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好帶伴手禮進實驗室,白伊先回了趟寢室,然後才去實驗室。閱讀
到了實驗室,白伊穿上白大褂,戴上做實驗用的手套,來到實驗桌前觀察了下正在進行的反應。
季楓回來時,白伊正坐在電腦前記錄實驗現象,而後她就盯著電腦微蹙眉發起呆來。
季楓看到白伊一臉凝重,還有點愁眉不展,以為她的實驗又有哪兒出了問題,便關切地問:「怎麼了白伊?」
正在發愁能送給周霧尋什麼禮物的白伊被季楓堪堪喊回神。
她搖搖頭,嘴角輕牽道:「沒事。」
季楓笑道:「看你愁眉苦臉的,我還以為你的實驗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不是,實驗挺順利的。」白伊解釋。
她的話音剛落,季楓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會兒正是中午,實驗室的其他人都去吃飯了還沒回來,只有白伊和季楓在,所以季楓就直接接通了電話。
他的聲音略顯溫柔,語調輕揚道:「餵,冰冰。」
蔣冰在另一端對季楓歉意地說:「師哥,我晚上沒辦法跟你去聽livehouse了,我老闆喊我去實驗室,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
季楓很遺憾地「啊」了聲。
雖然有些失落,但季楓同樣作為博士,完全可以理解蔣冰。
他貼心安慰:「沒事,那以後再帶你去。」
蔣冰「嗯」了聲,說:「抱歉啊師哥,今晚只能你一個人去聽了。」
季楓笑著回:「我不去啊。」
「你不在我就不去了。」
「可是,票……」蔣冰有點心疼那兩張票的錢,雖然票價不貴,但是兩張加起來也好幾百呢。
季楓失笑,「票我會看著處理的。」
掛了電話後,季楓嘆了口氣,「唉,今晚的livehouse去不成了。」
他說著就從包里掏出兩張門票來,一邊用手機拍照,一邊自言自語道:「發個朋友圈問問吧,看看有沒有人想去。」
白伊突然扭臉喊他:「師兄。」
季楓抬眼望向白伊。
她有些期待地問:「這兩張票,可以賣給我嗎?」
季楓有點意外,一口答應:「當然可以啊,給你給你。」
他直接把票遞給白伊,笑說:「不用賣,送你了。」
跟白伊在同個實驗室共事幾年,倆人早就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季楓聽到白伊想要,就沒打算收她的錢。
但是,白伊卻很堅持付錢買。
她在微信上轉帳,把錢給了季楓。
「真不用……」季楓有些無奈。
白伊語氣認真地說:「師兄,你一定要把錢收了。」
而後她又輕聲道:「我打算把這場livehouse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一位朋友。」
季楓明白了白伊的意思。
因為是準備送人的禮物。所以必須要她花錢才有誠意。
「行,那我收了。」季楓說著,點了收款。
白伊本來還在發愁禮物的事,這下突然解決,她的臉上瞬間漾開了笑。
「謝謝師兄。」白伊格外誠懇地道謝。
要不是正好季楓有兩張票,她是真的毫無頭緒。
季楓笑道:「我還想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需要,這兩張票很可能就浪費了。」
「倒不是心疼票錢,」他輕嘆:「今晚的livehouse是一個我和冰冰特別喜歡的後搖樂隊,每首歌都特別好聽。」
說到這裡,季楓突然想到什麼,喊白伊:「白伊。」
「啊?」
季楓說:「師兄拜託你一件事,這個樂隊有首歌叫《她》,冰冰的最愛,樂隊表演這首歌的時候,你能不能錄幾分鐘視頻,回來發給我?」
白伊莞爾應允:「當然可以啊。」
季楓心情不錯地打了個響指,嘴角噙笑道:「謝了!」
傍晚時分,白伊難得這麼早從實驗室離開。
她剛走出實驗樓,手機里就傳進了周霧尋的微信。
星月朋友:【忙完告訴我,我過去接你。】
「星月朋友」是白伊給他的備註。
白伊估算了下時間,回他:【我大概半個小時後能到學校門口。】
周霧尋秒回:【好。】
白伊沒有再回復他,而是盯著她給他的備註看了幾秒,然後,默默地把「星月朋友」改成了「周霧尋」。
看到新備註的名字,白伊的唇角無意識地翹了翹。
回到宿舍後,白伊先洗了個澡,隨即就開始收拾打扮自己。
她在衣櫃裡翻了一通,明明裡面有不少衣服,可是白伊卻突然感覺自己沒有能穿出去見他的衣服。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選了一件杏色的長袖連衣裙。
