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也不會叫你戴

  不只是糖球,糖果幾人也都低著頭憋著笑,就連門邊的無怠都轉過臉朝著外頭了。

  趙晢淡掃了一眼糖球。

  糖球嗆得想咳嗽又不敢,硬生生地憋住了,低下頭不敢動。

  「不許胡言。」趙晢垂眸,看向李璨。

  「我說錯什麼了嗎?」李璨左右看了看。

  怎麼大家都在偷偷地笑。

  「沒什麼。」趙晢並不計較。

  「是不是這個不能給你做帽子?」李璨拍了拍手中的西瓜皮,亮晶晶的眸子轉向他:「那我留著給自己做好了。」

  她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不知是錯在何處,便將話兒倒到自個兒頭上了。

  趙晢眸色柔和了些,伸手輕輕撫了撫她頭頂:「也不會叫你戴這頂帽子的。」

  他說著,接過她手中的西瓜皮,放到桌上:「收拾東西,準備起程回帝京。」

  一眾下人齊齊應了,個個都忙碌起來。

  「澤昱哥哥,我們要回去了?」李璨牽過趙晢的手,坐到一旁,湊近了小聲問他:「我聽說,趙旬來了?」

  「嗯。」趙晢頷首:「我的人與他對上了,他受了傷。」

  「怎麼不捉拿他。」李璨揮了揮小拳頭:「將他捉拿回去,送到陛下跟前,看他怎麼狡辯!」

  「短兵相接,十分倉促。」趙晢解釋:「他無心戀戰,只想離去,想攔住他不易。」

  「反正他也受傷了。」李璨道:「咱們回去就告到陛下跟前去,私藏銀礦的事,他脫不了干係。」

  趙晢搖搖頭:「還是不要提及此事與他有關。」

  「為什麼?」李璨不解。

  「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還有,他敢這樣做,必然早也安排了後手,會有人替他頂罪。」趙晢細細分析給她聽:「再有,父皇並不想看到我與他兄弟相爭。」

  「但他明明做錯了事情。」李璨不服:「他就一點事情也沒有嗎?」

  「父皇不管那些,只要是我參他,父皇定然會往兄弟相殘那處想。」趙晢黑眸深邃:「其實此事,父皇心中不一定沒數。」

  「那他還縱著趙旬?」李璨睜大眸子:「銀礦可不是小事。」

  「帝王之術,重在制衡。」趙晢抬眸望著窗外:「若真是狠狠懲戒了趙旬,又由誰來制衡我?」

  「那其他的王爺,也不曾閒著啊,比如荊王。」李璨眨了眨眸子,偏著頭思量道:「不過,壽王除外,他應當沒有什麼野心吧。」

  荊王趙旭是皇三子,看著斯文溫吞的一個人,李璨總覺得他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只有壽王趙晈這個二皇子,性子是真正的溫潤,壽王妃也很好,待她很是和善。

  壽王生來便有心疾,與趙晢也要好,李璨對壽王是沒有什麼懷疑的。

  「至少在明面上,兄弟之間只有趙旬能與我抗衡。」趙晢環顧四周:「走吧。」

  「定州有沒有什麼特產啊?等會兒咱們從集市上買點東西帶回去吧?」李璨跟著他往外走。

  「要帶給誰?」趙晢問她。

  「給阿鷂姐姐,蓮子,還有趙明徽……」李璨掰著手指頭。

  「定州沒有特產。」趙晢目視前方,淡淡打斷她的話。

  「沒有嗎?」李璨皺起小臉,有點苦惱:「可是我來的時候答應趙明徽,給他帶好吃的東西的呀。

  對了,這裡的瓜果香甜,不如就買點瓜果帶回去吧?」

  「瓜果不宜存放,幾日便壞了。」趙晢不動聲色地拒絕了。

  李璨看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也不敢再繼續提了,心裡頭卻悄悄盤算著,沿途看著買點什麼東西帶回去。

  畢竟出了這麼久的遠門,總不好兩手空空地回去見朋友吧?

  何況還有祖母、大伯母呢!

