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思緒都變慢了,在趙晢的吻逐漸向下時,她才想起來躲閃:「不是已經行過禮了嗎?你怎麼還來……」
「多幾次才能有小寶寶……」趙晢細密的吻落在她鎖骨上。
李璨又癢又怕,瑟縮著脖子:「可是會痛。」
趙晢大掌自她脖頸後穿過,握住她瑩白的肩,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寶寶乖,這回不會痛了。」
李璨渾渾噩噩,筋酥骨軟,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只能任由他作為。
趙晢正值青春年少,娶了心愛之人,又是才解了枕席歡娛之樂,食髓知味,無日無天的竟直糾纏著李璨到天蒙蒙亮。
李璨又是喜歡,又是遭不住,還又困又乏,啞了嗓子帶著哭腔求饒。
趙晢再次抱她去淨房時,她已經熬不住靠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趙晢瞧見外頭已然亮起的天光,再瞧瞧懷中疲累的人兒,面上極難得的生出了懊惱之色。
他一向極具自制力,否則也不能穩坐太子之位這麼多年。大婚前他便想好了,李璨身子弱,他會適可而止。卻不料新婚之夜,他竟如此孟浪,將所有的顧慮忘了個一乾二淨。
沐浴過後,替李璨穿中衣時,他又是口乾舌燥的,闔眸半晌,可算是忍住了。
替李璨蓋好被子,他披了袍子開了後窗,吹了一會兒涼風,才回到床上抱著李璨睡了。
卯時上朝,辰時趙晢便要帶著李璨進宮去奉茶,只睡了一個時辰,無怠便敲門了:「殿下,該起身預備進宮了。」
趙晢一向警覺,無怠敲門時他便睜開了眸子,應了一聲之後,他看向身旁睡著的李璨,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不由憐愛極了,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璨璨。」他輕聲喚李璨。
「嗯……」李璨迷迷糊糊應了他,人卻還未醒。
「起來了。」趙晢低頭抵著她額頭輕蹭:「要去宮裡敬茶了。」
李璨動了動,過了片刻才有了反應,困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嗯?」
「起來洗漱。」趙晢將她抱起來:「敬了茶回來了再睡。」
「我好累……」李璨倚在他懷中,又閉上了眼睛:「再睡一會會兒,好不好……」
「等會兒到馬車上睡。」趙晢抱著她到床邊,口中招呼:「張嬤嬤,進來伺候。」
這會兒若是他親自給李璨穿戴,便要來不及了。
張嬤嬤應聲而入,領著一群婢女,按部就班的伺候李璨穿戴洗漱。
李璨渾身酸痛,小腹部更是酸脹難言,只想回床上睡個昏天黑地,但怕婢女們笑話,只能強打著精神,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她們梳洗。
無怠已經帶人將早膳送了進來。
成婚頭一日,早膳自然免不了蜜圓子、蜜棗這些甜食,昨夜累著了,又多是甜食,李璨倒是有胃口,吃了半碗蜜圓子,還想再用,趙晢不許了。
「蜜圓子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不好克化。」趙晢將牛乳盞放在她跟前:「吃這個,加了蜂蜜的。」
李璨不好意思與他對視,聽話的端起乳盞,吃了幾口。
「飽了麼?」趙晢取過帕子,替她掖了掖唇角,口中問她。
「嗯。」李璨點頭。
趙晢起身牽起她:「走吧。」
李璨隨著他往外走,不察他忽然回頭:「我抱你吧。」
李璨瞧見糖果她們都低著頭偷笑,小臉便泛起淡淡的粉,嗔怪地甩了甩他的手:「不用,我自己能走。」
趙晢看起來神采奕奕的,氣度比往日更甚,規制內的牙白襯朱紅包邊的蟒紋錦袍使他看起來貴不可言,穿戴整齊後又是往日矜貴淡漠的模樣了,和昨夜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李璨抿了抿唇,真是奇了怪了,昨夜勞累的人分明是他,他怎麼一點也不見疲憊之色呢?
