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公主之死

  沒外人也不行啊,再說東宮裡也有別人的耳目,隔牆有耳啊。

  「難怪容珩會違逆聖上,很明顯聖上故意的呀。」

  范公公聽得心驚膽戰,他四下張望,確認沒有人,他才壓低了聲音,「郡主,您莫要再問了,此事聖上下了封口令,嚴禁討論,違者是要被殺頭的。」

  鳴棲點頭,「不問了。」不過她扭頭就問:「不過封口令是不是有點奇怪,這樣不就更顯的三公主之死有問題了嗎?」

  范公公聽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我的祖宗,郡主,您就放過我吧,老奴還想多活幾年呢。」

  鳴棲沒有追問了,不過倒真的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們神,最重要的就是一顆八卦之心。

  要是改天能借往生司的溯魂冊看一看就好了,冊子上應當寫得清清楚楚。

  下次一定。

  鳴棲見容珩已經祭祀完畢,往日裡有些放肆的模樣也收斂得乾乾靜靜,那雙眼睛裡沁潤了遺憾,包含了愛意,是一種兄長對妹妹的關切和慈愛。

  鳴棲看得出他對三公主的愛意,只是她有些忍不住,東宮也不是密不透風的牆,有些話有些事,聖上總會知道,她好奇:「既然聖上不喜,為何還要違背他的意思,在東宮設靈堂祭祀?」

  容珩看了看她,倒也沒有因她的話生氣。

  「容汐只有我這麼一個親兄長,如果我都忘記了她,這世上還有誰記得她曾來過。」

  鳴棲抿了抿唇。

  容珩對容汐的死耿耿於懷,這其中,是否別有隱情?

  第二日,聖上一早就急召容珩入宮。

  容時正好也在匯報政務。

  近來容時頗得聖寵,容珩到時,聖上與容時相談甚歡。

  因昨日是容汐的祭日,聖上看到太子一身素衣,不是白色,但也十分雅致簡單,當即臉色便有些僵硬。

  他顧不上與太子做無謂爭執,

  容珩按規矩請安問禮,「兒臣見過聖上,聖上萬安。」

  聖上臉色平淡:「太子來了,起來吧。」

  「近來,隴西多番叛亂,鎮壓叛軍的李聶,不久即將班師回朝。」

  容珩抬了抬眼,「李聶將軍,涉隴西都護府諸多事宜,又平定叛亂,自然班師是大事。」

  聖上朗聲笑起,「是啊,隴西平叛,倒是了了朕一樁心頭大事。」

  他指著容時,「朕想了想,李聶一路辛勞,總要有人接應,便由容時你去邊境相迎。」

  被點到名的容時猛然愣住。

  容珩暗暗看了眼容時,臉上沒什麼變化。

  以往這等事情,只需要聖上吩咐一聲,都是四皇子或者是五皇子準備。

  而宮中宮宴則由太子這位儲君準備,如今五皇子自盡、四皇子被囚禁。

  聖上特地把容珩叫來,卻未曾讓其準備班師事宜。

  而是在他面前下令容時接手此事。

  是明眼告訴太子,他現在有意重用容時。

  咱們這位聖上,還真是會捧一打壓一。

  他不自覺地嘲諷一笑。

  容時沒有想到聖上會將此事交給他,有些意外,各看了眼聖上與容珩,領命:「是,容時領命。」

  聖上對太子打壓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其實容珩有時候也不明白,這位聖上到底是忌憚他這位太子。

  還是單純就是看不慣自己的幾個兒子,非得攪亂這一池渾水,讓幾個兒子斗得你死我活。

  他們走後

  正殿只餘下了聖上與大太監。

  看著容珩的背影,聖上忽然臉色停頓,眯著眼睛,「太子,實乃狂悖。」

  聖上早已經下旨不准再提當年三公主的事情!

  「太子竟然膽敢私自祭拜,還在東宮設祭台,朕對他實在是太過放縱!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聖上怒起,一掌拍在桌案。

  「聖上息怒。」

  正殿之中,所有人心頭一跳,趕忙跪下,承受聖上的雷霆震怒。

  大太監眼眸一動,嘆了聲氣,走上前寬慰:「若不是當年的事情,太子對聖上一向忠心。」

  聖上眼神尖銳,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冷嘲:「他不要當太子,有的是人想要當。」

  一番話說得大太監冷汗頻出,心裡暗暗道,果然聖上對當年的事情忌諱。

  近來,聖上對太子越來越不滿,而六殿下確實越發得到聖寵。

  難道,這東宮就要換了人不成?

