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轉身跑出去,結果雙腿被砍斷,然後被拖過去扔在坑裡,讓他一邊流血,一邊聞著一堆的屍體味道慢慢死去。
有人想要跪地求饒,結果就是腦袋直接掉了,然後噴出的血飄灑大地,明年這裡肯定會有一片不錯的草地。
有人在那裡大聲地喊著,說李夸父等人不守信用,因為之前你可以說是投降不殺的,可是,對於這樣的人,腦袋只能掉下去了,作為勝利方,他可以表現自己的那份寬容,但是呢,如果不想表現的話,你就倒霉了。
一個時辰之後,忙活了之後的將士都回來喝粥了,然後打算休息一下,一晚上的高強度的忙活之後,人都會疲憊的,只是呢,現在在帳篷里的那個人卻覺得內心深處害怕的很,因為他沒有跑的了,而不是被抓了。
公輸空此時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的那個人正在喝粥吃包子,根本就不看他。
一夜疲憊,一夜勞累,讓他的精神很不好,可是此時卻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這裡,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喝粥吃飯的這個男子,他應該就是家主所說的那個葉侯吧,外面發生的事,他都知道,因為他被抓住了之後,就一直關著,然後早上的時候才被帶過來,可能對方是想讓他養精蓄銳的,可是他如何能夠睡得著啊。加上被人帶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羅侖的半張臉,所以,他知道了,事情肯定是和家主想的一樣,只是是不好的那一面。
「咣當。」
公輸空聽到對面的案子上傳來了碗筷落在桌子上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對方說道,「說吧,你是哪家的人?」
「我……」公輸空本來想直接說一個世家,反正大唐裡面這樣的事很多,誰能夠全部分清楚呢,可是嘴裡的話剛落,就聽到對面的人說道,「你行為詭異,卻又帶著一份高傲,如果你說的話和我查到的不一樣的話,五馬分屍這樣的好事你就不要想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個到底讓我如何編下去啊,因為這件事不管如何,都會被查出來的,因為朔方附近所謂的牛叉的世家一共也沒有幾個,只要是靠著一些情報的話,他總是會被查出來的,這樣子的話,自己豈不是辜負了家主對自己的期待,可是如果直接自殺的話,那麼,他又覺得自己虧得慌。
就在他沉思的這片刻,葉檀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拉下去五馬分屍。」
「諾。」外面的帳篷直接就走出來三個人,看樣子就知道不好惹,伸手就要將公輸空給抓住,而他直接喊道,「我招,我招。」
葉檀擺了擺手道,「晚了。」
然後公輸空就被這三個人拉著出去了,結果一路上慘叫連連啊,他可是來的時候看過了一些地方,都是特意被拉去的,他沒有想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然如此的殘忍,滅族這種事,在草原上經常發生,畢竟如果不將高過車輪的男子全部殺死,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報仇,而在中原就是誅滅九族之類的,可是針對外面的人,卻很少使用,這個也算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吧。
「我是公輸家的人,我是公輸家的人……」公輸空看到他們拿著鐵鏈過來打算扣在自己的身上,就徹底崩潰了,這樣的事,他可是看過的,到最後死無全屍,這算是個什麼事啊,就算是給他公輸家的家主的位置,他也不干啊。
他的嗓音讓很多還在睡覺的人都皺眉,這個傢伙,太沒骨氣了吧。
公輸空也想要骨氣,可是骨氣再厲害能扛得住五馬的力量嗎?以他的身子骨,恐怕不行。
