,其實就是為了告訴葉檀,自己認識這麼一人,這樣的人的底細多麼的厲害等等。

  「是嗎?我第一次聽說一個開青樓的人也可以成為高人,這個白老怪是不是叫做白如意,而且是洛陽清雅軒的人,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卻因為年紀大了,身邊的義子都不太聽話了,現在他只能靠著從女人的身上找到成就感,這樣的人,一隻腳已經落入了棺材裡了,還搞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我堂堂的一個朝廷的侯爺,會怕一個拉皮條的人嗎?孝悌啊,你這個年紀不應該如此啊,你應該是什麼事情都見過啊,為何會如此地懼怕此人,難道說,你去青樓的事被他發現了?」

  葉檀完全就是一副大爺的模樣,讓成玄英的臉皮都顫抖,拜託,不管如何,人家都是長輩好不好,你這麼說話,簡直就是將對方當成了三孫子了,而且葉檀對於清雅軒的事是不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可就算是代金鳳告訴了他,也不應如此啊,代金鳳雖然算是清雅軒的一個門面,可是依舊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人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就如此簡單地知道了一切了呢?

  「葉侯是如何知道的?」成玄英好奇地問道,現在雖然一切都有點眉頭了,可是所謂的世家和隱門,有的時候就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查到的人家,因為這些人真的很神秘。

  「這點事我如果都不知道的話,成道長難道以為我如何在這個天地間立足呢?」葉檀反問道,這個世界上一旦有了身份就容易出事,這似乎是一種非常奇葩的現象,可是你卻沒有辦法。

  「哦?」成玄英還是有點疑惑,因為這個傢伙知道的的確是有點多,不過呢,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而郭孝悌看著葉檀知道如此多的東西,還是決定不要有其他的妄想了,這個人比自己想像中的神秘不已。

  「葉侯,時候也不早了,我好久沒有和孝悌見面了,不知道可否給一個房間,我們徹夜長談?」成玄英知道,自己以後在這裡還需要看葉檀的臉色行事,不能將事情弄的太過難堪了,否則的話,到時候就很麻煩了。

  「沒有問題,來人,給成道長一個房間,可以兩個人休息的那種。」

  葉檀說完這個,就轉身走了,他有點累了。

  兩人在一個陌生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房間裡,裡面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不少,不過呢,卻有一壺茶,這個倒是不錯的,否則的話,不喝茶,你能聊天多久?

  「氣死我了。」門剛被關上,郭孝悌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似乎肚子裡有無窮的怒火一樣,沒有辦法,自己一直都在忍著哦。

  「郭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成玄英卻是滿頭抬頭紋的看著他,這個傢伙平時也算是有點腦子的人呢,怎麼會如此的狼狽呢,如果帶著自己的親兵來到這裡,那麼到時候葉檀肯定會顧忌的,可是沒想到,自己像是一頭喪家之犬一樣,想什麼呢?

  「哎,別提了,這次是我大意了,竟然遇到了馬賊了,不是說草原已經被打掃的很乾淨了嗎?這個李靖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郭孝悌坐在那裡,給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口怒道,似乎這一切都是李靖的問題呢。

  「哎,不管是任何時候,草原上馬賊都是很多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成玄英雖然常年在各地走動,來草原也不過才幾次,可是依舊知道這些,這就好比是中原的山賊一樣,你知道什麼地方有嗎?

  「知道了又如何。」郭孝悌這是在說著自己都不明白的話,其實呢,就是在推卸責任,對於自己沒有辦法躲過去的鬱悶,否則的話,他怎麼會選擇走其他地方出來呢。

  「郭兄啊,這件事看來沒有辦法了,不過呢,今日的事,你還是忍著吧,葉侯那裡給你東西,你就接著,雖然有借據,可是他也不會真的問你要的吧,之前在長安的時候,我可是聽說了,他和當時的幾個家族裡打賭,後來贏了,也沒有要的。」成玄英看著這四周很陳舊的房間,他是不打算睡了,而是坐在凳子上,看著郭孝悌說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葉檀就算是給他們面子,也不一定會給我面子的。」郭孝悌自然是門清了,自己是什麼人,人家是什麼人,他能不知道嗎?

