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逐漸進階的關係
少女坐在身前是什麼感覺？
用通俗一點話描述就是又嬌又軟又香。
側臉精美的輪廓、如同冬日松林般清冽的發香、以及眼前這像是初生小鹿一般，乖巧好看的耳朵。
藤井樹感受得到她的拘束，也感受得到從她背部傳達而來的體溫。
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很難以說清的實感。
她就在面前。
這個少女就在自己懷裡。
自己被她身上的香氣和可愛所吸引，又心疼於她時常會略帶傷感的情緒。
自己想要將她帶出這種情緒。
使她不再那麼傷心，不再那麼總是低頭，望向雨、望向雪，獨自憂愁。
年輕的女孩兒難道不是笑起來最為好看？
試著想像一下那個畫面。
她會拉著自己的手，走在前方，嘴唇兩端微微勾起，對自己露出開心的笑。兩隻眼睛雖然笑眯著，卻又以筆直的視線回頭望著自己。
這樣的笑靨，會怎樣的耀眼？
怎樣的美麗？
怎樣的幸福？
藤井樹並不清楚。
但正因為不清楚，就更是見不得心中有著自己的少女，變得傷心。
她念著自己。
難道這不正是位於東京卻形單影隻的自己，最期望見到的事物？
藤井樹覺得自己這時候得冷靜下來。
因為和松前心春相處的過於近，這時候他已經有點在題目上分心。
「老師不會覺得有些冷嗎？」
少女開口說話，小鳥一般的柔軟聲線，微微地有些顫。
像是個思慮許久才說出來的話。
藤井樹的腦袋斜在她的肩膀上，只看得到她變紅的耳朵，以及那臉龐的輪廓。
「怎麼冷了？」回答的聲音也不自主地變得溫柔起來。
「外面.下著的雨，好像變大了許多有些奇怪不是嗎？明明是七月份，雨天應該不會這麼冷才對.」
松前心春微微低頭，這麼說著說著，她又稍微朝後方挪了挪身體。
這樣與藤井樹靠得更近一些。
少女的心跳瘋狂亂竄。
「松前同學這樣做，是覺得老師懷裡更暖一些？」
「嗯嗯.」
松前心春害羞地連續應了兩下。
天空一直都在下雨，客廳的氣氛在這灰色的雨聲中略顯沉悶清冷。
可面前的少女，體溫又是如此的溫暖，表情富有鮮艷的色彩。
「想想要老師的獎勵.」
「什麼獎勵？」
「稱讚一下心春什麼的」
少女羞怯地說出這些話，大概是她不知道能不能實現這個想法。
但既然她說了，又為何不呢？
至少藤井樹是這麼覺得的。
於是說些稱讚她很努力的話，誇她是個好孩子之類的話。
然後再摸摸她的頭，使她放輕鬆。
這樣美好又夢話的話語和動作，讓松前心春認為這是個夢。
如此讓大腦輕飄飄的事情，雨天中如此溫暖的懷抱.又怎麼能不是個夢呢？
松前心春享受著，如此幸福。
後面忍不住在他懷裡轉一個身，雙手趴在他的胸口。
她忍不住去看藤井樹一眼。
可是又很快因為這一眼而羞怯地低頭
「心春有些不明白」
「怎麼了？」
「老師老師今天為什麼這麼照顧我。」
「剛才不是說了麼，看到你一個人在學校里孤單的背影，得知你這幾天的心情。」
「老師真好我.我還以為我不值得被人喜歡」
「怎麼會。」
「至少.那時候我是這麼想的。老師家裡的規矩好多，好累我一直都覺得自己背上有什麼，心情總是不自覺地變得沉重。可是自從老師那天來教我念書，告訴了我什麼是『束縛』以後.我便隱隱感知到了這份負擔的來源。」
「嗯。」
「現在老師拯救了我，像是從天上出現的一隻手，將我從滿是荊棘的地方拽了出去，我看到了光，看到了海，看到了夕陽嗯.從我心內的感受來說，便是這樣美好。」
這黏糊糊的話不僅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還有她動作所表現出的。
她貼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孩子黏起人來就少了她松前家大小姐的氣派。
親近之後原來是這樣一副小女孩的撒嬌模樣麼？
