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這個兇犯屬實奇葩!(一更)

  春夏卻苦著臉搖頭,「奴婢從小到大就跟著姑娘認了幾個大字,只夠平日裡生活用,哪裡能看什麼書啊!

  而且放在這裡的這本書,奴婢記得姑娘從沒有讓奴婢拿出來過,奴婢只在拿它旁邊的遊記時,隱約瞥見過它的封面。

  那……那本書的封面是杏黃色的,書名寫在左上角,是三個字的,奴婢只隱約記得,最後那個字是……己,自己的己!」

  己?

  眾人一臉莫名。

  包含己字的書名,也是忒少見了。

  「不是己。」

  蘇流月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看向不遠處負責記錄的衙役,從他那裡要來了紙筆,規規整整地在上面寫了個記字,舉起來給春夏看。

  春夏立刻道:「就是這個字!就是這個字!奴婢雖然不認得這個字,但認得它有一邊是自己的己!」

  漢字這東西,遇到不認識的字就讀自己認識的那一半,當真是古今通用的定律啊!

  原來是記!

  那含記這個字的書名,可就多了!

  便是他們這些沒多少學識的大老粗都知道,《XX記》這種書名,有可能是一個故事,也有可能是寫景或者寫物的!當今大儒古祭酒就寫過一篇為人所稱頌的《石頭記》,表面上看寫的是石頭,實則抒發的是古祭酒對時間流逝世事變遷的感慨。

  要從幾千幾萬本「記」中找到這一本,也不容易啊!

  見大伙兒都皺起了一張臉,路由不由得問:「可是……兇犯為什麼要拿走這本書?莫非這本書,與他有關?」

  蘇流月肯定地點了點頭,「兇犯會特意拿走這本書,只有兩個可能,一,這本書有可能會泄露他的身份,二……這本書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春夏姑娘說,鍾姑娘上回偷溜出去只買了四本書,這本書定然也是鍾姑娘最近新得的,卻不是她去買的四本書之一,很可能……這本書是兇犯給鍾姑娘的!」

  蘇流月說著,再次轉向春夏,「你說,李二郎平日裡也會叫人買書給鍾姑娘,這半個多月,他可有再送新的書過來?」

  春夏連忙搖頭,「沒有……姑娘那回偷跑出去後,李二郎很生氣,足足冷了姑娘快十天,又怎麼可能會叫人送東西過來,一直到……到六天前,才再次來了這裡,但那一回,姑娘跟他鬧得不怎麼愉快,李二郎沒過半個時辰就氣沖沖地走了。」

  也正是因為李二郎這個態度,魏嬤嬤和芸豆對他們姑娘才越發敷衍,這回竟是連姑娘被人在房間裡殺害了都沒有察覺!

  蘇流月立刻道:「這個院子裡,你和鍾姑娘平日裡都是不被允許離開的,就是說,能往裡面送東西的只有魏嬤嬤、芸豆和李二郎,這本書如果不是他們三個送進來的,說明……」

  她頓了頓,道:「兇犯很可能是半個多月前,遇見離開了這個院子的鐘姑娘時,把書給她的。」

  春夏一怔,下意識要反駁,嘴張了張,卻想到了什麼,吶吶道:「這……這不是沒有可能……當初從清風書肆買完書後,那包書一直被姑娘親自拿在手上,一直到姑娘失蹤又被奴婢找到後,那包書都好好地被姑娘提著……」

  那幾本書被用油紙好好地包了起來,若那個兇犯是拆開了那包書,把一本新的書放進去再包起來,她自是不可能知道的!

  回來後,又是姑娘自己把油紙拆開,把書收進書櫃裡的。

  眾人聽得越發懵了,向來對書深惡痛絕的馮大力一臉痛苦地道:「這回的兇犯倒挺文雅的,竟然還能跟死者以書會友……」

  蘇流月聞言,突然抬眸看向他,道:「你可能說對了,在路都頭跟我說第一個死者的情況時,我就產生了一個疑問——兇手一開始把死者的雙手捆綁起來,從死者手上的傷痕能看出,還捆綁了不短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在做什麼?」

  眾人一怔,不禁面面相覷。

  這個問題,他們倒從沒有想過!

  孫昭安試探著道:「按照以往的經驗,通常這種把死者先控制起來不急著殺死他的兇犯,都是想先折磨死者一段時間……」

  「可是,咱們這個兇犯可沒有折磨死者啊。」

  蘇流月微微揚了揚眉,道:「除了脖子上那個勒痕,和胸口上的致命傷,死者身上再沒有任何傷痕,兇犯甚至沒有玷污她們,還細心地幫她們穿上了大紅色的嫁衣。

  死者的婚服是兇犯帶過來的,而且婚服的大小剛好貼合她們的身形,但……他帶過來的鞋子卻完全不合死者的腳,說明,兇犯是近距離跟死者接觸過,但他們間的關係並不親近,至少沒有親近到可以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腳的程度。」

  大慶民風雖然開放,但女子的一些私密部位也是不能隨便給外男看的,其中就包括腳。

  「而鍾姑娘,甚至很可能只和兇犯有過一次接觸。

  這說明了什麼?」

  蘇流月頓了頓,沉聲道:「說明兇犯能只憑眼睛就精準測量女子的體型,他平時從事的,很可能是裁縫、成衣店店主或與衣服縫製相關聯的工作。

  而從他很可能識文斷字來看,他家裡條件應該不差,更可能是後面的兩種情況。

  這樣的兇犯,定然對各種衣裳十分熟悉,他用來給兩個死者穿上喜服的時間應該不長,除了穿喜服外,他定然……還曾經對兩個死者做過什麼!」

  馮大力眉頭緊皺道:「兇犯沒有毆打虐待死者,也沒有玷污她們,他還能對這兩個死者做什麼?」

  想到蘇三姑娘方才說,他隨口說的「以書會友」很可能蒙對了,他眼眸微睜,一臉不可思議地道:「這傢伙,不會是在跟兩個死者討論書裡面的內容吧!」

  這個兇犯……也屬實奇葩!

  馮大力越說,越似乎找到了某種感覺,輕吸一口氣道:「說起來,那個兇犯在把刀子插進死者的胸口前,還狠狠勒過她們的脖子,但兩個死者不是被勒死的,就是說兇犯在千鈞一髮之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把手收了回去,也說明,用手把死者勒死並不是兇犯想把她們殺死的方式,很可能只是一時失控。

  他會突然這般失控,不會也是因為……這以書會友的過程,不太順利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