裙子的款式簡約清新,翻領的領口下藏了條黑色的細帶,可以打成漂亮的蝴蝶結。
胸前有排單扣,收腰設計襯得她腰肢纖細,盈盈一握。
等她換好衣服再化好妝出門,時間早就超了半個小時。
白伊踩著一雙和裙子同色的法式中跟單鞋,一路快步往校門口小跑。
周霧尋正姿態略隨性地倚靠著車門,等白伊出來見他。
儘管她已經遲到了十多分鐘,但他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在期待的同時生出一點緊張。
須臾,周霧尋捕捉到一道正往他這邊小跑來的嬌小身影。
她穿著淺色系的連衣裙,沒有梳起來的柔順長發隨著她的跑動而輕飄飛舞著。
周霧尋莫名想起,十年前她生日那天。
她穿著純白的連衣裙,也是這樣長發披散。
在向他走來時,忽而吹過一陣風,擾亂了她的髮絲,害她窘迫地抬手去攏胡亂飛舞的頭髮。
那天她坐了他的自行車后座。
臉貼到了他後背上一瞬,還揪了他的衣服。
這些年來,跟她有關的記憶,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在他腦子裡橫衝直撞。
所以哪怕到現在,他都對那時的每一個細節無比清晰。
白伊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對不起,」白伊很抱歉地說:「我遲到了,讓你等了這麼久。」
周霧尋垂眸望著她。
她化了妝,淡淡的妝容看上去很自然,讓她本就恬靜溫軟的氣質顯露更甚。
他嘴角噙笑說:「沒事,也沒等很久。」
從他給她發微信到此刻,還不到一個小時。
在他看來,確實算不上久。
說完,周霧尋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白伊坐進去。
白伊上車的時候微微詫異地問:「哪裡來的車?」
周霧尋在她坐進車裡後才把虛虛墊在她頭頂上方的手落下來,回她:「律所另一位合伙人的。」
白伊還是很茫然。
周霧尋替她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然後才繼續解釋:「他老家在這兒,在這邊有套房也有輛車,只不過平常在沈城工作,所以這輛車開的次數不多。」
車確實是沈年的。
沈年在這兒有套房也是真的。
而且周霧尋和沈年有再在海城開一家合一律師事務所的計劃。
但目前還沒辦法一步落成。
他們倆也不著急,打算穩紮穩打,慢慢來。
白伊聽完周霧尋的話,輕輕地「哦」了聲。
在去飯店的路上,白伊找不到話要說。
總覺得說任何話題都有些尷尬,而她又不算很善言辭,猶豫來考慮去,最後就什麼都沒說出口。
最終還是周霧尋率先開口,語氣自然地問:「你是今年畢業吧?」
白伊點點頭:「嗯。」
「畢業後打算做什麼工作?」周霧尋繼續問。
白伊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目前也正在為畢業後的工作做準備。
她如實回:「應聘大學教授,也可以去研究所。」
白伊並沒有說自己要留在哪所城市。
周霧尋像是隨口問:「留在海城?」
「還是……回沈城?」
白伊偏頭望向車窗外。
夕陽正好,黃昏漫天的色彩籠罩著這座城市,美麗的像一幅油畫。
沉默了幾秒後,她聲音輕細道:「回沈城。」
當初她來這裡,一個原因是,海大確實是所頂尖的好學校;另一個原因,是想離家遠一點。
在這兩個基礎上,還有點私心地想徹底換個新環境,把貫穿了整個高二高三的那場暗戀徹底掩埋。
種種緣由,驅使著她義無反顧地來到了這所城市。
現在,九年過去,她即將真正畢業,步入社會參加工作。
可能是因為父母在沈城,最好的朋友也在沈城,也可能是覺得,在海城呆再久,海城也不是她的家。
所以白伊很留戀她從小長大的那座城市。
她想念沈城的一切。
周霧尋聽到她的回答,似乎很短促地低笑了聲。
白伊有點走神,沒有辨清他到底有沒有在笑,反正等她反應過來時,他正在專注地開車。
周霧尋訂的餐廳是一家很有格調也很有氛圍的餐廳。
落座後,他讓服務生上菜。
白伊看了眼時間,距離livehouse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時間應該夠。
從見面後就沒主動開口講話的她突然喚他:「周霧尋。」
大概是因為餐廳里的環境偏安靜,大家說話都很輕言慢語,白伊的嗓音嗓音也不自覺地壓的很輕。