還以為礙於她的身份，她對自己表現出的，最多是躺在懷裡的靜靜享受。
可沒想到能說出這麼多的情話來。
藤井樹深知自己的罪孽。
「松前同學不覺得對老師說這些話，很過分？」
「是很不敬。」
「嗯？」
「心春十分尊敬老師。」
「那還對老師說出這種話？」
「但是『喜歡』的心情，要比『尊敬』更多一些.」
「這便是不孝啊！」
「那便不孝好了！心春心裡的情，始終要重上一些！」
松前心春如此說著，目光稍微堅定了些，她又覺得只是光說，無法體現出自己「情」的重量。
於是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雙手撐在對方的胸口，趁對方一個不注意，直接用自己的小嘴唇，點一下對面的臉頰。
這可是個相當大不敬的動作。
松前心春做完後連忙收回腦袋，縮起頭。
她已經做好了挨批評的準備。
啊.不對。
這樣的大不敬，不光是要挨批評。
還要脫光衣服到狐神像面前靜坐，低頭反思，然後被柳條抽屁股的吧。
松前心春開始變得害怕。
「繼續寫習題吧。」
欸.？
老師他，不生氣嗎？
松前心春有些想不懂。
大概是老師今天在嬌慣著自己？
今天算是自己的特權日，所以不會挨批評？
「嗯」
松前心春趕緊答應下來，繼續剛才沒寫完的題目。
寫題目寫著寫著。
她的心思有點飄忽，注意力全在藤井樹的身上。
她注意到老師他好像根本沒有在意剛才的事情，就當做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認真指導自己寫題。
松前心春這時候心中有愧了。
因為老師如此認真在教自己，這時候自己.自己居然想著別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敬了。
於是又趕緊去再親他一口。
「松前同學你——」
「老師老師別生氣！」
松前心春連忙用雙腿夾住雙手，低下赤赧的臉頰，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如此不聽話、不孝的孩子自然是要被懲罰。」
「怎.怎麼懲罰？」
「我比較傳統，用戒尺打手。」
「打打屁股不行嗎？」
「.」
「抱、抱歉！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以前經常被姑姑打屁股，所以覺得被打屁股的話，會習慣一點。」
這叫什麼話。
話說心春這孩子在自己面前，是不是表現得有些異常啊？
「繼續寫題目吧。」
「啊？嗯好.好的。」
松前心春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題目上，但是又沒有持續太久。
少女看到了藤井樹放在他自己腿上的手。
少女心情忐忑
如果說老師剛才剛才都沒有責備自己的話.
那麼會不會——
松前心春抿抿嘴唇，在他細心的教導中變得大膽起來。
在冥思苦想想題目的時候，在桌子底下偷偷摸上他的手背。
沒有任何反應。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松前心春再進一幕，在藤井樹講解題目的時候，將他的手，慢慢引導到自己的大腿上。
「老師，這題.很難嗎？」
「是有些難度，可是還好。」
松前心春實在是羞澀。
這是怎麼做到的？
居然可以一本正經地解說，然後又
不過這都怪自己，不是嗎？
都是自己主動
松前心春的媚眼斜到了沙發上趴著的白華上。
白華大人雖然閉著眼，卻在搖尾巴，很高興的樣子。
這是不是白華大人在對自己暗示，自己有了正常？
就應該這樣子？
松前心春有些高興，因為這樣白華大人看起來也蠻欣慰她的。
於是她又依葫蘆畫瓢，問問題的時候，又主動引導手，來到自己的水手服下邊。
依舊沒有拒絕。
肚臍眼.開始痒痒的
少女臉蛋紅暈越來越多。
「心春最近是不是吃的多了點？」
「怎.怎麼會呢。」