  「聖上莫要再生氣,小心龍體才是!」

  容時要去關外迎接李聶將軍的事情,鳴棲已經知道了。

  容時臨出發之前到了鎮北王府將此事全盤托出,鳴棲仔細想了一想。

  與他說道:「這顯然是一件好事,說明聖上對你越來越信任,對你開始委以重任。」

  風中,兩人對視,容時欲言又止,他:「那太子呢?」

  容珩?

  「什麼?」

  鳴棲沒有想到容時會突然提到太子

  容時看著她的眼睛:「聖上信任我,那麼太子呢。」

  「聖上疏遠太子,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但對太子來說,是一場風雨欲來的危機。」

  容時神色微微變化,「一朝太子如果失勢、被廢,從來沒有聽過能活下去的。」

  「如果我們真的奪嫡成功,太子的結局必然是死路。」

  屆時,鳴棲會怎麼想?

  其實容時想問的是,有朝一日容珩若真的面臨死局,鳴棲會為容珩傷心嗎?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和容珩的那一場賭局。

  賭命

  他敢!

  果然,鳴棲思索了許久,她只覺得喉嚨有些格外乾澀。

  她盯著容時看,容時其實有滿腔的話想問,可現在不是時候。

  「無論如何,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

  「但,容珩畢竟做了多年的太子,勢力盤根錯節,我們不能太過沾沾自喜。」

  畢竟,一切還是未知數。

  「我知道,我們還只是剛剛開始,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奪嫡成功。」

  即便是他想問,也只能將疑惑壓在心裡。

  鳴棲覺得容時奇奇怪怪的,但她的心裡開始盤算,等李聶將軍入朝以後,說不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不日,容時便啟程去關外。

  但是讓鳴棲意外的是,容珩找她的次數逐漸增多。

  鳴棲有時候覺得容珩有點過勤奮地來找她了吧。

  她把不准容珩對自己的態度。

  最近,四公主明顯話多了起來。

  四皇子被囚禁,宮中的皇子公主越來越少,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少。

  一時之間,顯得極為冷清。

  四公主、五公主無人可纏,時不時便來粘她。

  鳴棲看著兩位公主,想到了他們兩百餘年前,也曾經為姐妹。

  四公主甚至還因為來找他們被禾瑛仙子的仙力一道穿心而死。

  說到底她的死,也算與他們有關。

  前世還有這樣的羈絆,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她們總會告訴她,關外傳來的消息,幾人約著在郊外玩,撿些柴火,圍爐煮茶。

  四公主有些嫌累,縱使第一個喊不去的人,「我才不要去玩這些尋常百姓玩的東西!簡直有失身份!」

  最後還不是被鳴棲拖著,硬生生地拖到了河邊圍著坐下。

  「啊,冬日裡果然喝茶最舒服。」五公主捧著茶碗,笑得露出了梨渦。

  四公主冷哼一聲,剝了個龍眼。

  「我聽說,前幾日傳來的消息,六哥哥已經到了邊境,正在那等著李聶將軍,想來不日便能回朝了。」

  「我還聽說,錯金邊境,原先也不是我大周的領土,自從錯金城敗了以後,才被隴西都護府收編。」

  「那的人,都是一副異域的長相,生得高個子,皮膚很白,眼睛都是各種顏色,有黃的,有綠的!」

  四公主勾了勾眼睛,不相信:「這世上怎麼還有綠眼睛的人呢?」

  五公主鄭重點頭,「四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有機會,還真想去錯金城看一看邊塞的風光,定然與我上京不同。」

  「聽聞有戈壁,有沙漠,定然是壯觀美妙。」五公主心生艷羨。

  可惜她們身為公主,一輩子都不可能到邊境。

  四公主眨了眨眼睛,一把將五公主攬在懷中,「有機會,四姐姐帶你去看,不就是邊境,難道還去不得?」

  五公主笑了起來,「說的是,不就是邊境,定然去得!」

  鳴棲拖著下巴,聽她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心裡盤算著,容時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