趙晢將她抱上了馬車,落座了也不肯放她下來,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你睡一會兒吧。」
「我自己坐。」李璨推他。
「你看著我。」趙晢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精緻的下巴。
李璨小臉一下紅了,拍開他手,窩在他懷中不肯抬頭。
「別害羞。」趙晢笑了:「夫婦之間,這都是尋常事。」
「嗯。」李璨輕輕應了一聲,也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很累?」趙晢攬緊了她。
「渾身酸痛。」李璨抬手扶著腰:「這裡最酸。」
「我給你揉揉。」趙晢大掌握在她腰間輕輕按揉,靠在她耳畔歉然低語:「是我不好,以後我克制些。」
「以後?」李璨怔了一下:「還要來多少次?」
她以為,就只有新婚之夜行禮。
「璨璨不喜歡麼?」趙晢唇瓣在她耳廓處蹭了蹭。
李璨癢的往邊上躲了躲,羞赧地道:「也喜歡,但是好累。」
她對趙晢,一向誠實,儘管羞澀,還是說了實話。
趙晢眼前便是她粉白修長的脖頸,耳中又聽她說「喜歡」,直覺的渾身的血都湧向了一處,他闔了闔眸子克制住衝動,吻了吻她額頭:「下次定不叫你累著了。」
「好。」李璨靠在他懷中,抿唇悄悄笑了。
乾元帝、皇后和宸妃早已在文德殿了。
太后因為受傷的緣故,並未來此。
乾元帝本也不欲叫皇后來,說是體諒皇后腿傷了辛苦,實則是想和宸妃單獨接李璨敬得茶。
誰知道皇后說這是李璨成為太子妃之後,頭一回進宮,她身為六宮之主,須得重視。且李香楠的事,也該給李璨一個交代。
她說得有理,乾元帝辯駁不得,只得由她了。
大殿內,乾元帝從上首下去,俯首與宸妃說話。
皇后在上首看著,又是氣惱又是嫉妒,這宸妃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哪有陛下站著她坐著的道理?偏偏陛下一點也不在意,還對宸妃處處呵護討好,真不知宸妃好在何處。
「陛下,二位娘娘。」德江走了進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到了。」
「請他們進來。」乾元帝背著手,站直了身子吩咐。
宸妃轉身,面向外坐著:「陛下回去坐下吧。」
乾元帝看向門口:「不急。」
趙晢同李璨並肩跨入門檻,兩人穿著同色規制服,看著般配極了。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后,拜見母妃。」
李璨隨著趙晢一道跪下行禮。
「免禮。」乾元帝抬了抬手,轉身回到上首坐下:「奉茶吧。」
德江端了托盤進來,跟在趙晢和李璨身後。
趙晢引著李璨走到乾元帝跟前:「這是父皇。」
新過門的兒媳婦,要由夫君引薦敬茶,也好就此認得家中長輩,這是自來的規矩。
李璨雖然認得在場所有人,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
「父皇吃茶。」李璨端了茶盞,雙手奉給乾元帝。
乾元帝笑著接了,吃了一口茶,笑著吩咐:「賞!」
外頭便有一列宮女魚貫而入,手中捧著各色賞賜之物。
「謝父皇。」李璨屈膝謝過。
趙晢將她引到皇后跟前,皇后也是吃了一口茶,賞了東西。
「這是母妃。」
最後,二人到了宸妃跟前。
宸妃接了茶盞,吃了茶,取出兩封紅包,遞給李璨:「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替你娘親給你的。當初你娘將你囑託給我,如今我將你交給了澤昱,我放心了,你娘若是九泉之下有靈,必然也會欣慰。」
「母妃……」李璨拿著兩封紅包,鳳眸泛起淚光,宸妃是真的疼她,才會思慮的如此周到。
宸妃沒有像乾元帝和皇后一樣,賞賜那些東西,而是以民間的習俗,封了紅包給她,也是遷就了娘親是宮外之人。
「大喜事,別哭,我如今可算是一身輕了。」宸妃拉過她手,朝著趙晢道:「人我可交給你了,敢叫她受委屈,我必然收拾你。」
「太子可不是那樣的人。」皇后接過話頭,笑著道:「太子妃,岐王妃事,本宮已經處置過了,用了杖刑,禁足兩年,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太子妃若有什麼不滿的,可以再提。」
「既是皇祖母與母后做主,我自然沒有異議。」李璨低頭回。
皇后還要再說,乾元帝道:「好了,茶也敬了,就別提這些事了。
宸妃不是想要太子和太子妃去凝和宮用午膳麼?你們兩個就先過去吧,朕和宸妃還有話要說。」
李璨同趙晢行禮退了出去。
皇后笑吟吟道:「既然陛下與宸妃有話要說,那臣妾就不打擾了。」
她也由著宮女們抬了出去。
「我要走了,陛下還有什麼話要說?」宸妃站起身來,旁邊沒有其他人,她也不給乾元帝好臉了,面上有幾許不耐之色。
「宸妃,你瞧見太子妃的臉色了麼?」乾元帝從上首下來,牽住宸妃的手:「比你當年還差幾分呢,你說他們昨夜要了幾回水?」
宸妃一把甩開他,指了指上頭「勤政愛民」的牌匾:「你抬頭看看這四個字,這是你站在這裡能說出來的話嗎?你渾身上下哪裡像個帝王的樣子了?」
她說罷了轉身便往外走。
「宸妃,你聽朕解釋。」乾元帝追上她:「朕豈是要打聽那些事?朕是想說,心兒身子弱,澤昱不能這樣隨心所欲。」
宸妃聞言,步伐慢了下來,她思索了片刻道:「等會兒我去問問無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