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撲到他懷中,哭得更厲害了

  「澤昱哥哥。」

  過了許久,李璨小小地喚了一聲。

  「嗯。」趙晢輕應。

  李璨抬起小手,捧著他的臉,純淨無邪的眸子水光瀲灩,亮盈盈地望著他,嬌蠻霸道地道:「你不許再親旁人。」

  趙晢唇角微微翹了翹。

  李璨垂下眸子,小小聲補了一句:「至少成親前不許。」

  成親後,她管不了了,那就不管了,及時行樂!

  反正,她就是忍不住,就是對趙晢念念不忘嘛!

  他們都已經這樣了,那至少成親前這一段時日,趙晢是屬於她的吧?

  趙晢不可能娶她做太子妃的。

  她也不會給趙晢做妾,那就先這樣吧,不想以後了。

  可他們這樣了,她好像很對不住未來的夫君呀。

  那就不找夫君吧。

  趙晢不曾言語,伸手攬緊了她。

  「你快點答應我!」李璨抬起小腦袋,噘著小嘴任性地晃了晃他。

  趙晢湊過去,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李璨便彎起眸子笑了,靠在他胸膛處,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驀地想起來問他:「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學會的呢?」

  她很好奇,不是杜紫嫣教的,趙晢到底怎麼會的?

  「書上看來的。」趙晢下巴枕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自來清冷的眸中有了真切的笑意。

  「什麼書?」李璨不由問。

  趙晢不曾言語。

  李璨忽然抬起頭來看他:「我知道了,是不是趙音歡上次給我的那本書,專門講周公之禮的?」

  那一回,趙音歡同她說過的,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看那書,就叫趙晢給收走了。

  趙晢面上才消散的薄紅又有浮起之勢。

  「哦!」李璨揪著他衣領,故意拖著語調:「原是中飽私囊,收走了自己看去了,我也要看。」

  「不許胡言,你不能看。」趙晢斷然拒了。

  「為什麼?」李璨皺起小眉頭。

  他能看,她不能看,是什麼道理嘛!

  趙晢起身放下她。

  「澤昱哥哥,我要看嘛!」李璨抱著他手臂撒嬌。

  趙晢往外走。

  李璨拖著他,賴著不肯往前:「我要看,你給我看看好不好?」

  她實在好奇,這種事情在書里到底是怎麼寫的。

  「以後給你看。」趙晢難得有些敷衍。

  李璨還想再爭取一下。

  趙晢撫了撫她有些散亂的髮絲,語氣難得溫柔:「聽話。」

  「那好吧。」李璨勉強答應了,整個人幾乎如同掛在他手臂上,隨著他往外走:「咱們去哪裡呀?」

  「小廚房。」趙晢回她。

  李璨聽他說起廚房,便不再糾結看書的事了,好奇地問他:「澤昱哥哥,不是說不可以浪費糧食嗎?你用草和糯米飯混在一起做什麼?」

  「那不是草。」趙晢側眸看了她一眼:「那是未曾見過陽光的麥苗。」

  李璨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八個大字——「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那你弄那個做什麼?」她更好奇了,追著問他。

  「晚些時候,你便知道了。」趙晢頓了頓道:「過完年,你該學些新的東西了。」

  「什麼東西?」李璨隨著他邁進廚房的門檻。

  「在野外生火,用繩結捕捉小獸、捕魚,再將其烤熟等等。」趙晢思量著道:「還要學會放求救焰,認識一些草藥,其它的再說。」

  「學這些做什麼?」李璨聽著新奇,又道:「我又不出門的。」

  「或許會有用得上的時候。」趙晢揭開了鍋蓋。

  李璨好奇地湊過去看,鍋里還有熱氣,麥苗碎和糯米飯混在一起,似乎滲出了不少汁水。

  趙晢取過銅盆,將鍋里的東西一股腦盛了出來。

  李璨一邊看著他用細紗袋將碎麥苗糯米飯的汁水榨出來,一邊問他:「澤昱哥哥,你要教我那麼多東西,你都會嗎?」

  她有點點懷疑,她可從來沒有見趙晢做過那些。

  但趙晢也沒有做過眼前的事啊,他為什麼就會呢?

  「會。」趙晢乾脆利落地回。

  「怎麼會的?」李璨在一旁的長凳上坐下:「我沒有見你做過呀?」

  「皇子們在太學時,有一門功課,就是專門學這些的。」趙晢淡淡解釋:「是為了遇到某些不可控的情形時,能夠自保。」

  「哦。」李璨點頭:「但是,我恐怕學不會呀。」

  她哪裡會弄那些東西?

  「慢慢學。」

  趙晢將擠出的汁水端到灶膛邊:「今日先學燒火。」

  「你讓我燒火?」李璨指著自己,睜大了漆黑的眸子。

  怎麼可以!

  那多髒啊!

  她不願意!