  李璨沿途採買時,趙晢倒也不曾阻止。

  歸途十分順利,因為李璨逐漸適應了奔波的勞苦,也急著想回家,所以比去時還快了幾日。

  一到帝京,趙晢便進宮敘職去了,她則直奔家中。

  「祖母,大伯母,你們怎麼在這等著?不累嗎?」

  馬車停下,李璨下馬車就笑著打招呼。

  林氏扶著李老夫人等在大門口,見李璨回來了忙上前,兩人各拉過她一隻手。

  林氏笑道:「你祖母聽說你回來了,可歡喜得很。

  我說叫她在屋子裡等著,她偏不肯,說你頭一回出遠門,在外頭這麼久不回家,可得好好迎一迎。」

  「祖母要折煞我了。」李璨笑嘻嘻地望向李老夫人。

  「自己家的孩子,有什麼可折煞的。」李老夫人笑言,又摸摸她的小臉:「倒像是瘦了些了,但是沒有曬黑。」

  「也沒瘦,我好得很吶。」李璨笑挽著她:「咱們回去院子裡坐著說。」

  「心兒,同你母親打聲招呼呢。」林氏提醒她。

  李璨這才瞧見賀氏也在不遠處,她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母親,我方才不曾瞧見您,您不會與我計較吧?」

  「怎會。」賀氏走上前來,笑吟吟地道:「你在外許久,想念祖母也是尋常事。」

  「謝母親體諒。」李璨轉頭朝著糖糕吩咐:「將我給母親帶的果子、點心拿來。」

  其實,那是她昨日才買的,並不曾用幾口,左右也不值錢,就給賀氏算走個過場。

  要不然,什麼都不拿也不好看不是?

  糖糕立刻將東西取下來,交給了賀氏身後的婢女。

  「其餘的東西都拉到萱鶴院吧。」李璨與林氏左右扶著李老夫人:「祖母,咱們走吧。」

  賀氏看著三人的背影,兩手互相掐著,這就將她拋下了?

  「夫人不跟上去嗎?」奚嬤嬤的獨眼閃著焦急的光芒。

  「現在去,也不好開口。」賀氏猶豫了一下道:「等她休息休息,再尋機會吧。」

  「也好。」奚嬤嬤嘆了口氣。

  賀氏轉頭,看到婢女手中捧著的果子,便來了氣:「出去一趟,拉了一馬車的東西回來,結果就給我帶這些廉價的果子回來,打發叫花子呢?

  給我丟出去。」

  「夫人不可。」奚嬤嬤忙攔住了:「眼下,四姑娘出閣在即,夫人最是要與七姑娘母慈女孝才好,萬不可再生事,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得到好處。」

  「你說的有理。」賀氏深吸了一口氣:「帶回院子去分了吧。」

  奚嬤嬤答應一聲,也鬆了口氣。

  「祖母,這個是我在花窯特意給您買的瓷器,您瞧這個花色,花團錦簇。」李璨大略說了一些此次出門的見聞,便捧著碗獻寶似的送到李老夫人跟前:「是不是您喜歡的花色?」

  「是,是,我看你不像個大家閨秀,倒像個賣瓷器的。」李老夫人笑著伸手去接:「你可拿好了,摔碎了一個,那就不成套了。」

  「大伯母也有。」李璨又去翻旁的東西。

  「你歇一會兒,一路奔波回來不累嗎?」林氏在一旁笑看著她,又朝著李老夫人道:「娘,我看這孩子身子比從前康健了不少。

  您可記得從前,她去一趟郊外回來都要回院子去,睡上半日才有精神。」

  「是啊。」李老夫人含笑點頭:「是太子殿下帶的好。」

  李璨翻著東西,想起來吩咐下去:「糖糕,將我選好的東西給各家送去吧,孔文茹的也別忘記了。」

  她特地給孔文茹也選了禮物,畢竟她朋友不多,孔文茹雖然總是怯生生的,不與她特別親近,但也是朋友啊。

  何況,她還是趙明徽的未婚妻,以後肯定要長久相處的。

  「是。」糖糕應了,帶著人準備去了。

  「糖果,你將我給韓伯母和陳家哥哥帶的東西送過去吧。」李璨又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