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趙晢就會用好看的皮囊迷惑她!

  李璨轉了轉眸子,輕聲道:「就說我初來乍到,水土不服,等些日子再說。」

  她還要收拾梁佐勛呢,如此露了面兒,梁佐勛可就不會再上當了。

  「是。」糖果點頭,低頭慢著腳步退了出去。

  李璨低頭,繼續翻著手中的名冊。

  軟榻上,趙晢已經睜開了雙眸,正望著她呢。

  小女兒家側臉正對著門口的光亮,小臉瑩白剔透,鴉青長睫微垂,神色專注,嬌軟沉靜。

  趙晢看了許久,伸手緩緩抱緊了她。

  李璨轉過小臉看他,不由笑了:「你醒了!」

  「嗯。」趙晢手下用力,將她拉進懷中。

  李璨笑著推他:「你做什麼?」

  趙晢很久不曾同她這樣親近了,這好像小時候的玩耍。

  她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璨璨,讓我抱一抱。」趙晢低語,下巴枕在她頭頂。

  李璨乖乖依偎在他懷中。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靜靜的靠著彼此,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溫馨。

  過了片刻,趙晢才問她:「你看那名冊,看出什麼了?」

  「我看出來,申州從知府到同知、通判及教授以下的官職,在督糧、江防、水利還有錢穀、賦役、獄訟等好些地方,全都能貪則貪,全然至老百姓的死活於不顧。」李璨思量著道:「倘若你舅舅沒有預備好證據,我覺得你應該去民間暗訪一陣子,一定能查出許多證據。

  申州的老百姓就是最好的證人。」

  趙晢聞她所言,一時不曾言語。

  「你怎麼不說話?」李璨仰起小臉看他。

  趙晢望著她問:「你說誰舅舅?」

  「你舅舅啊?」李璨睜大眸子,莫名其妙:「不是嗎?」

  「璨璨,我們定親了。」趙晢眉頭微皺,語氣有些許不滿:「我早都改口了。」

  李璨笑起來:「行,我說錯了,咱們舅舅。」

  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就是個稱呼而已嘛。

  「嗯。」趙晢額頭抵著她額頭蹭了蹭:「你說的對,舅舅早都預備好了。

  卷宗也留了不少,只是不好搬運。

  接下來的日子,我恐怕要留在舅舅那處一段時日,那些證人我都要一一見過了才能算數。」

  「嗯。」李璨點點頭:「那你就去,你來也是為了申州的事。」

  不是為了陪她在外祖家玩耍的,當然要以正事為重。

  「那你呢?」趙晢問她。

  「我就在外祖家啊。」李璨理所當然道:「我在這裡自在,去申州舅舅那裡,又要適應幾日。

  再說,你和舅舅忙著處理公務,我在那處也是耽誤你們。

  還有,你是悄悄去的申州,若是帶著我,不免惹眼。

  萬一被那些人察覺就不好了。」

  她是不想去申州的。

  她在揚州還不曾待夠呢,她很喜歡外祖家。

  「你有這諸多理由。」趙晢語氣里似有委屈:「說到底,就是不想跟著我。」

  「我沒有。」李璨分辨:「我也是為你考慮嘛。」

  「那你難得來一趟,不該去拜見舅舅舅母,還有外祖母?」趙晢反問她。

  「這個,我也想好啦。」李璨笑著道:「等你將那邊的事情平定了,我就過去一趟,拜見長輩們。」

  趙晢沉寂了片刻道:「也好。」

  「趙澤昱。」李璨習慣性的抓著他衣襟抬眸看他。

  「嗯?」趙晢瞧著她近在咫尺的柔嫩唇瓣,喉結不禁上下滾了滾。

  「舅舅家有沒有什麼表姐表妹啊?」李璨笑著問他。

  趙晢微微挑眉:「你是何意?」

  「你說呢?」李璨反問。

  趙晢眸底閃過笑意:「有個表妹。」

  「還真有。」李璨推了他一把,便要坐起身。

  趙晢就不是個東西,走到哪裡就在哪裡招蜂引蝶。

  討厭死了!