周霧尋輕撩眼皮看她,天然上挑的桃花眼略帶笑意,瞅著她的眸子像極了深邃又溫柔的星空。
白伊目光微頓,旋即她就佯裝自然地跟他說:「吃完飯能帶我去個地方嗎?」
周霧尋眉梢輕抬,好奇地問:「去哪兒?」
白伊似乎有一丟丟為難。
她沉吟了下,還是搖搖頭,拒絕現在就告訴他,只說:「吃完了再跟你說去哪兒。」
周霧尋看她這麼一本正經,好笑地應:「行,帶你去。」
認識這麼多年,其實今晚這頓晚餐,才算他倆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單獨吃飯。
高三那次,他們就只是坐在便利店裡,吃了份關東煮,喝了罐旺仔。
須臾,白伊又一次找話題問他:「你來這兒是有工作嗎?」
周霧尋語氣很自然地回:「嗯,過來出差。」
「呆幾天啊?」白伊問完,眼睛眨了下。
「現在還說不準,看情況吧。」他面不改色地撒謊,話張口就來。
白伊沒有再說什麼。
她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小口小口吃菜,像只特別溫順乖巧的小兔子。
偶爾眼皮輕掀,就會看到他拿著筷子的左手。
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在用左手吃飯。
只不過左手腕上沒了紅繩,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男士腕錶。
白伊望了他一眼。
僅僅一秒不到,她就迅速垂下了頭,繼續默不作聲地吃飯。
中午在校門口猝不及防遇見他的時候,她就明顯地感覺到,現在的他性子格外沉穩,已經完全斂去了少年時期的鋒芒。
白伊不由自主地想起,從星月那裡聽到的關於他的消息。
他那些年過得那麼難。
也許,並不是他斂起了鋒芒,而是他不得已被生活磨平了桀驁的稜角,才會被迫成長為現在這般穩重成熟。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白伊上了車後才告訴周霧尋說:「去淮山路的secretlivehouse。」
周霧尋稍愣,「嗯?」
「去酒吧俱樂部?」
白伊點了點頭,「嗯。」
她嗓音溫軟地輕聲道:「那裡今晚有場演出,我有兩張票,請你去看後搖現場。」
周霧尋已經發動了車子。
他還沒說話,白伊就又有點不好意地說:「就當,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周霧尋聽聞,低低地笑了聲,應允:「好。」
「你聽過後搖嗎?」白伊扭臉望向他,問道。
周霧尋搖搖頭,嗓音低沉悅耳:「沒聽過。」
他這些年聽的基本都是五月天。
白伊有點忐忑地鼓了鼓嘴巴,如實說:「其實我也沒聽過。」
「不過我師兄說很好聽。」
希望你會喜歡吧。
周霧尋語調愉悅道:「那正巧,我們今晚聽一次,感受一下。」
到了場所,周霧尋找地方停好車,而後就和白伊一起進了這家secretlivehouse。
他倆雖然沒遲到,但到的也不算早。
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觀眾,所以根本走不到前面去。
她和他相挨站著,周圍都是涌動的人群。
現場演出快要開始的時候,白伊突然被人撞了下,身體不穩地往前傾了傾。
下一秒,周霧尋就往後挪了步,然後把她拉到自己前邊。
身形高大挺闊的他立在白伊身後,把纖瘦的白伊完全給護了起來。
白伊有點僵硬地杵在他前面,脊背不由自主地繃直。
直到演出開始,她的身體才一寸一寸地鬆懈下來。
後搖大多都是純樂器演奏,有的歌曲會有人聲,但人聲會被弱化,當做背景音存在。
雖然白伊是第一次聽,但這個樂隊的演奏的每首歌,她都很喜歡。
只不過因為身高問題,白伊無法毫無障礙地看清舞台,哪怕她踮起腳都不行。
樂隊即將要演奏《她》時,白伊立刻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里錄視頻的界面。
她答應了季楓要給他錄這首歌的視頻。
隨後,曲調響起,舒緩的旋律中混著男女的英文對話。
而白伊還在很努力地踮著腳,儘可能舉高手機,把視頻拍的清晰一點。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她身後伸了過來。
周霧尋單手拿住她的手機,嗓音低沉道:「我幫你錄。」
白伊酸麻的腳跟瞬間落地。
她舒了一口氣,旋即道謝:「謝謝。」
然後又道:「錄這一首就行。」
