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玉不知道陸寧晚心中所想,望著她那張皎玉似的小臉,關切問道:「需要本宮再派些人手來保護你麼?」
「殿下覺得此事適合張揚嗎?」陸寧晚反問道。
「若是張揚,很容易打草驚蛇。」沈唯玉想到這個,果斷放棄了剛才的念頭,「那你一切小心行事,本宮等著你回來。」
就知道沈唯玉對自己的那些關心都是虛假的,陸寧晚一點也不在乎,神色淡淡道:「那臣妾就先走一步了。」
見陸寧晚說走就走,留給了自己一個瀟灑的背影,沈唯玉站在原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對他好像是不如從前熱絡了。
想到自己來找陸寧晚之前,臨公公和自己所轉述的昨晚陸寧晚所說的那些話,沈唯玉又頓時瞭然。
愛恨有時候是相依的。
陸寧晚或許就是因為太在乎他,還在因為翎兒生他的氣,所以現在才會對他冷淡一些。
沒關係,等他日後好好彌補,她還會待他如從前一樣的。
……
半個時辰後,京城北郊外的官道上。
一輛看上去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停在路邊,逐風站在馬車旁邊,伸長了脖子往京城通往這邊的路上看。
一身黑色勁裝的姜綰綰站在逐風的旁邊,手裡把玩著一個狗尾巴草編成的小兔子:「逐風,這是咱們王爺第一次等人吧?」
逐風連忙朝著姜綰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馬車的車廂,沒聽到裡面有什麼特別的動靜,這才壓低了聲音向姜綰綰說道:「你小點聲,別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確實是他們家王爺第一次等人,結果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他都替太子妃捏了把汗。
他們家王爺就是因為不喜歡等,才從來不等人。
這太子妃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絆住了腳,竟然遲到了。
「哼,想要追求女子哪有那麼簡單的。」姜綰綰一點也沒有要收斂自己的意思,說得依舊是很大聲,「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能讓咱們家王爺等。」
就在姜綰綰的話音落下之際,有馬蹄聲向這邊逐漸靠近。
一匹白色的駿馬和一道緋色的身影映入了姜綰綰和逐風的視野中。
「來了。」看清楚那馬背上的緋色身影,逐風猛地鬆了口氣。
姜綰綰滿是新奇地望著那道騎坐在馬背上的緋色身影,心中暗道,原來他們家王爺喜歡這樣的。
女子看上去相貌清秀,膚色卻白若凝脂,身材也是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瘦。
和那些京城裡端著架子的貴女們不同,這女子騎馬的時候,周身上下竟然是散發著不輸給男兒的英姿颯爽。
陸寧晚策馬來到了逐風和姜綰綰面前,勒住馬兒之後,利落地翻身下馬。
「晚娘子。」逐風上前一步,向陸寧晚行了個抱拳禮。
按照此次的計劃,陸寧晚要掩蓋自己的身份,以晚娘的身份行事。
一旁的姜綰綰見狀,也盈盈地向陸寧晚行了一禮。
「都不必多禮了。」陸寧晚說著,忐忑地看了一眼那邊安靜如斯的車廂,「我一不小心被家中的事情絆住了腳,這才來遲了,王爺是不是等我許久了?」
她可真的不是故意讓沈重夜久等的!
逐風剛想回答陸寧晚,就聽到清冷的男聲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本王也是剛到,你還不過來?」
逐風和姜綰綰不禁對視了一眼。
什麼剛到。
他們在這裡最起碼也等了半個時辰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愛情使人盲目?
陸寧晚立刻上了馬車。
外面看上去很普通的馬車內,裡面卻布置得別有洞天,設著茶桌軟塌,茶桌上海煮著茶水,穿著白色長衫的男子正慵懶地半躺在軟塌上,修長如玉的手指間執著一桿細細長長的碧玉煙槍。
馬車內有藥香繚繞,沁人心脾。
男子輪廓分明的臉在繚繞的煙霧之中,美似妖剎,神詭莫測。
不管什麼時候近距離的看到沈重夜的臉,陸寧晚都會感受到十足的驚艷,她習以為常地忽視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坐在了沈重夜對面的位置:「七皇叔,藥煙雖然可以緩解痛苦,但還是要少抽。」
沈重夜淡淡地睨了陸寧晚一眼,那碧玉煙槍放在了桌子上:「怎麼?離本王那麼遠,怕本王吃了你?」
聞言,陸寧晚只好坐在了沈重夜的身旁去。
距離他近了,她聞到了男人身上龍涎香夾雜著淡淡藥香,眼睛不敢去瞄他。
沈重夜的衣衫前襟是敞開的,而衣衫寬大,依照她這個角度是恰好可以看到他的胸膛,若是再順著胸膛看下去,還能看到他那線條優美的結實小腹……
儘管這馬車內的空間不算是狹小,陸寧晚此時卻還是有些逼仄的緊迫感,她知道自己稍微動一動就可能碰到沈重夜,便僵著身體不敢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不是要和本王假扮成夫妻?這麼拘謹,到那鳳婆婆的面前,只怕是要露餡。」男人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在陸寧晚耳邊響起,「特別是對待自己病重即將死掉的夫君,你顯得太冷靜了,晚娘。」
這話一出,陸寧晚就更不自在了。
為了可以感動鳳婆婆,她要和沈重夜假裝成夫妻,沈重夜扮成中了火毒時日不多的樣子,而她則是對他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賢妻。
這說起來簡單,真正做起來,是有難度的。
不過看著沈重夜蒼白的俊臉,陸寧晚還是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七皇叔,我先幫你把脈。」
沈重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陸寧晚。
將手指搭在了沈重夜的脈搏上,陸寧晚閉上了眼睛,仔細的聽脈。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眼睛,嘆了口氣:「七皇叔,火毒的毒素快到心脈的位置了,這次我們必須要得到毒菩薩。」
「那不得看我們的演技能否打動鳳婆婆?」沈重夜表現的卻像是毫不在意,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