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宵呢?還好嗎?」陸寧晚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他昨晚又去求了王爺,王爺下了命令,讓他自行回京城去領罰,估計是要關至少三月的禁閉。」逐星垂眸遮住眼中的悲傷,輕聲說道。
他們這些人跟隨王爺那麼久,這一次也看不清楚王爺為什麼會這麼對待他們夫人。
外人都說他們家王爺心狠手辣,冰冷無情。但其實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卻很清楚,他們家王爺內心絕對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且那些名利和權勢,也不是他們家王爺所在乎的。
而他們家王爺對待夫人那也確實是付出了真心,所以他們才更不明白,王爺怎麼說變就變了,事情怎麼就鬧成了現在這個地步。
「陳阿婆呢,她是怎麼死的?」陸寧晚掀開被子下了床,神色平靜地問道。
她覺得昨日那些村民的出現在這個地方絕對不是偶然。
或許,從踏入極樂村開始,她就已經被迫入了局。
逐星也想弄清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於是也去調查了一番:「昨晚那些村民到陳阿婆家裡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這就可以確定,他們一開始在進極樂村的時候就已經是被盯上了。
陸寧晚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對方設下這樣一個局,目的是什麼呢?
難道就是為了讓她看到昨晚的那一幕?
看著陸寧晚那張蒼白的小臉,逐星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她原本以為夫人會哭會鬧,會歇斯底里。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崩潰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夫人會如此平靜,平靜得令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對王爺也是隻字不提。
陸寧晚下了床,便去洗漱。
她自始至終看上去都保持著冷靜,仿佛昨日的事情對她沒有半分影響。
洗漱完畢之後,她便坐到了桌前,看著侍女將精緻的飯菜從食盒裡拿出來,在她的面前一一擺好。
這些飯菜,都是她最愛吃的。
陸寧晚拿起了筷子,開始吃。
逐星看著陸寧晚喝了一碗粥,就著那些清淡的小菜吃了些饅頭,就暗自鬆了口氣。
她最怕的就是夫人想不開,虐待自己。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夫人要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堅強。
「夫人,王爺說讓您在這先待幾日。等他忙完,便帶著你回京城。」逐星向陸寧晚說道。
陸寧晚低垂著眸子,哦了一聲。
「夫人,王爺其實還是在乎您的,您……」
陸寧晚聽出逐星是想安慰她,便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逐星,你覺得我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嗎?」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是她放不下的?
現在除了要怎麼帶著孩子順利脫身之外,她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考慮。
實在是太累了,她也很納悶自己為什麼感覺不到傷心和憤怒了,只有麻木無力的疲憊。
「您,您不在乎王爺了嗎?」逐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陸寧晚。
陸寧晚沒有回答逐星的話,而是伸出手摸了摸腹部:「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逐星見陸寧晚明顯是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只好帶著侍女們退下了。
陸寧晚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按照時間來算,現在玄清應該已經找到極樂村了。
不過現在是白天不方便行動,玄清又不是個蠢笨的,現在應該是已經藏起來在等待時機了。
那麼她得趁此機會,多多養精蓄銳。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別吵我。」陸寧晚的語氣格外冷淡,顯然是不想被打擾。
但她的話音才落下,房門還是被再一次推開了。
莊淺蘭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藥。
陸寧晚站在窗邊,轉過身去看著面帶笑容的莊淺蘭,皺了皺眉:「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啊。」莊淺蘭將手中的那一碗湯藥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我親手為你熬製的安胎藥,我怕你昨晚太激動傷了胎氣。」
不相信莊淺蘭會如此好心,陸寧晚冷峭地勾了勾唇:「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急,我想和你聊聊。」莊淺蘭自顧自的在桌前坐下,抬眸看向陸寧晚,「你也來坐下吧,我們以後是要一起伺候王爺的,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好。」
「你錯了。」陸寧晚唇角那嘲諷的弧度絲毫不減,「伺候攝政王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和我無關。我祝你和攝政王殿下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嗎?我要休息。」
莊淺蘭現在來,一來確實是想和陸寧晚談一談,二來她是真的想看到陸寧晚破防的樣子。
結果沒有想到陸寧晚居然如此淡定,倒是顯得她像極了上躥下跳的丑角。
「寧夫人,你不會以為你可以玩欲擒故縱這一招,就能讓王爺高看你兩眼吧?」莊淺蘭卸下了溫和的偽裝,神色陰冷地望著陸寧晚,「你對於王爺來說不過是個玩膩的玩意兒,若不是你肚子裡有王爺的孩子,你以為你能活著?」
陸寧晚聽出了莊淺蘭語氣里那扭曲的嫉妒,神色平靜的說道:「對對,你說的都對。」
偏偏她這種不反駁的態度,讓莊淺蘭更是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令她幾乎抓狂。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雖然現在攝政王已經鬆了口,願意娶她為正妃,可她也有自知之明,攝政王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愛上她。
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一統天下的大計,攝政王才願意娶她。
可即便是這樣,莊淺蘭也不想她未來的夫君心中,有其他女子。
更不能允許這位寧夫人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妄想凌駕於她的頭上!
「寧檸,你要搞清楚,我才是攝政王未來的正妃,而你充其量只能當個侍妾!你現在如此不懂規矩,我可以教訓你的。」莊淺蘭冷冰冰地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