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蛇與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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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人們的腦海中迴蕩著導師那瘋狂的言語,一瞬間,似乎有無數觸手在他們腦海中攪動,致使他們的眼鼻都流淌出了鮮血。🎉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你們最好能祈禱自己徹底消滅我,不然,但凡我還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就會讓你們體會到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也沒那麼容易——】

  最後一道攻擊落下,那天使的虛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斯芬克摸了一把臉,入目儘是猩紅。

  那沒什麼超凡應對經驗的貴族和其護衛已經倒地抽搐,睜著眼睛滿臉是血不斷傻笑。

  「嘿……嘿嘿嘿……嘿嘿。」

  有人見狀,立刻打了為首的貴族兩巴掌,他這才停止傻笑,轉變為痛哭流涕,只不過那些本該出現的鼻涕眼淚通通被鮮血替代。

  「導師自身剩餘的超凡污染你們也看到了,明明有特殊材料的玻璃阻隔污染,卻還是能把人的精神摧殘成這副模樣。」

  「而這都是祂當初和外神門之匙進行了接觸,一旦那些存在甦醒,我們的文明在祂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斯芬克命人用神秘物品將污染清除,如果不這樣做,貴族突然死在這裡會很麻煩。

  而協會內的人都做過系統的訓練,熟知接下來的所有流程。

  於是很快,在神秘物品的幫助下,男人停止了傻笑和哭泣,睜開眼睛緩了許久,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指著伊凡德的方向面露猙獰:「殺了祂!立刻殺了祂!」

  「你們居然留著這種東西,這東西根本不能留!」

  斯芬克:「冷靜下來,先生,該收容物現在已經不具備威脅。」

  「我不管什麼具備不具備威脅,現在我已經開始懷疑你們關押各類收容物的動機,尤其是伊凡德!

  別的收容物還好說,你們留著導師是想幹什麼,費盡心力給祂創造機會等祂滅了我們嗎?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公司要考慮和你們的合作還能不能持續發展下去。」

  男人加大了音量:「把這個傢伙的大腦剝離,把祂的身體分解,停止所有養分供應,這樣的傢伙絕不能讓祂留有任何思考的餘地。

  光是把身體分解還不夠,我要你們把祂的身體塞入破壁機裡面打成漿糊!」

  斯芬克並不做理會,只是注視著關押導師的收容室,男人見他居然敢無視自己,直接站在他面前又重複了一遍話語。

  這下,斯芬克直接一把掐上了男人的脖頸將他提起,男人的護衛舉槍將槍口對準了斯芬克,協會人員並沒有反應,只是那些牆壁上亮起的光點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先生,協會並不是你們實現目標的工具,你還不夠資格和我說話,讓國王來,我要威爾頓王親自和我談。」

  這話不可謂不令男人震驚,他臉色漲得通紅,最後憋出一句:「你該不會不清楚那國王是什麼德行吧,他能做得了什麼主張?」

  「抱歉,如果不是陛下親臨,這件事免談。」

  「送客。」

  斯芬克直接把對方丟在地上,周身氣勢冷得如同寒霜一樣離開,而一名特級調查員走出,直接對男人做出「離開」的手勢。

  男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捂著脖子咳嗽不止,上面已經多出一道手印。

  他覺得這些人真是吃飯不幹活,但不就是讓現任威爾頓王來一趟,那傀儡皇帝在他們面前乖巧得就像豚鼠,讓往東不敢往西。

  等他將威爾頓帶到這裡,他要讓那群人後悔。

  「等著吧,不就是一個收容超凡物的監獄管理員,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

  男人氣得握緊雙手,直接帶著護衛隊離開了此處。

  出門後剛坐上馬車沒走過多遠,另一道聲音於他的腦海中響起。

  【沒多少時間了】

  「戰爭騎士大人,馬上,您馬上就可以降臨。」

  【我沒那麼耐心,也不像瘟疫那樣愚蠢,既然要尋找揭開啟示的人,我的要求就是絕對的智慧】

  「已經幫您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相信我,整個恩得勒斯沒人比祂更合適,只是更好的事物總是要耗費更多資源取得,為此,還需要您耐心等待。

