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嚇得渾身都哆嗦

  「她不喜愛你,你也不必躲著她。」趙晢淡淡道:「更不必怕她。」

  「我不是怕。」李璨兩手抱住他的腰身:「我就是不想看見她嘛,糟心。」

  她又沒做錯什麼,趙巒憑什麼總那樣對她啊?

  「那就不去。」趙晢撫了撫她的發頂:「上次你說想學的那個繩結,回去我教你。」

  「好呀。」李璨歡喜地應了。

  *

  那一廂,趙明徽騎著馬兒,遠遠地跟了李璨一陣子,到岔路時拐了彎兒,打算去郊外跑一跑馬兒。

  他心中悶得緊。

  出去了一趟,李璨與趙晢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

  從前,李璨跑出來與他們吃酒看戲,趙晢是一定會進去捉個正著。

  那時候的李璨,百般不情願跟著趙晢回東宮,總是要反抗一番的。

  可今日看,她與趙晢融洽得很,自個兒便上馬車跟著去了。

  馬兒嘚兒嘚兒慢行,他面沉如水,眸色黯淡,神思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出了城,四周除了馬蹄聲一片安靜,他忽然察覺耳畔的馬蹄聲不對,這似乎不是一匹馬的聲音。

  他皺眉,回頭去看,便瞧見劉貞蓮騎馬帶著孔文茹,正隨在他身後。

  劉貞蓮見他回頭,頓時露出一臉挑釁的笑,孔文茹則躲在劉貞蓮身後,不敢抬頭看他。

  「劉貞蓮,你發什麼瘋?跟著我做什麼?」趙明徽勒住馬兒回頭質問,他當真惱火得很。

  「這話說的,這官道是你家的?」劉貞蓮也勒住馬兒:「就你走得?我走不得?」

  「這可是城外,小心叫人給擄走了。」趙明徽嚇唬她。

  「切!」劉貞蓮天不怕地不怕,哪裡將這話放在眼裡:「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懶得理你。」

  趙明徽長鞭一甩,輕斥了一聲,馬兒便快跑起來。

  「坐穩了。」劉貞蓮囑咐孔文茹一句,也甩馬鞭追了上去。

  「蓮子別追了,我怕。」孔文茹死死抱著她的腰。

  「怕什麼?我騎馬最拿手了。」劉貞蓮壓根兒不打算停下來。

  「再追……國公爺會生氣的……」孔文茹害怕:「他方才已經生氣了。」

  「你管他生不生氣?」劉貞蓮滿不在乎:「你是他的未婚妻,本來就該跟著他。」

  「可是……」孔文茹心裡怕得要命:「你停下來,咱們還是回去吧,我害怕……」

  「你抱緊我就行,我還能將你……」劉貞蓮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猛地扯住了韁繩。

  是前面的趙明徽忽然勒住了馬兒。

  劉貞蓮的馬兒於疾馳中忽然被勒住,嘶鳴了一聲,揚起兩隻前蹄。

  「啊——」

  孔文茹從未坐過馬兒,更莫要說這樣一路疾馳了。

  她心中本就害怕,又擔心趙明徽生氣,都不曾來得及反應,便從馬背上滑了下去。

  趙明徽本欲朝劉貞蓮開口,瞧見孔文茹落下馬兒去,頓時驚得一雙桃花眸睜得滾圓。

  劉貞蓮更是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拉,卻哪裡來得及?

  她忙跳下馬兒去扶孔文茹:「文茹,你沒事吧?」

  孔文茹摔了一下,痛倒是不大痛,可她長這麼大,哪丟過這樣的人?

  這還是在趙明徽面前,她心中一急,便哭了起來。

  「你就干看著,還不來幫忙!」劉貞蓮朝著趙明徽呵斥。

  「你自己闖下的禍端,別想賴在我頭上。」趙明徽回了一句,但還是下了馬兒,上前查看。

  劉貞蓮將孔文茹扶了起來,口中回道:「這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勒住馬兒,會有這一遭麼?」

  「你還真會反咬一口。」趙明徽簡直要叫她氣笑了:「要不是你非帶她跟著我,能發生這樣的事?」

  孔文茹這回也不勸他們了,只是掩面而泣。

  「有沒有哪裡疼得厲害?」劉貞蓮上下拍打她身上的塵土,口中詢問她。

  孔文茹搖頭。

  「那就好,骨頭應該沒傷著。」劉貞蓮左右看了看,又有了主意。

  她牽著馬兒轉過頭:「咱們回去吧。」

  「就不該來。」趙明徽瞥了她一眼。

  劉貞蓮難得不曾與他爭執,翻身上了馬兒。

  趙明徽也轉身朝自己的馬兒走去。

  孔文茹抬頭,朝劉貞蓮伸出手。

  劉貞蓮兩手握著韁繩,張揚地笑了一聲:「你別跟著我,跟著你未婚夫去吧,駕!」

  她說著,一甩馬鞭,竟就這樣策馬而去。

  「蓮子……」孔文茹一驚,臉都白了,卻哪裡叫得住她?

  趙明徽牽著馬兒低聲罵了一句,難得氣惱得一張俊臉都紅了,劉貞蓮就是個沒事找事的!

  孔文茹回頭看他,不敢開口。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趙明徽牽著馬兒往孔文茹跟前走了走。

  孔文茹白著一張小臉,行了一禮:「國公爺,我……我自己可以回去,只是我不認得路,您能騎慢一點,讓我跟在後面走嗎……」

  她心裡明白,趙明徽絕對不會與她共乘一騎的。

  若是可以,她不想麻煩趙明徽,她怕他厭惡,以後更不肯見她。

  趙明徽望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上馬吧。」

  「什麼?」孔文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叫你上去,自己能上去嗎?」趙明徽放平了語氣問她。

  「我,我試試。」孔文茹激動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她心「砰砰砰」跳得又響又急,趙明徽要騎馬帶她嗎?

  她是不是在做夢?

  趙明徽不曾言語,耐著性子望著她。

  孔文茹想著劉貞蓮教她上馬的方法,試了好幾次,汗都出了一層,總算坐到馬背上去了。

  「扶好了。」趙明徽悶悶不樂地牽著馬兒往回走。

  除了璨璨,他不想和任何人共乘一騎。

  可孔文茹一個女兒家,又老實巴交的,他也不好將人家丟在荒山野地里,只能如此了。

  這親事拖得越久,是越不容易退掉了,難道他真要與這木訥的姑娘共度一生?

  「國公爺,您,放……放我下來吧……」孔文茹膽戰心驚的坐在上面,話都不太會說了。

  她察覺趙明徽並不想上馬,而是給她牽馬時,嚇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這怎麼行?

  她何德何能?

  且不說趙明徽身份尊貴,便說男尊女卑,整個大淵也沒有男兒家給女兒家牽馬的道理。

  「下來做什麼?」趙明徽頭也不回,懶散地看著遠處。

  「您,您坐,我……我給您牽馬。」孔文茹磕磕巴巴地開口。

  趙明徽笑了一聲,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敢牽馬?」

  孔文茹頓時安靜下來,又窘迫又羞澀,一張小臉紅透了。

  她確實不敢牽馬。

  趙明徽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這是她頭一回望見趙明徽對她笑。

  起先,她不曾怪過劉貞蓮,現下,已經開始感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