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五花大綁

  塵埃落定,一切歸於止息,角斗場中也一如既往地爆發出喜憂參半的呼喊。Google搜索

  但不同的,是今天陳凡沒有去擁抱陽光,或是享受勝利後的喜悅,而是在第一時間衝到了阿軻身旁。

  「你還好吧?」陳凡狗皮膏藥似的粘著阿軻,一副關切的模樣。

  「滾!」

  「沒受傷吧?」

  「滾——」

  「要不……我瞧瞧?」

  阿軻毫無意外的冷言相對,陳凡也毫無意外的碰了一鼻子灰,但意外的,是陳凡並未就此退縮,反而越挫越勇。當然,這種勇往直前顯然有點恬不知恥。

  阿軻很無奈,當下恨不得蹬起一腳,將這小子踹飛天際。但競技場中幾萬雙眼睛看著,她這麼做無異於更引人矚目。

  「我真沒事,你不用管我。」

  阿軻放緩了語氣,並非妥協,只是想塞顆糖,先把這小子給穩住。

  哪知這顆淡而無味的糖就像跳跳糖一樣,塞入口腔,瞬間爆炸,陳凡一下子得寸進尺起來:「那怎麼行,我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呀!」

  「天啊,救救我吧!」

  阿軻頭很痛,恨不起舉起匕首自戕。無奈之餘,唯有向太史慈拋去求救的目光,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將陳凡拖走。

  但很顯然,她找錯人了。這位老大哥非但不會幫她,更是陳凡的心靈導師,或者說幕後推手也行。

  「要想俘獲佳人芳心,就必須勇往直前!」

  這是太史慈的原話,陳凡銘記於心,所以現在臉皮比他的盾牌還厚。

  阿軻徹底無語了,扭頭對上呵呵傻笑的陳凡,剛想說點什麼,就見角斗場一側的鐵門又緩緩打開,緊接著,現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又十分熟悉的身影。

  除了劉瑾,還能是誰?

  劉瑾滿臉堆笑,一步步向他們走來,路過死屍旁時,還故意低頭看上一眼,假惺惺地嘆息一聲。

  現在,劉瑾站在了眾人身前,他先是深施了一禮,隨後似笑非笑著說道:「恭喜諸位,賀喜諸位,過了這道坎,自由便指日可待了。」

  誰也沒有說話,只等著劉瑾繼續放屁。

  劉瑾沒有得到回應,似乎也習以為常了,當下也不再說什麼,轉而拍了拍手。

  他掌聲剛一想起,通道內便立刻衝出十幾個,或手執鋼鞭、或拿著枷鎖鐐銬的解差來。眨眼睛,十幾個解差就將幾人團團圍住。

  「劉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情況有些超乎尋常,太史慈忍不住質問。

  「諸位無需緊張,我之前不是說了嘛,下一場角斗會在深淵之地舉行。這不,請諸位立刻上路呀!」

  劉瑾說著揮了揮手,那些解差瞬間一擁而上,叮鈴哐啷地將幾人捆了起來。

  被戴上頭罩的陳凡眼前一片漆黑,身體更是像只被五花大綁的螃蟹,只能在解差的推搡中盲目前行。

  他感覺周圍的喧雜聲漸漸淡去,隨後便上了一輛囚車,囚車顛簸了有那麼一小時,期間聽到過吆喝聲、爭吵聲、叫賣聲,還有些雞飛狗跳的亂七八糟聲音,像是穿過了一片鬧市區。

  再之後,周遭變得很安靜,唯有車輪咕咕滾動,以及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叫。

  現在,陳凡聽見了浪濤聲,而囚車也最終停了下來。他被解差押下車,沒走多遠,身子竟輕微晃悠起來,像是上了一條船。而且從晃動的程度看,這條船應該不小。

  等他眼睛真正看見東西後,已然被關在一個鐵牢中了。周圍燃著火把,架著炭盆,還真像模像樣的。若非先前那一連串的感覺,陳凡絕對認為自己正身處某個府衙大牢內。

  不過,好在太史慈幾人與自己關在一起,這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哥,我們這是在船上?」陳凡雖然很確定,但仍舊沒話找話的問太史慈。

  「深淵之地在極東的海島上,必須乘船才能過去。」太史慈淡淡的作答,倒是顯得很鎮定。

  「極東海島,很遠嗎?」

  「很遠,少說也要一個月。」太史慈無奈笑笑。

  說實在的,陳凡雖是死囚,早就習慣了失去自由,但像這種被關鐵籠里,長達一個月之久的,他還真從未感受過。

  他不禁也覺得有些無奈,但事情已然如此,自己又無力反抗,也只能認命。所以,他雖心裡很不痛快,可也沒太過在意。

  阿力、阿修與陳凡差不多,甚至心態更好一點,倆人被關後就靠在了一起,似乎正在回味今天的勝利果實,時不時還笑幾聲,顯得很輕鬆。

  唯獨阿軻,上了船後,整個人就怪怪的,始終一個人縮在角落,不聲不響。雖然平日裡她也是如此,可今天她非但沒有把玩匕首,眉宇間甚至還鬱結了一片化不開的陰雲。

  陳凡不知何故,因此也沒有去打擾,只是一壁與太史慈閒聊,一壁默默關注著。

  等船真正駛離海岸,過了有那麼一個多小時,陳凡越看阿軻,越覺得不對勁。雖然她戴著面巾,無法窺見其面容,但眉宇間的陰雲更濃,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凡這就坐不住了,當下小屁股一點點的挪了過去,來到阿軻身旁,阿軻也沒一如既往地讓他滾蛋,這就更反常了。

  「你……還好吧?」陳凡壓低聲音,語氣中盡顯溫柔。

  「沒、沒事。」阿軻低著頭,看似很艱難的憋出幾個字來。

  陳凡盯著阿軻,細細琢磨了許久,忽然,他仿佛驚醒般,一骨碌站了起來。隨後幾步來到牢門處,發瘋似的蹬腿便是猛踹。

  「哐哐哐——」

  鐵牢大門被踹得震天響,感覺差一點就要被陳凡踹開了。

  「他娘的,開來人!人都死了嗎!快給老子過來!」陳凡一邊踹,一邊還大吼著。

  「小凡你幹嘛?」

  突如其來的,把太史慈都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拉陳凡。陳凡理都不理,強甩開太史慈的胳膊,又是一陣猛踹。

  陳凡如此大動作,上頭聽不見那才見鬼了呢。不一會,呼啦啦來個好幾個解差,各個手執鋼鞭,神情緊張的盯著陳凡。

  陳凡是囚犯不假,可畢竟是擁有異能的超體,而解差只是凡夫俗子,有時候雖強橫,但也不敢太過得罪。

  「小子,你幹嘛?劉大人可也在船上,你最好放聰明點!別鬧事!」發話的是個小年輕,看年紀不大,腦子倒挺好使,居然搬出了劉瑾這座大靠山。

  他以為陳凡是瘋了,想逃獄,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陳凡見一眾解差來了,毫無徵兆的變了個樣,非但脅肩諂笑,語氣也莫名客氣:

  「各位老爺,小的沒啥事,就是覺得不舒服,想要個桶,再要壺水喝。不知給位老爺可否體諒一下,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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