  我以我的靈魂做擔保,您不會等待太長時間。」

  【你最好說得是真的,約塔爾。】

  那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此時約塔爾的額頭已經滲滿了冷汗。

  戰爭一直在監視著他們。

  每當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想要實現些什麼,遭罪的總是普通人。

  現在他需要立刻回去讓國王和自己來這裡,也許派人去請更合適,但威爾遜王的腦子有問題,他固執到不是本人邀約就一定不會前往,任誰勸都不會聽。

  克蘭貝亞王宮。

  哥莉絲站在鏡子面前,觀賞著自己懷中光潔如新的人頭,為了讓它看起來更漂亮,她特意將它泡進過氧化氫溶液等中,一來二去,那骨骼就變得白淨了不少。

  她欣賞完畢,將骨骼放在自己的床鋪枕頭邊,在桌上端起了金碗,裡面是熱氣騰騰的湯,而哥莉絲向裡面加了一些藥末,攪拌均勻,便端著碗離開了房間。

  她找到了正在書房的威爾頓,此時威爾頓似乎還在因為自己的子嗣失蹤而自責不已,整個人顯得憔悴了不少。

  「父親。」

  哥莉絲並不稱呼「父王」,那顯得生疏。

  威爾頓回頭,而她面帶笑容地走了過去。

  「我為您做了些湯類,來喝一點吧。」

  「還是你貼心。」

  威爾頓接過金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嘴中,覺得自己那麼多子女,裡面就屬哥莉絲懂事。

  哥莉絲看著自己的父親一點點,直到完全把湯喝完,這才詢問:「味道怎麼樣?」

  「比宮裡的大廚好上太多。」

  「沒覺得身體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

  「沒有,倒不如說,我親愛的小公主,現在我的內心特別溫暖,快給爹地抱抱。」

  「……」哥莉絲被他抱著摸了摸腦袋,然後裙子口袋裡的剩餘藥物被搜出。

  威爾頓當著她的面將紙包解開,藥物粉末全部倒入嘴裡。

  「乖孩子,怎麼還藏著吃的沒有給父王?」

  哥莉絲不可置信:「你——」

  那東西可是毒藥,而且還是劇毒,她本想乾脆殺了現任的國王,說不定她就能順勢提前製造混亂或者成為新王製造更大的混亂,哪裡能想到威爾頓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大家不都在暗中評判他十分窩囊嗎?

  而現在,「窩囊」的威爾頓咂吧咂吧嘴,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夠他塞牙縫。

  「這樣的毒沒辦法殺了我,我的女兒,下次試試別的。」

  「你怎麼——」

  「要成為恩得勒斯的統領者,僅憑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而且這毒藥本身也苦味太重,下次你可以試試從女巫們那裡尋找別的口味的毒藥,說不定有一種能殺了我呢?」

  哥莉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自己本應最熟悉的父親在此時變得陌生無比,他仍舊是原本的模樣,但哥莉絲卻能感覺到哪裡變得不同。

  「您認為我是一個合格的繼任者嗎?」

  「只要你接下來能成功殺了我,你就是了。」

  「那好。」

  哥莉絲提起裙擺露出微笑,對著父親行禮後離開了書房,路上,她越想越忿怒,到底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但威爾頓提到什么女巫……

  要怎麼樣才能尋找到一位女巫?