「好。」他應。
也是這時,白伊發現,她仰頭看著手機屏幕,就能看到整個舞台。
《她》這首曲子,起初沒有鼓聲,配合上被弱化的背景人聲,聽上去很安靜淡雅,格外溫柔。
後半段架子鼓有節奏的聲音融入,情感逐漸濃烈起來。
白伊聽得入了迷。
灌入耳中的旋律,莫名地讓她有一種很溫柔但又特別孤獨的感覺。
溫柔而孤獨。
像周霧尋。
這首歌演奏完後,周霧尋點了結束錄製。
然而,他沒有把手機還給白伊。
而是就這樣舉著手機,讓白伊繼續仰頭看手機屏幕。
這樣她就不用費力地踮腳去望舞台了。
這場livehouse臨近結束時,樂隊正在演奏《彩虹山》。
這首歌越到高潮,白伊的內心就越發空洞。
很像某個正處在人生低谷的人,還在被生活無情地折磨摧毀著,而最終,所有苦難結束,一切歸於最初的平靜。
白伊盯著周霧尋拿著她手機的左手出神了幾秒,隨即忽而向後扭臉。
她對他說:「生日快樂。」
白伊說話時這首歌恰好演奏完,現場的觀眾正在鼓掌歡呼。
周霧尋沒能聽清她的話。
他彎下腰來,湊到她面前,揚聲問:「你說什麼?」
說完,周霧尋就偏過了頭。
霎時,近在咫尺的兩個人皆是一怔。
他們倆現在的姿勢,很像男女朋友要接吻時的親密舉動。
只要各自再往前傾一點,就能碰上對方的鼻尖。
兩道呼吸猝不及防交纏到一起,惹得白伊呼吸屏了瞬。
她眼神閃爍地快速眨著眸子,強撐著鎮定,佯裝自然地別開頭,在他耳邊認真道:「我說,生日快樂!」
白伊溫熱的氣息落到他的耳畔,有些痒痒的。
他的心也似乎在被小貓爪子抓撓般,霎時酥麻又柔軟。
周霧尋的唇邊漾起笑。
連眉眼間都染了愉悅之色。
他的腦子裡突然想起2012年她生日那天。
他們牽著手,在演唱會上用最大的聲音回應著阿信,說「要」。
要跟她一起走向未來。
要一起一輩子走下去。
而他貪心,對她目的不純。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們不止是作為朋友,一起走向未來,一輩子走下去。
從酒吧出來後,白伊讓周霧尋帶她去蛋糕店。
周霧尋笑,明知故問:「幹嘛啊?」
他說這句話的慵懶腔調反倒有種少年時的痞勁兒。
經過幾個小時的相處,剛剛重逢時的尷尬和不自在已經差不多消解完。
白伊聽出他語氣里的調笑,跟他較勁似的,故意不說實話,而是隨口扯了個理由:「我想吃蛋糕。」
周霧尋挑眉,二話不說開車把人帶去了蛋糕店。
最後她買了一個很小的生日蛋糕。
兩個人沒有走,在店裡尋了個位子坐。
白伊把數字2和7插到蛋糕上。
周霧尋盯著有一點歪扭的「27」,哭笑不得。
白伊卻特別認真地對他說:「周霧尋,二十七歲生日快樂。」
周霧尋凝視著眼前的她,那雙動人心魄的桃花眼一瞬不眨。
下一秒,他忽而笑了。
何其有幸,祝我十八歲生日快樂和二十七歲生日快樂的,都是你。
白伊被他笑的莫名,心不知為何有點亂。
她快速偏開視線,隨口找話題問他:「你感覺後搖怎麼樣?」
正給她切蛋糕的周霧尋回道:「還不錯,我挺喜歡的。」
白伊的唇邊盈上了一抹淺笑。
其實,她也蠻喜歡的。
「你最喜歡哪首?」她有點好奇地問。
周霧尋把蛋糕遞給她。
白伊接過來,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他這才不疾不徐地說:「《她》,你錄的那首。」
白伊有點意外地抬眸瞅了他一眼。
她最喜歡的也是那首。
隨後,她又聽他嗓音低緩道:「我喜歡這首歌背景音里的兩句話。」
「嗯?」吃了一小口奶油的白伊輕聲疑問:「哪兩句?」
周霧尋望著白伊,眸色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聲音也跟著溫柔下來。
他格外認真正經地說出一句很流利醇正的英文:「Ireallylikeyou.」
白伊心頭驀地一跳,拿著小叉子的手頓住。
她掀眸,清泠泠的目光撞進他的深邃的眼睛裡。
她知道下一句,是:Ilikeyoutoo.
下一刻,周霧尋就說出了第二句:「Ilikeyoutoo.」
白伊不敢告訴他,她也很喜歡這兩句。
因為這兩句代表著,兩情相悅。
跟章騖恂的那段戀愛,讓白伊明白了——這世上所有的事都能夠靠努力得到,唯獨愛情不行。
你喜歡的人喜不喜歡你,全憑一份運氣。
所以她最羨慕兩情相悅的愛情。
能夠兩情相悅的人,在愛情里都是幸運兒。
而她不是。
至少直到現在,她都不是被愛情選中的幸運兒。
-我真的喜歡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