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裴氏兄弟

  陳凡已然被勾起好奇,順其心意地追問:「那另一種可能是什麼?」

  司馬懿道:「那便是裴震真不知情!」

  陳凡道:「可你們不是說,裴氏家族世代守護這個秘密,又怎會不知情?」

  司馬懿微微一笑:「沒錯,根據天書殘卷中記載,裴氏家族確實世代守護著祭壇的秘密,但這並不代表裴震就一定知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一個秘密塵封太久,又經歷了幾十代人,或許早已遺忘。更何況,裴震就一定是裴氏家族的嫡系後裔嗎?抑或如今的裴家,就一定是天書中記載的,那個守護氏族嗎?」

  陳凡默然片刻,說道:「所以你認為裴震是無辜的?」

  「無辜?」

  司馬懿搖搖頭,「世上本沒有無辜之人,無論如何,裴震都難逃一死。」

  陳凡不解:「這是為何?你們要的只是他的秘密,無論他知情與否,難道就不能善待他們嗎?」

  司馬懿笑了,不住地點頭:「是啊,這是為什麼呢?其實我也搞不明白……」

  說著他看向了元歌。

  司馬懿真會不明白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徹,這非但是他的智慧,更因他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一齣戲。

  也正因如此,所以無論這場戲劇如何上演,是悲、是喜,都與他無關,他沒有任何的成就,抑或負罪感,盡可以口暢所欲言,甚至用調侃的口吻去言說這些前塵往事。

  至於陳凡,也已然從司馬懿表情上的戲謔,以及元歌臉上的凝重,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如果一切都無法避免,那為何還要刨根問底,庸人自擾呢?

  何況臥龍、鳳雛、司馬懿、周公瑾,都是三分之地舉足輕重的大謀士,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又各懷什麼鬼胎,但他們都認定的事情,如果是錯的,那麼這個世界或許本身就是錯的!

  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陳凡寧可渾渾噩噩下去,起碼心裡會輕鬆一些。

  嘆了口氣,他不再多想,問道:「二位大人既然來此,應該有些眉目了吧?」

  司馬懿笑道:「你這問題或許不該問我們,而是該問你自己。」

  陳凡淡淡道:「司馬先生此話何意?」

  司馬懿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元歌:「元大人,你帶來的人,你該自己解釋。我公務纏身,就不多奉陪了,若找到地宮入口,記得通知在下一聲,告辭!」說罷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荒涼的庭院中就只剩下了元歌和陳凡兩人。

  「什麼玩意兒嘛!」陳凡忍不住啐了一口,「元大人,這司馬老賊既不想出力,那為何我們非要叫上他?」

  元歌幽幽道:「我不知,但這是孔明的意思,想必定有原由。」

  按說臥龍鳳雛齊名,本意各展千秋,分庭抗禮才是,但陳凡總感覺這元大人對諸葛亮有種莫名的信賴和情愫。

  但當下二人的關係可不重要,陳凡想了想,終究還是落入了司馬懿的言語圈套,忍不住問元歌道:「元大人,主公手下人才濟濟,為何要派我來此協助您呢?」

  元歌多聰明,知其所想,辯其所意,既然無法再隱瞞,不如開門見山,他淡淡道:「因為你與裴家唯一的後人有過接觸,並真正與其交心,所以你或許知道些什麼。」

  陳凡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異色,但臉上不動聲色,苦笑道:「連身為家主的裴震都尚且不知情,其幼女又如何會知曉神秘祭壇之事呢?元大人,思月只是個可憐的女孩,她是無辜的。」

  元歌嘆了口氣,微笑道:「小強啊,你比我想像中更聰明,也更謹慎。但事已至此,無論這裡面有什麼權謀,都關乎到吳蜀兩地千萬百姓的生死。你……知道我說的不僅僅是裴思月!」

  陳凡聳聳肩:「這小強就有點不明白了,小強我來到蜀地後,唯一見過的裴氏後人,便只有裴思月而已,大人說的不是她,那還能是誰呢?」

  話都說這份上了,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元歌當即看向陳凡,目光玩味:「我何曾說過,是小強你來到蜀地之後的事?」

  「難怪——」

  陳凡忽地笑了,因為這一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忽然發現,自己這顆任人擺布的小的棋子,居然成為了棋盤上最關鍵的一枚。

  想到這,陳凡也不再隱瞞,搖頭道:「元大人,無論前塵種種如何,我現在畢竟身為蜀臣,主公待我不薄,我也立誓要忠君愛民。

  「不過,這次我要讓您失望了,昔年我是見過荊州主簿曹嚴,當然,也就是大人心裡的,那個裴氏家族真正的嫡系後裔,裴玉南。

  「但裴老生前只教誨了我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以及囑咐我若哪天能逃出生天,定要護佑裴將軍的妻女,可並沒有向我透露過任何所謂的地宮秘密,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曉的此事。」

  陳凡說得真誠,並不像是在說謊。

  而事實上,他也沒有說謊。當年落難於蝙蝠島,他與曹嚴,也就是那個老者相依為命,曹嚴一直很照顧他,給予了他很多教誨和精神上的鼓勵,可惜最終曹嚴還是沒能撐下去。

  可朝夕相處,曹嚴雖和他說過很多事,卻從未提及過什麼地宮或祭壇,也直到陳凡見到裴思月後,從其口中才得知,曹嚴原名叫裴玉南,是裴震的兄長,也就是裴思月的大伯。只因後來入贅了曹家,這才改名叫曹嚴,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隱姓埋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裴震之事雖禍及了裴玉南,但當時多數人的目光還是放在了裴震身上,並沒有太過關注他這個曹家贅婿。

  可誰能想到,再其逝世後,才從一本秘藏的族譜中發現,其實裴玉南才是真正裴氏的嫡系後裔。

  而任何事一定有其目的,特別是在中原禮教之下,大家族嫡長子隱姓埋名,入贅別人家,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就更讓周瑜等人相信,裴家一定與那神秘祭壇有關。

  可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女眷又能知曉什麼呢?而根據調查,唯一一個最後接觸到裴玉南的,就是陳凡!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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