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五頓時啞然,那些事情並不是陸瑾言誇大其詞,而是他們確實是做了。
此時,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藏在不遠處的一棵梅樹後面,靜靜地看著陸瑾言那邊。
沈翎浩沒有想到他追著陸瑾言而來,居然會看到這樣的一齣好戲。
看著劉五和廖氏的眼神充斥著鄙夷。
這倆人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果真是個黑心爛肺的。
那這樣的話,陸瑾言是不是也像是這倆人一樣,心也是黑的?
畢竟他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廖氏的眼中噙著淚花,看著陸瑾言:「之前的事情是爹娘糊塗了,爹娘不該那麼對你。自從你離開了太子府之後,我和你爹就已經後悔了,我們也曾經去找過你,但是看你在陸府過得不錯,我們也沒有打擾。」
「你娘說得對,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們之前不是想你死,而是因為你做錯事情了罰你。」劉五速度地跟上了廖氏的話茬,「若不是我們把你教養得這麼好,你也不可能被太子妃看上,對不對?」
「既然你們都是為我好,那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到我眼前。」陸瑾言見慣了劉五和廖氏張口胡來的嘴臉,說完,操控著輪椅就想離開。
但是卻被劉五抬手給攔住了。
劉五的手牢牢地按住了陸瑾言輪椅的扶手,他彎著腰,臉貼近了陸瑾言:「你不會以為你改了名字叫陸瑾言,就能不認自己的爹娘了吧。」
「不認又怎樣?」陸瑾言直視著劉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我就去找太子,讓太子為我主持公道。」劉五咧嘴一笑,語氣漸冷,「一個連自己親爹娘都不認的狼崽子,豈會對別人懷有感恩之心?到時候你覺得太子會讓你這樣的人去做太子妃的義子嗎?」
唰-
劉五的話音落下,只聽陸瑾言的衣袖裡傳來了利刃出鞘的清脆聲音。
緊跟著,空氣中寒芒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架在了劉五的脖子上。
劉五的身體一僵,廖氏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崽兒,你這是在幹什麼?快把刀放下!」
「你們想怎麼對付我都可以,但是若是惹得太子妃不開心,我會殺了你們。懂了嗎?」陸瑾言一手抓著劉五的衣領,另一隻握著匕首的手往前輕輕一送。
鋒利的匕首立刻割破了劉五的脖子,讓他疼得發出慘叫。
驚恐地看著面帶笑容的陸瑾言,他那雙異瞳淺淺地眯起,透著冰冷的嗜血,劉五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惡鬼盯上。
陸瑾言猛地推了劉五一把。
劉五腳下一軟摔在了地上,廖氏趕忙去扶他。
懶得再理會他們,陸瑾言操控著輪椅離開。
劉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他,他是真的想殺我。這個瘋子想要弒父啊!」
廖氏也被剛剛陸瑾言表現出來的瘋癲嗜血給嚇到了,說道:「那,那我們回去再想想辦法,暫時先別招惹他了。」
劉五胡亂地點了點頭,在廖氏的攙扶下,兩人火速離開了這裡。
沈翎浩從暗處走了出來,看了看陸瑾言逐漸遠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下巴。
原來,這才是陸瑾言的真正面目。
連自己的爹都敢殺,簡直是可怕。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母妃的義子。
他必須得想辦法,將陸瑾言從太子府趕出去。
……
接下來的兩三日,陸寧晚又光明正大地躲了幾天的懶。
因為她上次發瘋給沈唯玉也留下了陰影,沈唯玉這兩天也沒有來找過她。
轉眼間就到了再次赴約的日子,陸寧晚正趴在軟塌上琢磨著今晚該如何躲避黑寂以及太子府里其他盯著她的眼線偷溜出去,顏兒從外頭走了過來:「小姐,有人送來了一封信給您。」
陸寧晚從軟塌上坐起身,接過了顏兒遞來的信。
從信封里抽出了一張紙,陸寧晚看到上面的一句話時,臉色倏然一變。
只見紙上只寫著一句話,讓她不必今晚赴約,而是現在就去攝政王府。
緩緩地放下信紙,陸寧晚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通體生寒。
為什麼沈重夜要讓她今晚就去攝政王府?
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難道他真的看出了她的身份,還是……
「娘娘,您怎麼了?」顏兒見陸寧晚的神色不太對,擔憂地問道。
「拿蠟燭來。」陸寧晚說道。
顏兒立刻去將燭台點燃,拿了過來。
陸寧晚親自將信紙燒掉後,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待會兒你要想辦法拖著黑寂,不能讓他跟著我。」
太子府其他的眼線倒是好對付,唯獨黑寂。
顏兒點了點頭。
陸寧晚坐著馬車,來到了熱鬧的街道上。
「去一趟協芳堂。」陸寧晚向外面負責趕馬車的黑寂說道。
協芳堂也是一家醫館,不同於其他醫館,這家醫館裡只有醫娘,專門給女子看婦科。
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協芳堂的門口。
陸寧晚下了馬車後,向顏兒說道:「你就外面等我吧。」
顏兒明白陸寧晚這是讓她盯著黑寂的意思:「是,娘娘,奴婢和黑寂就在這裡等著。」
陸寧晚點了點頭,神色如常地進了協芳堂。
半個時辰後,攝政王府。
陸寧晚穿著斗篷,頭上戴著的寬大帽子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只露出白皙的小下巴。
攝政王府的守衛不管是白日還是夜晚都是固若金湯,穿著黑色盔甲的護衛守在門口,鐵血肅殺,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來者何人?」其中一名護衛,走到了陸寧晚的面前問道。
陸寧晚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了第一晚的時候沈重夜給她的令牌。
看到令牌的一瞬間,那護衛的態度瞬間軟和:「請姑娘跟我進去。」
陸寧晚微微頷首,跟在了護衛的後面,進了王府。
偌大的王府安靜如斯,除了蟲鳴鳥叫之外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就連下人們走路都是沒有聲響的。
沈重夜尤其喜靜,不愛吵鬧。
陸寧晚也下意識地放輕了自己的腳步。
一路跟在護衛的後面兜兜轉轉,陸寧晚也不敢四處張望,只覺得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被護衛到底帶去哪裡。
終於,護衛的腳步在後院偏僻角落的房間前停下。
「王爺稍後就到,夫人先進去吧。」侍衛向陸寧晚說道。
陸寧晚深吸一口,儘量的讓自己不安的心安定下來,抬腳走上面前的樓梯。
推開門進了房間,一股幽靜的氣息迎面撲來。
侍衛從外面將房門關上,原本明亮的房間霎時幽暗下來。
陸寧晚看了一眼這房間內的擺設,饒是她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也不由得驚了。
早就聽聞沈重夜富可敵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廳堂內隨隨便便的一個青花瓷瓶,都是價值連城。
驀的-
陸寧晚的目光被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所吸引,她猛地加快腳步走上前去,眼神劇烈地顫抖。
這是一幅少女戲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