  趙晢摁住她,終是不曾忍住,在她唇瓣上親了親才道:「我那表妹,是舅舅的一個姨娘生的,今年應該有三歲了。」

  李璨聞言笑著錘了他一下:「什麼嘛!」

  「還惱麼?」趙晢低聲問她。

  李璨輕哼了一聲道:「就算現在還小,將來也保不齊。」

  「我說了不會碰旁人的。」趙晢正色望著她。

  「嗯。」李璨笑著點頭,小臉埋進他懷中。

  他姑且一說,她也就姑且一聽吧。

  反正這會兒聽著,是蠻受用的。

  「那舅舅家有幾個孩子啊?」李璨想著問他。

  「有一個大表姐,已經出嫁了。」趙晢細細道來:「兩個嫡出的表哥,一個隨著舅舅行走歷練。

  還有一個,在書院讀書。

  另外還有兩個庶出的表弟,也跟著在書院讀書。

  最後就是方才所說的那個庶出的表妹了。」

  「外祖母就只有舅舅和母妃兩個孩子嗎?」李璨問。

  「嫡子就只有舅舅一個,嫡女有兩個,一個是母妃,還有一個隨夫家在雲州。」趙晢道:「以後有機會,帶你去見。」

  「庶子女呢?」李璨又問。

  「庶子女有三個。」趙晢思量著道:「兩個女兒嫁得遠。

  庶出的那個舅舅,也在申州任職,明面上兄弟不和分家了,實則暗地裡是舅舅的人。」

  「哦。」李璨點點頭:「那舅舅這一支可算是枝繁葉茂了。」

  她聽得暗暗咋舌,這麼多的兒女啊,而且還有許多庶出的。

  唉!

  她想起趙音歡曾對她說過的話,兒郎哪有不喜新厭舊的?

  舅舅這樣,父皇也一樣,趙晢隨了他們,能是什麼好東西?

  以後也一樣。

  她只想著便生氣了,推了他一把:「起來。」

  「怎了?」趙晢疑惑地望著她。

  說話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沒事。」李璨坐起身:「你什麼時候走?」

  「過幾日。」趙晢回她。

  「過什麼幾日?」李璨轉身背對著他,氣惱道:「怎麼不現在就走?」

  「璨璨。」趙晢坐起身,自後頭抱住她,柔聲道:「我忙完了,就回來陪你。」

  「誰稀罕。」李璨小聲嘀咕,卻也不曾掙脫他的懷抱。

  「你不是要替大表姐退親麼?」趙晢在她耳畔低聲問:「什麼時候去?」

  「你說呢?」李璨聞言,扭頭看他。

  「我都成。」趙晢道:「不過此事,暫時只能退親,不可牽連出旁的事,免得打草驚蛇。」

  李璨思索著道:「可是,揚州知府已經知道我到了。

  他們也應該猜到你已經到了吧?」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我在江邊遇襲,不知所蹤。」趙晢沉了聲音:「眼下,申州知府已經派了不少人,查找我的下落。」

  「那你是怎麼躲過他們的眼睛的?」李璨好奇。

  「你不曾仔細看過我。」趙晢鬆開她,語氣里夾著一絲委屈。

  李璨起身,轉頭看他。

  這才察覺,他穿了一身牙白儒袍,不是平日穿得蜀錦、雲錦那些貴重的布料,而是尋常讀書人所穿的綾緞所制。

  頭頂也未曾束著金冠,而是以一根紅帶隨意綁著,隨著墨發披散下來。

  少了太子的矜貴迫人之氣,倒有了幾分盎然的少年氣,像個能文能武的讀書人。

  她看得一時怔住了。

  趙晢這樣打扮,也好好看啊!

  「璨璨?」

  趙晢拉過她。

  李璨這才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心中連道「美色惑人」。

  趙晢就會用好看的皮囊蠱惑她,她才不要上當!

  「他們不曾見過你,瞧了你的裝扮,只會以為你是個讀書人,這樣倒是挺安全的。」李璨腦子終於轉了起來:「但是,梁佐勛那件事情,你說要陪我去。

  到時候你不就露面了?

  萬一被他們察覺,那怎麼辦?」

  「我在暗處,守著你便好。」趙晢理了理她額邊的碎發。

  「那也好。」李璨當即道:「我這就讓人去請表姐和表妹。

  表妹前幾日就說,要帶我去集市上逛一逛了,正好打聽打聽梁佐勛喜歡在什麼地方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