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捉拿

  「你特意去王家拜訪了?」白勝先聞言,不由問了一句。

  「對。」白勝兆點頭:「大哥知道我的習慣。

  但凡是有誰家生意做大了,我都會找上門去拜訪,順便看看有沒有能做的生意,大家一起盈利,何樂而不為?」

  李璨點點頭:「二舅舅是聽,王家出了個做生意的天才,就是王貽遠的堂兄。

  所以特意去拜會他?」

  「對。」白勝兆點點頭:「我就是去見他的。」

  「如何?」李璨不由問。

  白勝兆笑起來:「那所謂的天才,為人倒是大方,招待我也殷勤。

  但說到做生意上的事,他卻是一知半解的。

  我原以為,他是故意裝瘋賣傻,不想與我細說。

  可我後來去走訪了他的幾家鋪子一看,真是叫我好不奇怪。

  他們鋪子裡躉的貨物,都是廉價的,賣的價格卻與咱們鋪子裡那些好的東西差不多,也有便宜的,卻便宜不到哪裡去。

  都說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樣開鋪子做生意,不關門才怪。

  其他我也沒看出什麼生意經來,這姓王的,怎麼就是個做生意的天才了?」

  李璨與趙晢對視了一眼。

  「這麼說來,王家開那麼多鋪子,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李璨篤定地道:「否則,他們不好將貪墨的銀子拿出來使。」

  趙晢贊同地點點頭。

  白勝兆又道:「還有一樁事,我不知是不是跟你們所查的王貽遠有關。」

  「二舅舅快說。」李璨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當時實在想不通這事情其中的緣由。」白勝兆回憶著道:「我就請了王嶗村一個光棍吃酒。

  這個人,生平沒有旁的愛好,就是愛吃酒。

  吃醉了好撒酒瘋,將媳婦兒都打跑了。

  從這樣的人口中,更容易探聽出真話來。

  他吃的半醉不醉的時候,我就在他跟前夸那所謂的天才,說他是個經商奇才,短短數年便能開出那麼多家鋪子。」

  「然後呢?」李璨不由追著問。

  白勝兆便笑起來:「那醉鬼便拍著桌子與我說,哪裡有幾十家?那都是吹噓的,誰會真的去查探到底開了多少家?

  說到後來,他又罵起王家那個天才來,說他就是個看門狗,只能守著人家的姨娘孩子過日子,還好意思忝著臉在村子作威作福,早晚要弄死他一類的話……

  我當時以為,這醉鬼說的是醉話,現在看來,這裡頭確實有事情?」

  他看向趙晢。

  李璨幾人也都看趙晢。

  趙晢皺眉道:「莫非,那天才所守的婦人、孩子,皆非他所出,而是王貽遠的小妾與孩子?」

  李璨聞言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呀。

  就是這樣吧?

  春霞不是說,那二姑娘和王夫人也很親近。

  說不定二姑娘就是王夫人生的,不方便帶在身邊,就只帶了王淑媛一個。」

  「嗯。」趙晢頷首:「我讓風清帶揚州官衙里的人去一趟。」

  「人數夠嗎?」李璨不由問。

  那可是一個村子,人手少了可不夠用。

  「持我的手諭,風清可以在當地衙門調用人手。」趙晢解釋了一句,又朝著白勝先、白勝兆拱手:「先失陪一下。」

  「你忙你的。」白勝先忙抬手。

  趙晢到門口去,仔細吩咐風清各項事宜,良久才回了正廳。

  白勝兆回來,白家這一大家子算是團聚了,自然要擺上家宴慶祝。

  午宴過後,趙晢撐傘送李璨回院子。

  「趙澤昱,我真是沒想到,二舅舅是長那樣的。」李璨攀著他手臂,笑著道:「我還以為,他會看起來很精明,沒想到,他看著有點像個讀書人,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點點憨厚。」

  趙晢見她笑得歡快,眸底也有了幾分笑意:「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二舅舅鋒芒斂蔽,做生意時才如魚得水。」