  「嗯。」趙晢已然坐在灶膛口的小杌子上了:「過來,我教你。」

  「我不要!」李璨不肯。

  她長這麼大,莫要說是燒火了,就是碰一下柴禾,那都是沒有的,她不要坐在那種髒兮兮的地方。

  「過來。」趙晢面色一肅。

  李璨不想過去,但又有些怕他,噘著小嘴慢吞吞地挪到他身邊,低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的衣裙:「會弄髒的。」

  「你哪一身穿過第二回?」趙晢徑直拉著她在腿上坐下。

  李璨一時無話可說。

  她的衣裳,多是穿一回便不穿了的,洗過的衣裳,無論如何都是不如新衣裳漂亮的,除非是那種極其稀有又十分好看的衣裙,她才會破例多穿一回。

  「先看一下。」趙晢指著灶膛內。

  李璨不情不願地湊過去瞧。

  灶膛內並沒有火焰,只有像炭火一樣的東西,明明滅滅的。

  「看著。」趙晢往灶膛里添了一把軟和的引火草,細緻地教她:「用燒火棍將引火草推上去。」

  李璨抬起手,卻始終不願意拿起那根看著灰撲撲的燒火棍。

  趙晢握住她小手,摁了上去:「快些。」

  李璨嫌棄死了,卻掙不脫,只能依著他所言,將引火草一點點推到火星子上。

  「用這個,對著這裡,扇風。」趙晢將一旁的芭蕉扇遞給她,指著灶膛下的口子吩咐。

  「扇了做什麼?」李璨好奇不已,手左右是已經髒了,倒也沒嫌棄芭蕉扇髒。

  「扇了會重新燃起來。」趙晢回。

  李璨覺得稀奇,賣力地扇了幾下。

  「哄——」

  灶膛中一聲輕響,引火草瞬間燃了起來。

  「真的著了!」李璨又驚又喜。

  「添草。」趙晢吩咐她。

  李璨小命可寶貝著呢,手是不敢往灶膛里多去半分的,將草全堆在灶膛口處,若不是趙晢幫她,才燃起的火就又要滅了。

  「趁著火勢大,添些柴禾進去。」趙晢接著教她:「柴禾著了,就不容易滅了,也不需要總添。

  燒短了就推進去,看著不多了,再添上一些。」

  「好。」李璨點頭。

  「你自己來。」趙晢扶起她,站起身。

  李璨提著裙擺,在灶膛口坐下,火光映在她瑩白的小臉上,為她添上了幾許暖色。

  趙晢站到灶台邊,將半銅盆的汁水盡數倒進鍋中,取過長筷攪拌。

  李璨忙著添柴禾,也顧不上看他在做什麼了。

  直至趙晢開口吩咐她:「不用燒了。」

  「可是,還有火啊!」李璨舉著兩隻小手,不知所措。

  「不用管。」趙晢道。

  「那我可以起來了嗎?」李璨探過小腦袋問他。

  「嗯。」趙晢頷首。

  李璨站起身,將自己渾身上下前後左右都拍打了一遍,才走到灶台邊看。

  「哇!麥芽糖!」她瞧見鍋中的東西,驚奇不已,往前湊了兩步:「澤昱哥哥,這是不是麥芽糖?」

  雖然,顏色有點白,但她都聞到了甜甜的香氣,她十分確定,這就是麥芽糖!

  原來麥芽糖真的是用麥芽做的呀!她吃了這麼多年的麥芽糖,還是頭一回知道這件事情,好神奇啊。

  趙晢手中不停地攪拌,無暇看她,只吩咐道:「去洗手。」

  「好。」李璨歡喜地應了,乖乖洗了手。

  「將桌上的瓷罐取來。」趙晢又吩咐她。

  「來了。」

  李璨取過那個描金魚紋瓷罐,端到趙晢跟前,伸著脖頸去瞧,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麥芽糖的顏色就變了,眼下看著,已然同集市上所賣的麥芽糖一模一樣了。

  「可以盛了,我給你端著。」她舉起瓷罐,一雙鳳眸亮晶晶地盯著鍋里。

  她美美地想著,趙晢對糖沒有什麼偏愛,這麼許多的麥芽糖,夠她吃好久了。

  「燙的,放下。」趙晢吩咐她。

  「哦。」李璨乖乖照做。

  趙晢取過筷子,在鍋中輕輕一攪,便扯下來一塊糖遞給她,而後將鍋中餘下的麥芽糖悉數裝進了瓷罐之中。

  李璨一手一根筷子,攪著那熱騰騰粘糊糊的麥芽糖:「還是熱的呢!和集市上賣的一模一樣!澤昱哥哥你真厲害!」

  她將兩根筷子輕輕扯開,只見那糖色澤金黃,好像塊半透的琥珀,甜香四溢,恰到好處。

  她將糖湊到唇邊,小小的咬了一口,麥芽糖的甜香氣在舌尖緩緩化開,香甜充斥著整個口腔,緩緩順著喉頭而下,心裡頭似乎瞬間被這甜意填滿了,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

  趙晢擱下東西,轉身看著她。

  「澤昱哥哥,好好吃啊,你嘗嘗。」李璨笑著將糖舉到他跟前:「比集市上賣的都好吃呢。」

  比什麼都好吃,她在心裡偷偷補了一句。

  「你吃吧。」趙晢望了她一眼,眸色中藏著淡淡柔情。

  「好。」

  李璨聽話的收回手,又咬了一口,吃著吃著忽然紅了眼圈,低下頭去,淚珠兒便順著小臉滾了下來。

  「怎了?」趙晢察覺她不對,往前走了一步。

  李璨含著糖不開口,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瑩白的小臉往下直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看著可憐極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哭?」趙晢抬起她的小臉,替她拭淚,語氣淡淡的,仔細聽來,卻又似乎與尋常不同。

  李璨聽他問起,便撲到他懷中,不僅不說話,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到底怎麼了?」趙晢攬緊了她,輕嘆了一聲,語氣中有些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