  這個問題似乎毫無意義,因為如果女巫不想見一個人,那人很難找到她們,但如果想,則根本擺脫不了她們。

  走廊的盡頭,智學女巫愛麗絲半靠在窗沿,身著天藍色長裙,摺扇微微遮擋半張面龐,一雙翡翠般的眼瞳攝人心魄。

  「貴安,哥莉絲殿下,您似乎遇上了一些困惑,需要我的幫助嗎?」

  「你是誰?」

  「我名愛麗絲.馬丹沙。」愛麗絲合攏扇子,姣好的面容無疑能令所有人心神蕩漾。

  哥莉絲:「你是馬丹沙家族的人?」

  馬丹沙是一個學者家族,有名就有名在他們家族的成員大都十分聰慧,而且不少人從事著恩得勒斯歷史的記錄與抄寫工作。

  但後面因為一些原因,整個家族遭到了光耀旭日教會的追捕與審判,理由就是這個家族的人疑似信仰地下教會。

  在異教徒罪無可恕的恩得勒斯,這些人還身居高位,自然就遭受到了更可怖的對待,男性被施以絞刑,女性被判定為女巫,送上十字架遊行外加焚燒。

  「請不要一聽到這個姓氏就如此畏懼,殿下,它早已成為了一段歷史。」

  「真沒想到還能聽見你們說出這種話,我記得你們曾經是因為信仰什麼而滅族來著。」

  哥莉絲曾經偷偷看過很多書籍,事實上那些人也不管他們這麼多,只要他們不亂跑不造反,怎麼樣都好。

  「好像是……真理會?」

  哥莉絲叫出了那個名字,愛麗絲也微微一笑。

  「真理會的建築已經不在了,但是成員還是分散在各地,就算沒有我們,主的智慧也將亘古不朽,我們只是在祂的光輝下滿足自己求知慾望的一群學徒而已。

  這些姑且不論,哥莉絲殿下,我已經知曉了您的欲望,並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輔佐您,協助您。」

  哥莉絲盯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真理永存。」

  愛麗絲觸碰自己的心口:「此外,我也很想期待見證新舊王交替,您成為新王的那一天。」

  半天后,約塔爾回到王宮,請求面見威爾頓王,得到了許可。

  他看到那老傢伙靜靜地坐在王位上,俯視著他,那眼神令約塔爾極度不爽,但裝模作樣還是必要的:「陛下,秩序協會拒絕交出導師,甚至直接攻擊您的臣民,如果不是我的命硬,現在就見不到您。

  他們明顯是想要造反,而且還點名要求陛下您親臨,不然不放人,這樣的作風簡直是蔑視國法,也蔑視您的大權。」

  威爾頓單手支撐著頭顱,片刻後,沉吟道:「那該怎麼辦呢?」

  「可能需要您親自前往,給他們震懾,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這樣……」

  威爾頓:「我記得約塔爾卿是想要查理的大腦。」

  「是。」

  「要大腦有什麼用處?」

  「這涉及到一些專業的領域,陛下您或許……」

  「約塔爾卿是在說我聽不懂?」

  「就是這個意思,您果然聰慧。

  伊凡德屢次在收容中失控,而且擁有能一瞬間令所有收容物失控的能力,這樣的人,絕不能放任存活,把祂的大腦保留在我們手中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說的事似乎很有道理。」

  「所以您是答應了?」

  約塔爾面上驚喜,心中卻恨不得掐著那老東西的脖子直接拖出去,說個話都這麼磨蹭,等那些子嗣被找回,他就立即建議換人來當這個王。

  「我答應,只是……」

  「只是!?」約塔爾面色一僵。

  「我今天累了,不想出門,你改天吧。」

  這下,約塔爾終於忍不住,他直接站起身指著威爾頓破口大罵:「狗東西!不要不識抬舉,你以為自己是怎麼有的今天的地——」

  「地位」他還沒說完,突然,他摸向自己的鼻子下方,再度看到了一抹猩紅,只不過,這次的顏色更深,以至於有些偏黑。

  再抬頭,他看到王座上那人換了另一種坐姿,就那樣懶洋洋地垂眼看著他,仿佛那樣的眼神都是一種賞賜。

  「你終於不裝了?每天我看著你們明明很不滿但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恭敬模樣,真是有趣得緊,給我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但再怎麼說,我畢竟也是一國之主,你這樣指著我,讓我有點不悅。」

  【所以——】

  【跪下】

  「噗通」一聲巨響,約塔爾感覺自己的膝蓋都因為這一跪而粉碎,他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而且全身的血液都在告訴他絕對不要生出反抗心理,心臟更是快要跳出胸膛。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被毒蛇盯上的老鼠,而這隻老鼠已經中了劇毒,一舉一動都逃離不了那條蛇的掌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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