  「對。」李璨笑著點頭:「二舅舅就是那個扮豬吃老虎。」

  趙晢瞧她笑靨如花,唇角不由勾了勾:「明日,我要去申州一趟。

  月明留給你。」

  「你去捉王貽遠?」李璨看他。

  如今證據確鑿,確實可以捉拿王貽遠了。

  「嗯。」趙晢頷首。

  「我不要月明。」李璨搖頭道:「你隨便留些人給我就可以了,我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不用。」趙晢眸色柔和地望了她一眼:「只是一個王貽遠而已,我的人手,夠用。」

  「那好吧。」李璨見他主意已定,也就不曾再說了。

  趙晢又道:「此番,我從申州回來,咱們便要返回帝京了。

  這幾日,你多陪陪外祖母他們。」

  「好。」李璨乖乖應了,又想起來問他:「那王淑媛呢?她怎麼辦?」

  「帶回申州圈禁,等候發落。」趙晢回道。

  李璨頓時斂了笑意:「那你豈不是要跟她獨處?」

  「你胡說什麼?」趙晢好笑地望她。

  李璨忍不住笑了:「好吧,還有那麼多侍衛在呢,你沒機會的。」

  趙晢轉過臉笑了:「就會胡言。」

  「我把糖球給你吧。」李璨思量著道:「王淑媛是個女子,你們一幫男兒,押著她也不方便。」

  「嗯。」趙晢點頭應了。

  「等傍晚的時候,我去提她。」李璨揚起小臉看了看日頭。

  「好。」趙晢答應了。

  兩人回院子休憩了大半個時辰,起來用了些瓜果,又翻了一會兒書,轉眼便到落日時分了。

  「我要去找王淑媛了。」李璨自趙晢懷中坐直了身子,笑著看他:「你要不要一起?」

  趙晢將手中剝好的葡萄餵給她:「你去吧,我等你。」

  李璨笑起來,眉眼靈動:「那我去了?」

  趙晢將她拉到洗臉架子邊,仔細的洗了手,擦了臉,才道:「去吧。」

  李璨笑著去了。

  客院門口,糖豆縮在門框的陰影里,正抬手擦著額頭上的汗。

  「姑娘。」

  瞧見李璨,她不由一喜,忙迎了上來。

  「你怎麼在門口站著?糖糕呢?」

  李璨望她。

  「糖糕在那裡。」糖豆伸手指了指。

  李璨往前走了兩步,就見糖糕站在廊下,扶著廊柱。

  「糖糕。」

  李璨走了進去。

  「姑娘。」糖糕迎了上來,行禮。

  「怎麼不在裡頭伺候?」李璨問。

  「王姑娘不讓奴婢們進去。」糖糕小聲道:「奴婢們才來那一日,她說話還算委婉。

  昨兒個語氣便不好了,今兒個說奴婢們太吵了,讓奴婢們一個守著大門,一個守著屋門,不許進屋子。」

  「你們站了一整日?」李璨皺眉問。

  這才多久?

  王淑媛便本性畢露了。

  王貽遠這個女兒,實在教導的不怎麼樣。

  「是。」糖糕與糖豆齊齊低頭。

  「怎麼不去與我說?」李璨問。

  她手底下的人,雖然是婢女,是下人,但她也從未在炎炎夏日,叫她們在日頭下一站一整日。

  活計忙完了,自然可以尋個涼快的地方呆著。

  王淑媛這不是故意折騰糖糕和糖豆嗎?

  「姑娘,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糖糕嘴唇都有些乾裂了:「咱們也就是運氣好,遇上了姑娘待咱們好,從前才不要吃苦頭。

  如今,換到王姑娘這裡來,自然該照著她的規矩,怎好一點點事情就去告狀?」

  「開門吧。」李璨緩步走到廊下。

  婢女還未上前,屋門便開了。

  王淑媛站在屋內行禮,羞澀卑微:「殿下,您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快進來坐一坐。」

  白家大方,即使不喜歡王淑媛,給她屋裡的冰分量也不少。

  正門一開,李璨只覺涼氣撲面而來。

  「不必了。」李璨小臉端嚴,語氣淡淡:「你收拾一下,明日清晨,糖球押送你回申州。」

  「殿下說什麼?」

  王淑媛的臉一下就一片煞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李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