「要不然怎麼肚子和腿都肉肉的。」
「應該.應該是天生如此的吧！老師還是快點講題吧。」
「有時候啊，我覺得心春真是過分。」
「怎、怎麼了？」
「沒什麼，就這樣吧。」
手保持放在水手服裡面的姿勢。
這種奇奇怪怪的氛圍，直到藤井樹吃完心春飯回去之後才結束。
第二天一早，便跡如往日，去上學工作。
早上開班會的時候，松前心春還是平時的樣子，相當端正清雅，落落大方，就好像昨天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一到第三節課下課，藤井樹在辦公室被赤井木子悄悄搭話了。
「樹，你和心春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沒注意到這孩子看你的眼睛有拉絲了？」
「.有這麼明顯？」
「對我來說是這麼明顯，你昨天做了什麼？」
藤井樹沉默，他覺得木子不會亂說，倒是一個可以分享心情的對象，「昨天我去巡查教室，看到那孩子一個人呆在教室里.」
藤井樹如實說完昨天和松前心春全過程。
赤井木子聽得那是直搖頭，直搖頭啊。
「阿樹，你啊伱！」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嘛。你說我既然答應了心春將她拯救出教授的悲劇，可她現在這麼傷心，我是不是又違背了我這個想法的初衷？」
「正因如此，我才搖頭啊！因為根本沒辦法解決。」
「.」藤井樹仍舊沉默。
「阿樹你不介意你們現在的身份？」
「唉喜歡歸喜歡，事後清醒之後介意倒是很介意.畢竟以我的身份，實在是不合適。」
赤井木子大力拍著藤井樹的背，笑道：
「看開點，看開點啊！」
「唉」
「這麼說吧，阿樹，如果說你和心春之間只有老師與學生的關係，那麼連我也要譴責你。可是你們私下難道不是有著更深厚的情誼和牽絆？你們是因為這個情誼變得關係更近，這有什麼？」
藤井樹一聽這話，捋了捋，舒展眉頭。
「倒是不錯至少這麼解釋我心裡會通暢點。但是木子你你為什麼聽起來一點也不介意？」
「其實這個問題上次你就該問我了。」赤井木子笑道。
「所以，答案呢？」
「答案是你開心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藤井樹覺得時間過得都相當快。
院長因為松前家的幫助，手術大成功，再修養一陣便能出院。
期末考試也如期進行，順利結束。
放了假，成績出來之後，果不其然，二年級又是松前心春拿了第一。
陽葵千歲也替她高興。
特意把她和藤井樹，還有好朋友柊凜花，拉到一起在她家裡開慶功宴，她親手為幾人做了滿滿一大桌的菜。
「慶祝心春又拿下年級第一！以及終於、終於放假啦！乾杯！」
「最重要的是放假了吧。」
「嘿嘿~」
陽葵千歲端著橙汁，在藤井樹的對面不好意思地笑了。
藤井樹主動伸手，「乾杯。」
「干、乾杯.」
「乾杯。」
柊凜花小心翼翼地打量三人之間的關係，確認沒什麼大問題之後，伸出杯子碰杯。
松前心春隨後也碰上杯。
陽葵千歲與她碰得尤為開心。
藤井樹放下杯子，咳嗽一聲後說道：
「咳咳，放假是放假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千歲你一下，接下來就是縣大賽了，要休息的話，還早著呢。」
「啊」
陽葵千歲的嘴不高興地癟了起來，「還以為暑假了，可以和樹哥哥去海邊捕魚了呢.一天休息都沒有嗎？」
「沒有。」藤井樹斬釘截鐵地說，「直到你們什麼時候能把冬日進行曲練好。」
「光是聽著就累不過能得到樹哥哥表揚的話，千歲就會一直都有活力！」
陽葵千歲笑得耀眼，陽光燦爛。
只是她忽然注意到凜花看到自己的笑容後，變得有些不太開心。
「怎麼了，凜花？」
「沒！沒什麼！」柊凜花連忙笑著伸手搖頭，「只是我有一些心事而已，千歲千萬不要在意。」
「哦，好吧。」陽葵千歲沒有追問。
