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綠帽子?

  「走吧。」秋娘笑著答應了。

  「秋娘你多大了呀?」李璨與她並肩而行,閒話家常。

  「十四了。」秋娘笑看她:「你呢?」

  「你比我還小一歲呀!」李璨轉過小臉,驚訝地看她。

  她以為秋娘怎麼也十七八了,不想比她還小些。

  「莊子上的女孩子命賤,比不得你們大戶人家的姑娘。」秋娘笑了一聲:「我們都是從小就做農活,所以看著老成。」

  李璨又道:「可是你還不曾及笄,怎麼就成親了?」

  「這有什麼?秋娘不以為然:「我這算是晚的了,我表姐十一歲就去婆家了,十三歲就生了第一個孩子,如今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及笄才能成親,也是大戶人家的做派,莊子上沒人管這些的。」

  李璨聽得暗暗咋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嚇著了?」秋娘笑道:「你別怕,咱們女子就修個好相公、好婆家,我看你那相公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裡,你這輩子是不用愁了。」

  李璨聽她說起趙晢,不禁彎起眸子笑了。

  到了河邊,秋娘站在石頭上,伸出水桶去打水。

  李璨看得提心弔膽的:「你小心點呀!」

  這若是腳下一滑,可就掉下去了。

  「不礙事,我做慣了,不會有事的。」秋娘回頭取了另一個木桶,笑著回應她。

  「若是你夫君在就好了,這本該是男兒做的事。」李璨瞧她吃力地提著兩桶水上岸,將話兒拋了出來。

  「誰說不是呢?」秋娘嘆了口氣:「可惜他不能在家啊。」

  「他去哪裡了?」李璨望著她問。

  秋娘左右看了看,放下水桶道:「我看姑娘也不是多嘴的人,告訴姑娘也不礙事。」

  李璨自然湊近了些,澄澈的鳳眸好奇地望著她。

  「我家相公,替官府做活計去了。」秋娘小聲道:「不只是我家,整個莊子年輕的後生都被官府帶走了,官府不讓往外說。」

  「帶去做什麼活計啊?」李璨不解:「我從城裡出來,並未瞧見什麼人多的活計。」

  「這我也不知道,他們都不肯說。」秋娘搖頭,又接著道:「官府給他們編了小隊,一個隊十人,選一個做隊長。

  只要不泄露消息,每個月都有銀子拿,但若是走漏了風聲,整個小隊十個人都要一起處死。」

  「這麼可怕。」李璨手捂著心口,心中才算明了,難怪之前打探不出消息。

  這連坐的主意一出,人人都互相防備著,生怕自己被連累或是連累了旁人,哪有人敢說出來?

  「姑娘可別說出去。」秋娘叮囑了一句。

  李璨點點頭:「我知道。」

  入夜,李璨同趙晢獨處時,將秋娘的話悄悄告訴了他。

  「澤昱哥哥,你說這連坐的主意是誰出的?是不是趙旬?他也太壞了吧?」李璨將小手扣進他大手中握緊,抬眸看他。

  「或許是。」趙晢頷首:「已經三日了,父皇的人應當快到了。」

  「這麼快嗎?」李璨眨了眨眸子道:「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花了半個月嗎?」

  「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至多五日便至。」趙晢低聲告訴她。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李璨很是期待的望著他。

  「你小腹可還痛?」趙晢問她。

  「還有一點點。」李璨掐著小指尖:「到明日就好了。」

  「如此不規律也不好。」趙晢低語道:「回去還要好生調理。」

  李璨想起要吃湯藥,小小地嘆了口氣:「好吧。」

  翌日子夜。

  李璨自熟睡中驚醒,睜眼便看到自個兒正叫趙晢抱著走路。

  她下意識抬手揪住了趙晢的衣領。

  「醒了?」趙晢垂眸望了她一眼。

  「出什麼事了?」李璨聽到遠處有衝殺之聲,驚得抬頭去看,卻見糖球就在不遠處。

  再看,風清、月明都來了,馬車也在跟前。

  「父皇的人進礦山了,咱們可以回去了。」趙晢淡淡解釋。

  「不和秋娘說一聲嗎?」李璨覺得不說一聲過意不去,畢竟叨擾了人家這麼久。

  「無怠已經去說過了,又給了些銀子。」趙晢抱著她,上了馬車。

  李璨聽他這樣說,也就安心了。

  馬車駛得並不快,搖搖晃晃的,李璨窩在趙晢懷中,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也躺在了定州最大的客棧最上等的廂房內。

  「來人?」她喚了一聲。

  「姑娘。」

  糖糕、糖果齊齊迎了上來。

  「我要沐浴。」李璨支起身子。

  這些日子在農舍中,壓根兒沒有浴桶,沐浴便是拿長巾蘸著熱水擦擦身子,身上黏黏糊糊的,一點也不舒服。

  糖糕忙去吩咐打熱水進來,糖果扶著李璨下床。

  「澤昱哥哥呢?」李璨問。

  「殿下說有急事,讓姑娘安心在這處等他回來。」糖果忙回。

  「他可說了要多久?」李璨自然關切。

  「殿下不曾說,只說叫姑娘放心,不必憂心。」糖果據實道。

  那邊,熱水已經預備好了,李璨也就不曾再追問。

  沐浴過後,糖球提著西瓜進門來了:「姑娘。」

  「你還知道找我呢?」李璨披散著濕漉漉的髮絲,任由糖糕擦拭,兇巴巴地睨了她一眼:「那日澤昱哥哥叫你跟著我,你倒好,跑去跟人動手將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糖球撓了撓頭:「這不是跟著姑娘太清閒了,許久不曾動手,一下克制不住。

  而且有殿下在,奴婢想著姑娘也不會有什麼事。」

  李璨輕哼了一聲,撇過小臉不理她。

  「奴婢給姑娘賠罪了。」糖球跪了下來。

  「你拿什麼賠啊?」李璨忍不住笑了,她也不是真怪罪糖球。

  真若是想要怪罪,那日就不會在趙晢跟前替她求情了。

  「奴婢取了瓜果來。」糖球見她不是真生氣,麻利地站起身:「姑娘您嘗嘗這個西瓜,定州這地方乾燥,長出來的瓜果都甜得很。」

  「這瓜要掏出來,放在井水裡冰一冰才好吃。」糖果在一旁開口。

  「取湯匙和碗來。」李璨吩咐:「我來掏。」

  她左右也是閒著,找點事做,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糖球挑來的瓜頗大,李璨又不緊不慢的,挖了好大一會兒,才將一半瓜挖得差不多了。

  「給我換熱茶。」李璨吃了一口茶吩咐。

  糖球上前:「我渴了,給我吃一盞。」

  糖糕便給她倒了一盞,才下去換茶。

  此時,趙晢步履匆匆地進來了。

  屋子裡眾人忙行禮。

  「澤昱哥哥,你回來了。」李璨瞧見他歡喜得很,放下了手中的湯匙。

  「在做什麼?」趙晢掃了一眼桌上。

  「掏西瓜給你吃呀。」李璨拍了拍那半個空空的西瓜皮,彎眸笑道:「澤昱哥哥,你看這個做個帽子是不是很合適?」

  她說著捧起西瓜皮對著趙晢比畫。

  「噗——」

  糖球一個沒忍住,笑得茶噴了一地。

  西瓜皮做帽子?綠帽子?給太子殿下?

  姑娘您給太子殿下戴這頂帽子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