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沈唯玉如此狼狽,陸寧晚有些想笑。
「太子哥哥……!」見易神醫用那種好像是在對待破抹布的態度對待沈唯玉,今芳華心疼得快要滴血,「易神醫,太子哥哥從小養尊處優,實在是受不住磋磨,不知道可不可以請您稍微溫柔一些對待他?」
易神醫很不喜歡被人打斷,他掃了今芳華一眼:「你行你上?』
今芳華真的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她身旁的陸寧晚。
本來想要上前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今芳華輕聲說道:「晚姐姐,還是你親自去給太子殿下上藥吧。」
陸寧晚感覺自己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黑鍋給擊中了。
她不過看了一兩眼好戲而已,怎麼就需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她看沈唯玉一眼就噁心得要命,更何況沈唯玉的背上糊上了一層黃色的粘稠藥膏,她幾乎能聞到從藥上散發出的那股詭異味道。
「要不你來?」易神醫抬起手,給陸寧晚看了下手裡的藥膏。
黃色的粘稠物在他的手裡傳來了咕嘰一聲。
陸寧晚噁心得夠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今芳華:「忠義王妃,我聞到這種味道忍不住反胃,還是你來吧。」
今芳華十分為難,這時候她又聽到了沈唯玉哎呦了一聲。
「既然太子妃拜託我,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今芳華像是一隻鳥,幾乎飛到了沈唯玉身邊,接過了易神醫手裡那些藥膏。
這一瞬間,陸寧晚忽然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
從前她還有些想不通,為何沈唯玉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和今芳華在一起。
現在看來這兩人還真是真愛,不然的話今芳華也幹不了這麼噁心的事情。
易神醫洗了手後朝著陸寧晚走了過來。
他朝著陸寧晚身旁的空位上一坐,拿起了腰間掛著的酒葫蘆就開始喝酒。
對比易神醫的粗魯,今芳華簡直溫柔地像是一個溫順的小綿羊,瞧著蘭花指幫沈唯玉清理傷口,那動作像是生怕會額弄疼了沈唯玉。
「就這麼處理也不知道要處理到猴年馬月,都說長痛不如短痛,這兩人墨跡的時間長,受苦的不還是太子嗎?」易神醫喝著酒,嘟囔的聲音不大,正好夠陸寧晚聽清楚。
見沈唯玉和今芳華四目相對的瞬間,這兩人的眼中都暗藏著無邊柔情,陸寧晚皮笑肉不笑地說:「太子殿下願意,誰也攔不住。」
「我怎麼覺得忠義王妃看著比你更像是太子妃?那可是你的丈夫,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嗎?」易神醫的眼底泛起了一片不解。
陸寧晚淡淡的搖了搖頭。
「嘶——!」這個時候,今芳華不小心觸碰到了沈唯玉的傷口,弄疼了他。
看沈唯玉疼得咬緊牙關忍不住顫抖,今芳華頓時亂了陣腳:「太子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唯玉深呼吸好幾下才終於緩過神來,他不僅僅不責怪今芳華,反而還安慰她:「本宮皮糙肉厚,這點小事對本宮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芳華,你能惦念著本宮,本宮已經很感激了,你儘管動手,哪怕是讓本宮傷上加傷,本宮也絕不怪你。」
「太子哥哥……」今芳華的眼角垂下了兩滴清淚,發紅的眼眶和鼻尖看上去都是那麼脆弱。
陸寧晚任由他們繼續,此時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上一世是眼睛瞎了嗎?不然的話怎麼會看不出這對狗男女之間的姦情。
看破也懶得戳破,陸寧晚正要坐下,就聽到了身旁的易神醫一咂舌。
「太子殿下,你和忠義王妃是不是有私情啊?為什麼你們兩個人湊在一起更像是兩口子?太子妃倒是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易神醫很納悶,狐疑的眼神在陸寧晚三個人身上掃過。
「啊!」沈唯玉吃驚之餘,傷口忽然被人重力擠壓,疼得慘叫。
「對不起!太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今芳華這才意識到自己用了太大力氣,趕緊收回手:「都怪易神醫說這些奇怪的話,才害得我分了神。易神醫,我知道您老人家向來心直口快,可是我這次只是為了幫太子妃,我和太子之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易神醫吊兒鋃鐺地靠在椅子上,又喝了一口酒:「我就只說了一句,你哪裡來那麼多話衝著我?莫不是心虛吧。」
「易神醫……!」今芳華著急的臉紅,她的眼中可見盈盈的水光,也不知道到底是害怕還是氣憤,「太子哥哥,你我之間一清二白,如果因為我幫你而被人誤會,那芳華寧願日後再也不見太子哥哥了!」
「那不行!」沈唯玉大吃一驚,急忙阻止。
陸寧晚高高的挑起了眉梢,她感覺沈唯玉就像是一直被人給踩了尾巴的貓兒,身上的毛髮一下子都炸開了。
讓這個男人不見今芳華,那和直接殺了他又有什麼區別?
沈唯玉的臉色一下沉下了臉:「易神醫,看在你歲數已高,並且還救治了本宮的份上,本宮這一次不和你計較你的冒犯,但是如果你不到此為止的話,可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切,不說就不說,反正大家都不是睜眼瞎。」易神醫喝著酒,催促今芳華:「趕緊繼續塗藥,這藥一刻鐘左右就會幹掉,到時候藥效會大打折扣。」
今芳華哪裡還能繼續塗下去,她心裡後悔極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意氣用事,哪怕再心疼沈唯玉她也不該出面的。
結果現在鬧成了兩難的局面,她簡直要為難死了。
今芳華覺得自己現在到底是繼續還是立刻停下,都會遭人詬病。
「我塗的不好,怕會傷到太子,不如還是讓太子妃來吧。」今芳華話音才落,就看到了門外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叔侄兩人的容貌更有千秋,沈重夜和沈墨景並肩而來,兩個人踏入了房間的瞬間一陣無形的沉默氣息在整個房間裡瀰漫出來。
陸寧晚看著這意外的一幕,唇間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弧度,又稍縱即逝。
這不就來熱鬧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