松前心春這時候問到對面一個坐的藤井樹，「藤井老師，是不是小月要回到隊伍里了啊。」
「對的。她的學籍目前一直都在橘北，她仍舊是學校和社團的成員。按照我們社團的規定，如果她想要回到出賽隊伍的話，只需要贏過社團內銅管組的一名成員即可。」
「小月她差了大家那麼多的進度，有可能回來嗎？」
松前心春擔心地說完，柊凜花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一句：
「而且如果小月她勝出的話，就又有一名同學會被篩選下來，這樣社團好像很對不起那名同學對隊伍的訓練與付出.」
「.」
陽葵千歲不知道怎麼回答這話，她也看向藤井樹。
只是在這件事上，樹哥哥作為老師，貌似態度挺堅決的。
「我理解大家努力之後被篩選下來後的不甘心和失落，其實當初那次被篩選下來的同學也是同樣的心情。
「我之所以會在一開始就決定可以重新回到比賽隊伍，正是希望這部分同學不要氣餒，仍有機會。」
陽葵千歲忽然握拳砸掌，恍然大悟：
「所以樹哥哥在平時訓練的時候，仍然把那部分被篩選下去的同學拉去練習，就是這個原因吧！還有修學旅行的時候她們也跟著去了！」
藤井樹笑道：
「當然，那幾位之前篩選下去的同學，可是沒有半點鬆懈，一直在為回到隊伍而跟著一起訓練。她們的進度絲毫不差於你們，反而因為之前的那份不甘心，技術和認真的態度更加超越了你們才對。
「千歲，你可要當心了哦。」
陽葵千歲自信滿滿，「樹哥哥說些什麼啊！我可是銅管組的小號獨奏手，厲害著呢！」
「那希望千歲你能時時刻刻保持吧。」
藤井樹再次咳嗽，又出聲對心春和千歲兩人提醒道：
「另外，九花近期性格有了很大的轉變。沒之前那麼冷淡了，希望她重新回到社團之後，你們能夠好好相處，至少別吵架，明白？」
「當然。」
「好吧.」
陽葵千歲焉氣地答應道。
之後幾人便繼續吃飯了。
柊凜花醉心於千歲做飯的美味，可是她越來越擔心小月回來之後，幾人的關係。
千歲、心春，都喜歡藤井老師。
彼此之間還根本不知情。
告訴任何一方，都是在破壞彼此之間的感情。
好朋友.
好朋友.
柊凜花一點也不想失去自己這幾個僅剩的好朋友。
她心中的願望不斷累積，最後忍不住在此時爆發了出來。
「那、那個.」
松前心春、陽葵千歲，以及對面的藤井樹頭同時看向了她。
柊凜花有些驚慌失措，可還是主動開口說道：
「我是想說，小月回來的話心春和千歲醬，有沒有時間可以來我家裡一起開個茶會？」
「茶會？」
「可以啊。」松前心春點頭答應，這也正好順應她想與九花月拉進關係的想法。
「當！當然，藤井老師想來的話，也相當歡迎。」
藤井樹笑道：「你們女孩子之間的茶會我就不去了。」
陽葵千歲疑惑：「凜花怎麼會想著要開一個茶會呢？」
「一一方面是為了感謝大家，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家不要吵架，大家都是我很好很好，很要好的朋友，凜花希望大家都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玩耍。」
「好吧，那我也答應了。」
「謝、謝謝千歲！」
「沒事沒事.反正這事情，心春醬之前也和我說過啦，反正我現在沒那麼抗拒九花月了。」
柊凜花大鬆一口氣。
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順利的多。
接下來，一定要讓大家認識到彼此之間好，和和氣氣地在一起玩耍.
至於大家對於藤井老師的感情。
柊凜花偷瞄了一下對面的藤井樹。
她.她怎麼有些害怕呢？
害怕這次茶會反而會成為幾人關係徹底爆炸的導火索，大家四分五裂，徹底完蛋。
不.
不會。
一定不會爆炸的！
柊凜花的內心堅信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