然後,他發現自己說出來了之後,人家還是用鐵鏈將他鎖住了,他不由得鼻涕眼淚都噴出來道,「我都說了,我都說了,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啊,我是漢人,我是漢人啊……」
可惜,他不知道的事,這個世界上外族人或者外國人不可恨,可恨的是自己的族人卻要將自己的族人給弄死,這樣的行為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是該死的。
所以當五匹從被滅掉的部落里找來到的高頭大馬站在朔方城前面的軍營空地上的時候,公輸空全身都沒有力氣了,褲子裡都是屎尿的臭味,他真的是崩潰了。
不停地揮舞著自己懷裡的一個小牌子道,「這是我的憑證,這是我的憑證,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夜梟從他的手裡將那個木頭雕刻的小牌子拿過來,發現上面有一個錘子,疑惑地看著他道,「如何聯繫他們?」
此時的公輸空已經忘記了其他的事,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了,「出了城,朝西走三里地,就可以看到一棵老槐樹,然後在樹上綁著一個紅色的絲帶就有人來找的。」
「嗯,有點意思,來人,將他解下來,給他一點水收拾收拾。」夜梟捂住鼻子,轉身就走。
而吃過飯的葉檀,再次出現在常和那裡,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學會了不少東西。
「葉侯,原來這裡的東西這麼多啊,老朽帶來的人少了,少了啊。」常和手裡捏著一塊不錯的馬肉笑著說道,那個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被人抽一頓的感覺,而魏雨辰和程東也是如此,他們知道,好的馬匹他們是沒有資格拿到的,因為那個是軍需,如果私自動手的話,非得出事不可,可是其他的東西可不少哦。
現在朔方城才算是有點規模,而之前被葉檀分配的那些人之中,用著這個已經不存在的部落留下來的牛皮,羊皮以及一堆其他動物的皮毛開始縫製衣服和靴子,不過呢,葉檀之前說過,不將身體洗乾淨,任何人都別想穿。
二路一身毛皮裝備,說真的,這一身皮毛要是放在後世,至少得幾萬,而且還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現在卻是真的,不簡單呢。
「你們將衣服弄好了之後,剩下的全部在朔方城搭建帳篷等物,同時,將馬匹裡面不太好的,一律篩選出來,派人送回去。」葉檀看著他們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著說道。
魏雨辰還有點不太習慣葉檀從一個殺人如麻的將軍到一個平和溫暖的牧民官,不過呢,這次的東西的確是不少,別看部落不大,可是他們有不浪費的習慣,所以牛黃之類的也有一些,這個東西可是價值不菲,要不是因為葉檀將那些人全部砍死了,現在就連修建這個普通的城池也不夠太過費力,不過葉檀的意思他們明白,不威懾一下這裡的人,可能他們這些人都會被人砍死,雖然李績等人已經將草原上的很多地方打掃的挺乾淨的,可是不代表這裡就真的安全了,牧民的最大特點就是居無定所,如果被人突然瞅一竿子的話,就麻煩了。
「葉侯,不知道需要準備多少帳篷,我看著牛皮挺多的。」
「越多越好,同時,會一點打鐵本事的人,趕緊生爐子,準備融化那些彎刀,跟著松洲的人學習弄爐子,晚上也熱乎熱乎,同時,地下的房子也要挖好,任何人敢懈怠,一律按軍法處置。」
葉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喊他,轉身就出去了。
魏雨辰閉住的呼吸終於通暢了,別看葉檀一身乾淨的衣服,可是身上的血腥味卻極為的濃郁,讓他很不習慣。
「常老,你知道為何要弄那麼多的帳篷嗎?這些牛皮如果運回長安,可是價值不菲啊。」程東不解地問道,這些東西雖然說都是松洲軍的戰利品,可是他們也負責整理和收集了,會有一點收益的,可是全部拿出來的話,豈不是浪費了?
