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鳳雛齊名,元歌察言觀色,又豈會看不出陳凡所言真假。Google搜索
但恪守古老誓言固然重要,傳承才是守護者的使命,所以他堅信,無論裴氏兄弟誰真正知曉秘密,若無託付,定不能含笑九泉。
想到這,元歌探問道:「小強,我知你忠君愛國,定不會有所隱瞞。但此時存亡之秋,茲事重大,你仔細想想,裴先生教誨你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一些隱喻,或者比較古怪的話?」
陳凡搖頭道:「昔年在蝙蝠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生死懸於一線,先生又如何有閒情逸緻與我說些隱喻暗語呢。那時先生每每見我自暴自棄,便給予我鼓勵和勇氣,讓我好好活下去而已。而先生臨終前也未曾多言,只是讓我務必找到其幼弟的妻女,盡所能去幫助她們。」
元歌細思片刻,忽地好似琢磨出了什麼,忙又問:「裴先生就只讓你庇護其幼弟的妻女,並未讓你去找尋他的家人?」
陳凡搖了搖頭,淡言道:「先生膝下並無兒女,夫人早年也已離世,始終孑然一身,唯一牽掛的,自然就只有其幼弟一家了。」
其實這些事元歌又怎會不知,只因一時間急中生錯,思入歧途,未能反應過來罷了,此時聽陳凡這般道出,他頓時也就否定了先前的猜測。
本以為算無遺策,豈料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饒是元歌絞盡腦汁,也終解不開這死局。
嘆了口氣,元歌似乎有點「有病亂投醫」了,無奈道:「小強,裴姑娘沒有和你提及過一些什麼古怪的事情嗎?」
陳凡有些不知該怒,還是該笑,反問道:「大人,裴姑娘的遭遇已讓人痛心萬分,如今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你們難道還要牽連於她?」
元歌忙擺手:「小強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何況昔年關將軍已將她安全護送回了幽州,我們又怎會再去打擾。只是……」
陳凡知道元歌想說什麼,接口道:「元大人無需多慮,主公既命我前來協助與你,小強自當竭心盡力。何況在小強看來,此事的關鍵並不在你我二人,而在那司馬懿身上。」
「小強你此話何意?」
沒想到,陳凡居然也有比鳳雛看得透的時候,不過,那畢竟是他知曉了更多秘密,才會如此去琢磨。
陳凡說道:「如果曹操早有南下之意,那麼這場仗本就是在所難免的。諸葛丞相料事如神,算準了會有此劫,於是讓其同窗好友作為內應,這沒什麼問題。
「而司馬懿雖明面上為了博取曹操信任,盡心盡責地為其效力,但暗地裡留了一手,這才爭取到了時間,換得當下吳蜀的一口喘息之氣。這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但問題是,這場仗是曹魏與吳蜀之間的戰爭,司馬懿無論是敵是友,都已然做了他所能夠做的所有事情,而且做得滴水不漏。
「在小強看來,無論結果哪邊贏了,他都有利可圖,以他這般聰慧的人,不會看不透這一點。所以這個時候,他最好的選擇便是明哲保身,留在許都靜觀其變。
「可他卻來到了前線,還屢次三番頂撞曹操,以至於貶到荊州養馬,這難道不奇怪嗎?找尋地宮和祭壇,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要他作甚?
「退一萬步說,若他真心是我們的朋友,想助我們贏下這場仗,那元大人今日邀他前來助陣,他只不過露了一面,匆匆就又走了。什麼意思?單就過來冷嘲熱諷幾句,再告訴我些事情的原委始末,以此離隙我和元大人之間的關係?
「此等無利不起早之人,我才不信他會這般無聊呢。何況先前見其氣定神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似乎很是胸有成竹。
「所以小強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許只是在等待時機,亦或許只是想借我們手去打開地宮大門,而他坐收漁翁之利。」
元歌那畢竟是鳳雛先生,智計無雙一點就透,當即皺眉道:「小強你的意思是,司馬懿的目的並非在於這場戰爭,而在於地宮中的祭壇。」
陳凡搖搖頭:「司馬懿究竟圖的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付出了多少代價,其收益必須等值才能回本,若司馬懿單單只是在煉製屍兵時留了一手,那或許他所想要的還沒那麼多。可若萬一從一開始,促使曹操生出南下念頭的人就是司馬懿呢?將整個三分之地捲入戰火,獻祭數百萬生靈,那他想得到的,就不只是獲利這麼簡單了!」
「這……」
饒是元歌,聽了陳凡這一番話,內心也不免生出些許恐慌。
陳凡倒是很鎮定,斜了元歌一眼,繼續道:「元大人,司馬懿居心叵測,固然讓人心生畏懼,但小強我最怕的,則是另一個人。」
元歌看向陳凡:「不知是何人?」
陳凡道:「就是你我的丞相,諸葛孔明。」
元歌臉色一變:「孔明?你這是何意?」
陳凡看向元歌,嘆笑道:「元大人,小強雖不懂察言觀色,但每每提及諸葛丞相時,您總會表現出一種別樣的情愫。
「小強知您與丞相素來交情匪淺,抑或您對他十分敬仰。這份情愫固然是單純的,可也很容易蒙蔽您的雙眼。
「您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小強能想到的事,您不會想不到,而您想得到,諸葛丞相自然也能洞悉。何況他與司馬懿乃同窗好友,其居心何在,丞相會不清楚?
「可丞相自始至終都未曾防範,還讓你我與司馬懿合作,那麼,我們的丞相想要的,難道只是贏下赤壁之戰,收復蜀地原有的河山嗎?」
元歌默然了,他不是不懂,只是被感情蒙蔽了雙眼,選擇一味地去相信。
或許是陳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歷來的權謀鬥爭都十分殘酷,人心叵測,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父子都能反目,手足都能殘殺,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呢?
當然,陳凡也並非一貫如此,若無離開稷下時顏回對他的一番點撥,陳凡當下也絕不會想得這麼深,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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