  「呵呵,那可不一定哦,我可以聽說了,討厭的最終目的不是什麼套海鎮,這裡雖然不錯,可是實際上,卻是個要衝,適合打仗,卻不一定適合干點其他的事,所以,他肯定會朝西面走。」

  「西面,西面有什麼?野草,野人還是野獸?」此時雖然沙漠化不是很嚴重,可是很多地方的草原面積其實都在變小,不只是因為氣候,還是因為就是乾旱等等,西面雖然有一些國家,他們的兵士非常的強悍,可是這樣的強悍不是來自於他們本身,而是在於他們的環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只有葉檀一個人知道,所以,你現在和他弄彆扭的話,其實毫無意義,除了惹氣生氣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可是如果一旦葉檀真的有什麼好的事的話,你和他的關係好了,總是會得到一些好處的,你不會認為他真的相信這裡的那些草原人吧?畢竟我們都是中原人,就算是真的相信的話,也需要一個限度的,而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開始?」郭孝悌覺得他說的話,自己有點聽不懂呢。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青牛觀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建設一個什麼白牛觀的吧?」此時的成玄英毫無一點點的所謂的道家高人的風範,反而像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商人,一臉得意地看著郭孝悌問道,同時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雖然溫度不錯,可是茶湯明顯茶葉不行,勉強入口吧。

  「那你們還有更多的想法?」郭孝悌的火氣陡然不見了,也跟著坐下,看著成玄英,他一直都覺得對方是世外高人,可是現在卻發現也是愛金子之類的人。

  廢話,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麼人都是愛的,因為你需要活下去的。

  「當初我們來這裡的時候,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這個豐州的原因,可是這裡不是中原的其他州府,看似很大,可是人口很少,這樣的地方其實沒有什麼價值,也是為什麼過去了多少個朝代,草原還是草原的原因,可是我們更加應該知道哦,在大唐有個地方叫做松洲,松洲的名聲在因為有了葉檀之前,它不過是個年年受到外族侵犯的地方,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而且還是經常生命不保,可是現在呢,已經算是大唐最富裕的地方了,雖然有揚州等地方美玉在前,可是它們所在的位置是什麼,不是最好的水道,就是最肥沃的土地,可是松洲卻沒有這些,就算是沒有,卻依舊是個富裕的地方。可惜啊,這一點,當時來的福元大師沒有見過,所以他就離開了,但是我見過。」

  看著眼睛裡都射出光芒的成玄英,郭孝悌伸長脖子看著他問道,「真的假的?松洲那麼一個小地方如何比得上揚州啊?」

  成玄英知道他不會相信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覺得邊塞苦寒,而且郭孝悌在玉門關待了很多年,更加知道為什麼邊塞不容易富裕的原因,在玉門關外也不是沒有農田和放牧,可是很少,不是因為人們真的很懶,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來,比如說吧,你辛辛苦苦地種地,然後等到秋收的時候,就有人過來搶劫了,如果遇到了只是一般的馬賊還好,他們知道不能將你們全部殺死,否則的話,以後就沒有這些好處了,可是一些遊走在草原上的部落卻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如果自己不搶劫,同時殺人的話,那麼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過來,到時候還有什麼東西給自己呢,所以,他們動手的時候的,都是非常的可怕和直接的,人家就是要這些東西,你沒有選擇。

  「哎,郭兄,你是沒有去過松洲,只是聽別人說的,所以才不會相信,而我是去過那裡的,其他的先不說,就說一件事,你就明白了。」

  成玄英嘆了一口氣,因為一些事,他不說或者不直接說出來,人家是不能夠了解的,這個事情非常的現實和直接,卻又很殘酷。

  「比如說,一個州府裡面的醫館一般會多嗎?」

  「醫館?」郭孝悌家裡就有郎中,所以不清楚,奇怪地看著,不明白為什麼要問這個。

  「那我換一種說法吧,一個州府裡面,去醫館的人多嗎?」

  「這個恐怕不多,畢竟很多人都是沒有錢的。」郭孝悌的話倒是沒錯,因為自古百姓得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抗,扛過去了,就算是牛氣沖天了,抗不過去的話,就算是自己倒霉了,這樣的事就算是後來剛剛建國的新時代也是如此,因為沒錢那。

  「沒錯,的確是不錯,而且很多人根本就不捨得花這個錢,可是在松洲,我看到了一些身體不舒服的普通人,直接就去了醫館,而且還有一個更有意思的事,你肯定是想不到的。」成玄英繼續說道,雖然這件事對於很多人來說,的確是有點扯犢子,可是卻是事實啊。

  「什麼事?」郭孝悌變成了好奇寶寶了,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的高興。

  「一般人家生孩子都是如何生的?」成玄英的話讓郭孝悌覺得他是不是傻了,還能怎麼生啊,不就是放在家裡嗎?難道還要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