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晚回過神,走到了沈重夜的身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過去的沈唯玉:「七皇叔,你怎麼知道他醒來後會記不清今晚的事情?」
「你可以去查查他喝的酒。」沈重夜淡淡地說道。
陸寧晚就覺得今晚沈唯玉的精神狀態不對,原來是和他喝的酒有關係。
微微鬆了口氣,她彎下腰,打算把沈唯玉挪到軟塌上去。
等沈唯玉明天醒來,她再隨便找點理由就可以搪塞過去了。
結果還沒等她碰到沈唯玉,沈重夜就先一步抓住了沈唯玉的衣領,像是拖死狗那樣,把他拖到了軟塌那邊。
看著沈重夜隨意的把沈唯玉丟在了軟塌上,沈唯玉的腦袋直接磕到軟塌的邊緣發出很重的聲響,陸寧晚眼皮跳了一下。
這確實是親叔了。
「我先走了。」沈重夜重新回到陸寧晚的身邊,隨便的捏了捏她的臉,「明日晚上我在王府等你。」
陸寧晚跟在沈重夜的身後,看著他進了裡屋之後,熟練的翻窗離開,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
刺激的一晚,飛速流逝。
第二天一早,沈唯玉睜開眼睛,首先就覺得他的頭很疼。
伸手摸了摸額頭,結果就摸到了一個大鼓包。
「殿下醒了,去喊臨公公來伺候殿下洗漱。"女子淡然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沈唯玉皺著眉看向不遠處的飯桌前,陸寧晚正端著精緻的小碗坐在那裡喝粥,看上去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她怎麼這麼淡定?
沈唯玉覺得昨晚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可他一用力去回想,頭就疼的要炸開。
「昨晚發生了什麼?」沈唯玉從軟塌上坐起來,問道。
陸寧晚用青花瓷小湯勺攪弄著碗裡的金絲三鮮粥,「昨晚殿下喝醉了,就在這裡睡了一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沈唯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疑惑地看著陸寧晚:「當真?本宮怎麼覺得昨晚好像有人來了?」
但是他又想不起來具體的細節,更是想不起來是誰來了。
「沒有人來,昨晚臨公公是守在門口一整晚的。」陸寧晚低垂著眸子,遮住了眼底一縱而過的流光。
恰好此時,臨公公進了屋。
「臨公公,太子殿下記不清昨晚發生的事情了,你來向他說一下。」陸寧晚向臨公公道。
臨公公快步走到沈唯玉的面前,先是向他行禮,然後才說道:「昨晚殿下喝多了,有些失態,太子妃就讓殿下留在這裡休息了一晚。」
「只是這麼簡單?」沈唯玉問道。
「回殿下的話,是的。」
見臨公公回答得如此乾脆,沈唯玉內心的疑慮消散了不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說道:「本官昨晚喝多了,沒有嚇到你吧?」
這話是對陸寧晚說的。
陸寧晚淡淡一笑道:「沒有。」
然後,她就放下了手中的碗,向沈唯玉道:「殿下,臣妾要進宮去向太后請安了。」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所有的皇室女眷,都要入宮去向太后請安。
這是躲不掉的。
沈唯玉現在還是頭疼得厲害,隨意的朝著陸寧晚揮了揮手:「去吧。」
等陸寧晚出房間之後,沈唯玉轉眸看向臨公公:「昨晚,本宮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哎呦,我的殿下,您不知道,昨晚您可把奴才給嚇死了!」臨公公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您昨晚一直說對皇上不敬的話,太子妃一直想要攔著你,結果你還要打太子妃。」
沈唯玉聽言,眼神狠狠一顫:「本宮真的這麼做了?」
臨公公重重地點了點頭。
沈唯玉感覺頭更疼了,滿腦子都是剛才陸寧晚淡然如水的模樣。
他昨晚居然做了那麼出格渾蛋的事情。
可她竟然沒有埋怨他。
「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已經安排下去了,任何人不許提起昨晚的事情,此事不會傳出去的。」
臨公公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沈唯玉心裡直接亂成了一團麻。
她不只是沒有生氣,還處處替他著想。
他這次確實是太過分了。
「以後,那種酒就不要讓本宮喝了。」半晌過後,沈唯玉緩緩開口。
就是因為昨晚喝的酒,他才會失去理智。
幸好寧晚處事妥當,不然他對父皇不敬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他這個太子恐怕是真的做到頭了。
那邊,陸寧晚出了太子府之後,便向蘇嬤嬤說道:「嬤嬤,你去查一下這個東西。」
她將提前備好的字條塞給了蘇嬤嬤。
「記住,還是要掩人耳目,一個時辰後,你在皇宮北門前的那條街上等我,我們一起回來。」
蘇嬤嬤收好字條,匆匆離去。
半個時辰後,太后所居住的泰仁宮。
陸寧晚才到泰仁宮的門口,便遇到了同樣前來請安的瑾妃。
不,在昨日,瑾妃已經被皇上下旨晉為瑾貴妃了,和雲琴依平起平坐,一起管理六宮。
所以現在的瑾貴妃,穿著一身明艷的紫色宮裙,盤著雍容華貴的牡丹髻,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貴氣,遮掩不住的春風得意。
「瑾貴妃,還沒來得及向您賀喜,真的是恭喜。」陸寧晚主動笑著向瑾貴妃打招呼。
瑾貴妃的手裡搖晃著團扇,美目流轉,睨了陸寧晚一眼:「太子妃真的是客氣了,沒有時間來本宮的宮裡坐一坐,本宮也是理解的。畢竟現在太子被罰了禁閉,太子妃還是要以太子為主,好好的陪陪他才是。」
這話里話外都極盡嘲諷。
「瑾貴妃,太子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吧。」
陸寧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到雲琴依那充滿了怒氣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扭過頭去,便看到穿著紅色海棠宮裙的雲琴依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臉上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那眼底的烏青很重。
沈唯玉被關了禁閉,瑾妃又晉升了貴妃,這兩件事對雲琴依的打擊都很大。
「說的也是,確實輪不到本宮來操心。」瑾貴婦用團扇遮住了嘴,噗嗤一笑,「如今皇上重視十兒,本宮操十兒的心還操不過來,確實不該管旁人的閒事。」
說完,瑾貴妃就扭著纖細的腰肢走了。
陸寧晚看得清楚,雲琴依被氣得臉都青了。
「你瞧瞧那個賤人,她到底的是在得意什麼!」雲琴依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我的皇兒再怎麼落魄,也比她那個十兒強上百倍!」
「母妃,父皇到底是為何要罰太子禁足?」陸寧晚抓住了機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