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麼?好了我自然就帶過去了。」易神醫很不耐煩地說道。
今芳似乎已經習慣了易神醫這種惡劣的態度,依舊是保持著溫柔的微笑:「是我太著急了,抱歉,易神醫。」
說著,今芳華的目光落在了陸寧晚的身上,眼中迅速地閃過了深意。
「晚姐姐,我來幫易神醫,你去休息吧。」
陸寧晚的目光落在了今芳華的唇間,冷不丁地說道:「你的唇脂怎麼花了?」
今芳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唇。
她來的時候是精心打扮過的,還特意在嘴唇上塗上了沈唯玉最喜歡的醉海棠色的唇脂。
而現在她已經摸不到唇脂的痕跡,只怕是被沈唯玉不小心蹭掉了。
「我剛剛喝了些茶水,許是不小心蹭掉了吧。」今芳華故作鎮定地說道,她覺得只是憑藉著這個,陸寧晚應該不會多想的。
「這樣就不好看了,我房間裡有新到的唇脂,你要同我一起去試試嗎?」陸寧晚微笑著說道。
今芳華看了看易神醫,正打算拒絕,就聽易神醫開口道:「行了,你們倆都走,少在這煩我!」
被噎了一下,今芳華捏了捏拳頭,笑容有些勉強:「那好吧,晚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試試。」
到了陸寧晚的房間之後,今芳華看著房間內華麗的擺設,眼底迅速地掠過了一道陰霾。
這裡是陸寧晚和沈唯玉的婚房,裡面的每一個擺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雖然她在忠義王府也過著富貴的生活,可王爺又如何能和太子相比?
忠義王府沒有太子府氣派,她的房間沒有太子妃的房間華麗,她過的生活也沒有太子妃的體面舒適。
而原本這裡的一切,應該是屬於她的。
陸寧晚讓今芳華坐到了梳妝鏡前,望著鏡子中倒映出的那張俏麗又純淨的臉,她簡直是無法想像今芳華這美麗的皮囊下竟然包裹著一顆黑到極致的心。
今芳華坐在凳子上,她感受著身後陸寧晚貼近了她,但是按照她現在的角度卻看不到陸寧晚,這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陸寧晚拿起了拉開了梳妝檯上的小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盒新的唇脂,放到了今芳華的面前:「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今芳華打開一看,只見石榴色的唇脂色澤明艷好看,還自帶著一股她從來沒有聞過的淡雅清香。
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了渴望。
她一向是注重打扮,尤其是喜歡收集各種胭脂水粉,故而她的妝容和穿衣風格都是京城裡的那些貴族女子們喜歡模仿的。
可這種色澤純正又那麼好聞的唇脂,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唇脂是西域進貢來的,只有一盒,是本宮和太子殿下成親後沒多久,母妃賞賜給本宮的。」陸寧晚輕柔的聲音在今芳華的耳邊響起,「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確實是很美。」今芳華垂眸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妒忌,心中也滋生出了對雲琴依的不滿。
口口聲聲說將她當親生女兒,但是有獨一份的好東西,卻還是給了陸寧晚!
「平日裡我也不太喜歡這種過於艷麗的顏色,就把它送給你吧。」陸寧晚淺笑著道。
「這是母妃送給你的,若是給我,不太合適吧?」今芳華輕聲道。
沒有忽略今芳華看向那盒唇脂時眼中流露的渴望,陸寧晚親自打開了唇脂,用指腹蘸取了一些,動作溫柔的塗在了今芳華的唇間。
今芳華的身體猛地僵住,她並不習慣陸寧晚對她這麼體貼和溫柔。
伴隨著唇脂在唇間暈染開,淡淡香味也彌散開,讓今芳華的眼神流露出了痴迷。
這唇脂的質地,也是一頂一的好。
「看,多適合你。襯得你更加是好顏色了。」陸寧晚語氣感嘆地說道,「芳華,你自幼就在母妃的膝下長大,除了太子殿下和忠義王,母妃最疼愛的便是你了。不過是一盒小小的唇脂,送給你,也算是它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這話說得今芳華心裡一陣熨帖,但表面上卻還是做出了謙遜的樣子:「晚姐姐說笑了。如今你我都是母妃的兒媳,母妃對你我都是一樣的。」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今芳華的話鋒緊跟著就是一轉。
「這唇脂裡面摻了什麼嗎?怎麼這麼香?」
「摻了一種叫冷顏的花,是西域那邊獨有的。此花美的遺世獨立,倒是和你很配。」陸寧晚笑著說道。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花,今芳華心中有些不服氣。
她最討厭的就是陸寧晚總是裝作什麼都見過的,學識淵博的樣子。
女子本來就應該打扮得美麗,性情賢淑,把心思都用在伺候夫君,孩子,公婆上。
像是陸寧晚這種性格要強的,怪不得沈唯玉不喜歡。
她若是男子,也很難喜歡這樣反叛的女子。
這麼想著便覺得陸寧晚配不上唇脂,今芳華便直接將唇脂盒子拿了起來:「謝謝晚姐姐。」
見今芳華收下了唇指,陸寧晚的笑容更加深刻:「不必謝。我們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易神醫應該已經將藥膏準備好了。」
今芳華也掛念著沈唯玉的情況,便點了點頭。
等陸寧晚和今芳華一同來到沈唯玉房間的門外時,就聽到了他發出的殺豬般的叫聲。
「太子哥哥!」今芳華神色一變,提著裙子便急匆匆地進入了房間內。
陸寧晚還是步伐閒適,慢悠悠地跨過了門檻。
越過屏風來到裡面的寢室,陸寧晚看到了有些辣眼睛的一幕。
沈唯玉趴在床上,他後背也有一道很猙獰的傷口,已經潰爛了。
而易神醫正拿著冒著熱氣的一坨黃色的軟綿物體,往沈唯玉的傷口上塗抹。
看著那坨黃色的物體,陸寧晚覺得自己的胃翻騰了一下。
易神醫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可以稱之為粗暴,三兩下就將那條長長的傷口都塗上了藥:「別叫了,尊貴的太子,你這傷都是被毒器所造。若是不儘快給你塗藥治療,皮肉徹底爛掉,就再也長不好了!」
「那,那可不可以讓別人給我上藥!」沈唯玉還沒有受過這種苦,一張臉已經白得像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