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屬下負責審問上官素素,什麼刑都給用了,但是他的嘴非常嚴,什麼都不肯說。」逐宵說道,「現在上官素素只剩下一口氣,若是再繼續刑,只怕是要馬上沒命。」
「那現在的情況就是他隨時可能沒命?」陸寧晚問道。
逐宵點了點頭:「是的,夫人,公子。屬下給了他一粒金剛迴轉丹吊著命,但他這樣的情況最好是可以請個大夫看看。」
他們這一次隨行沒有帶大夫。
若是請不太熟悉的大夫來給上官素素醫治,便有打草驚蛇的風險。
因為他們這次端了那個據點的事情,並沒外泄,原明教尚不知情。
「其他人也都沒有招供?」沈重夜冷冷的問道。
「上官素素和孫禮是沒有說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逐宵提起這個,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就有一個教徒招了,但也只是說了上官素素的真實身份,但他就是個跑腿的,只知道依命行事,其他的都不清楚。」
「上官素素是什麼身份?」陸寧晚問。
「上官素素原明叫百里遷,是這個小據點的老大。」逐宵說道。
百里遷,這個名字讓陸寧晚無比熟悉。
竟然真的是她認識的一位故人。
只是沒有想到多年不見,之前那個膽小懦弱的人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去親自看看百里千。」陸寧晚說道。
知道陸寧晚是打的什麼主意,沈重夜向逐宵說道:「你先去外面候著。」
逐宵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先用早膳,吃過才能出去。」沈重夜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向陸寧晚說道,「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會兒。」
陸寧晚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必須得以自己的身體為重,只好點頭同意。
早膳都已經布置好了,現在還熱著。
陸寧晚現在早上吃不了太重口的,所以準備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的。
沈重夜坐在陸寧晚的身邊,一會兒幫她盛粥,一會兒又幫她夾小菜。
陸寧晚享受著沈重夜細心的照顧,一顆心是無比熨燙。
但很快,他們這裡又來了不速之客。
「賈兄,嫂嫂。」蕭倦邁著大闊步進了屋,見沈重夜和陸寧晚肩並肩地坐在桌前用膳,只覺得刺眼。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沈重夜淡漠地掃了蕭倦一眼。
「是我爹讓我來問問,冒充上官素素的那個歹人抓到了嗎?」蕭倦開門見山的問道,看著沈重夜和陸寧晚的目光帶上了許些犀利。
「沒有。」沈重夜冷淡的說道。
「看來那歹人的本事很大,連賈兄都抓不到他。」蕭倦緩緩的說道。
覺得蕭倦的語氣有些陰陽了,陸寧晚眼神有些銳利的看向了他,嘲諷地一勾唇角:「蕭大公子,抓那個歹人到底是我們夫婦的任務,還是你們蕭府的?」
蕭倦一噎:「自然是我們蕭府的。」
「那既然這樣,我們已經盡力,接下來就看你們蕭家的了。」陸寧晚冷冷的說道,「我現在只關心,我們何時可以出發?」
明顯地察覺出陸寧晚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大不如之前,蕭倦感到喉間一陣陣發澀:「明日就可以出發了。」
陸寧晚點了點頭,又拿起了筷子。
沈重的幫她夾了一個鮮蝦小籠包,放到她的面前,她低頭咬了一口。
看著沈重夜和陸寧晚又若無旁人的開始用膳,蕭倦只好忍著內心的不甘,離開了。
用過早膳之後,沈重夜和陸寧晚便以沒有來過廊城,要去逛逛為由,光明正大地離開了蕭府。
逐宵架著馬車在熱鬧的街道上溜達了幾圈之後,向馬車內的沈重夜匯報導:「王爺,已經把尾巴甩掉了。」
跟著他們馬車的,正是蕭家的人。
陸寧晚和沈重夜也知道蕭倦會懷疑他們,對此也沒什麼意外的。
馬車兜兜轉轉,最後在一條巷子裡的宅院前停下。
沈重夜牽著陸寧晚一起下了馬車,進了院子裡。
陰暗的房間內,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
百里遷趴在床上,其實他全身上下都是傷,但是後背和臀部的傷尤其嚴重,他已經不能平躺了。
傷口上被塗了特製的藥,在保證傷口不會出血感染的情況之下,又能放大傷口所帶來的痛感。
那種痛感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咬他的皮肉,酸爽無比。
百里遷意識朦朧之間,察覺到有人進了屋。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向了門口。
陸寧晚進了屋之後,將房門關上,目光放在百里遷的身上。
此時,百里遷就像是一個處在戒備之中的野獸,那眼神像是要撲上來吃人。
來到了床邊,將手中的藥箱放下之後,陸寧晚說道:「我來幫你看傷。」
「呵,你們真有意思。」百里遷相當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把我折磨成這樣又來給我看傷。怎麼?以為玩著一招就能pua我?」
「什麼你?」陸寧晚聽不懂百里遷的意思,疑惑地問道。
「算了,和你這種凡夫俗子說那麼多幹什麼。」百里遷嫌棄的說道,乾脆再次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理會陸寧晚。
陸寧晚坐在了床邊,看著百里遷那血肉模糊的後背。
大理寺的人都是用刑的好手,逐宵也是其中的翹楚。
把人傷成這樣,怪不得百里遷活不久了。
「真是沒有想到,當初在陽春樓一別,我們還會再遇到。」陸寧晚幽幽的說道。
百里遷的肩膀一顫,抬眸看向了陸寧晚:「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陽春樓!」
在陽春樓待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之中最灰暗的記憶。
自從徹底脫離了那個鬼地方之後,他就把之前折辱他的那些人全部殺了,最後還一把火將陽春樓直接給燒了。
知道他在陽春樓里待過的,除了他那個少女之外,不應該還有其他人了!
可那一晚,那個少女的臉上一直戴著面具,他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這些年,他也一直想要回報她的恩情,卻一直找不到她。
陸寧晚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面具來,遞到了百里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