「你沒有發現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嗎?我們這裡說是後方,其實就是個補給的地方,如果到時候李靖將軍等人回來的時候,要是發現這裡沒有充足的補給,你覺得我們還有命嗎?」常和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將手裡的馬肉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外面的天氣,陽光已經出來了,沒人能夠想像到昨晚的驚險。
「快點幹活吧,我們帶來的東西還沒有銷路呢,不過看樣子這次我們回去都會得到不小的賞賜。」常和說完這句話,就帶著自己來的那些奴僕開始按著葉檀的要求幹活。
於是,等到下午的時候,這個一直都是人煙罕至的朔方城竟然有點江南的農家的味道來,煙霧繚繞,讓人舒服的很。
而睡好了的松洲軍則開始訓練,不管是什麼時候,這種事是不能丟棄的。
夜梟沒有伺候葉檀,而是按著公輸空的辦法,去了那個老槐樹那裡。
一身的皮草他是一點都不冷,站在那裡系上一根紅絲之後,就四處看看,這裡的環境還是不錯的,再過一個山頭應該就是個不錯的平原的地方,那裡種植一點糧食是可以的。這可能是中原人的習慣吧。
不太明亮的太陽西斜的時候,他才看到一人趕著一輛驢車慢慢地過來了,上面坐著一個一身破衣爛衫的老者,嘴裡唱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小調,不過聽他的聲音就知道肯定是一些葷素不忌諱的玩意。
驢車的速度很慢,但是呢,到了老槐樹下的時候,他剛剛拉住了韁繩,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不由得一愣,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這裡的事。」夜梟說完這句話就從袖子裡取出一個信封遞過去,然後看著他接了之後說道,「告訴你們的公輸家的家主,就說明日中午,我們松洲候設宴款待他,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老者渾濁的眼球一下子變得有點精良地看著他道,「你很狂妄?」
「那是,而且葉侯也說了,同時將附近的漢人的牧民部落的首領也通知一下,我們有事商量,如果不去的話,不只是公輸空的小命不保,你們做的那些事,他會一件一件地跟你們算清楚,可不要自己找麻煩哦。」
夜梟的話非常的讓人覺得不舒服,老者剛要生氣,卻忽然發現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紙包,然後遞過去道,「天冷了,人老了,就要多吃一點肉,多注意身體,我先走了。」
說完,夜梟就從邊上牽過來一匹普普通通的馬,翻身上去,轉身就走。
老者看著驢車上面的那個巴掌大的包裹,沒有動,而是轉身趕著驢車離開了這裡。
夜晚的風很大,將柴門都吹得撞擊的聲音,可是此時的公輸家的寨子的某個石頭壘積的房子裡面卻站滿了人,之前的那個老者帶回來的消息和那個小紙包都放在油燈下面。
從來沒有見過的油紙,上面有兩個東西,一個是圓柱形的,紅白相間,雖然現在看著沒有味道,可是這個東西他們不是不知道,是松洲的臘腸,而另外一個東西則是一塊紅撲撲的肉,從形狀上和紋理上來看,應該是馬肉。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很明顯,對方已經告訴他們了,要麼就是和葉檀一起做生意吃臘腸,要麼就是變成任人宰割的馬肉。
「豈有此理。」一個四十多歲,一身老農打扮的男子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用胳膊掃掉,落入邊上的一個火盆里,本來不太旺盛的火盆一下子就升起了半人高的火苗,然後那個油紙就燒起來了,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父親,此事如何?」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問道,他大手大腳的,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干農活的人,可是頭髮卻是一絲不苟,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哼,這個葉侯是不是覺得他已經吃定我們了?」剛剛將油紙和臘腸之類的扔到火盆里的那個人冷聲地說道,然後看著身邊的幾個人道,「這件事你們如何看?」
「大哥,我覺得這件事有點詭異,那個葉檀不過是侯爺,而且封地還在偏遠的地方,他有如何的本事才能讓我們聽他的?」一個稍微瘦一點的男子輕聲地說道,他的袖子很大,似乎有金石撞擊的聲音。
「是啊,大哥,還讓我們通知那些牧民,到時候他要是都搶劫了,以後我們怎麼辦?」
「大哥,這件事,父親如何說?」另外一個稍微有點面嫩的人問道。
公輸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自己的五歲的孫子伸手要抓火盆里的東西,不由得大急道,「勝兒,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