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鈺一臉震驚地看著周燕,急得聲音發尖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害語君了……」
「你有!」
周燕緊咬下唇,道:「你們不知道吧!語君這些年,其實時不時就會給我寫信,只是……我從來沒有回過她……
一開始,她只是在信里跟我說一些日常小事,問我什麼時候才願意搭理她,後來,許是見我一直不回她,她在信里寫的內容越來越雜,仿佛也不需要我回信,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一般……
她說,雖然鄭五姑娘對她很好,但她總覺得鄭五姑娘待她的態度不像待桑姑娘她們那般親密,很多時候她們說的話題,她更是無法插入進去,鄭五姑娘她們後來很多時候,都把她撇到了一邊,自己說自己的事情,鄭五姑娘只在有求於她的時候,才會對她格外好,格外親厚……
她覺得有些怪,心裡不太舒服,但她不願意把鄭五姑娘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蘇流月聽得眸色微深。
葉語君定是察覺到了,鄭錦鈺其實一直在利用她,只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
今天上午,她跟她說鄭錦鈺和她之間不算真正的朋友時,她態度異常激動,甚至有些應激,這其實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若她對她和鄭錦鈺之間的友情十分自信,何必這般激動地反駁她?
周燕還在繼續道:「後來的信件中,她說到,最近似乎有越來越多姑娘察覺到了鄭五姑娘先前暗地裡對她們做的事,暗搓搓在背後說鄭五姑娘的壞話,被鄭五姑娘知道了,鄭五姑娘很生氣,一直說,自己身邊定是有奸細,定是那個人把她的事情說出去的。
那之後,鄭五姑娘時不時就會明里暗裡地警告語君,不許把她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語君在信里的語氣很委屈,她說她明明已是儘自己所能對鄭五姑娘好了,她又不是什麼白眼狼,怎麼會隨便把她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
她還說,她真怕鄭五姑娘會誤會她,然後,就再也不與她一起玩了……」
鄭錦鈺急得張嘴道:「我……我是有跟語君說過那些話,但同樣的話我跟身邊玩得好的姐妹都說過,喬喬和念柔也說過的!你問喬喬和念柔,她們都知道!
主要是……主要是前一段時間,周圍突然有很多人在背後嚼我舌根,當然他們傳的那些話大多不是真的!但個別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除了我身邊玩得好的幾個人不該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一想到可能有人背著我把這些事情說出去,我就很不開心,這種事換誰能開心得起來?!
但語君跟我發誓,說那些事不是她說出去的,我也沒有一直揪著她不放了啊!我當然……當然也希望我身邊的朋友都沒有背叛我……」
桑喬點頭道:「對,錦鈺確實也跟我們說了類似的話,我們也發誓了。」
宋念柔也道:「我沒覺得錦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若一直有人在偷偷把我私下裡的事情告訴別人,我也會生氣,也會想找出那個人。」
蘇流月看向鄭錦鈺,「那之後,你就沒管那件事了?」
鄭錦鈺咬了咬唇,道:「我……我一直在叫人暗中查這件事,但至今查不出到底是誰在散布那些謠言……」
「那才不是謠言!」
周燕突然又激動地道:「你心知肚明,那些人在背後說的就是你先前暗中算計欺負別人的事情!正因為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你才那麼生氣,語君在信里說,那些事情剛傳出來時,你很是氣急敗壞,把房間裡近一半的東西都砸了!」
蘇流月聽到這裡,不禁暗暗地扯了扯嘴角。
葉語君……竟是把這些事情也跟周燕說了。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鄭錦鈺沒懷疑錯葉語君,葉語君能在上午時把鄭錦鈺的計劃偷偷告訴她,也能告訴其他人。
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幫人,並不是背叛鄭錦鈺,但到底是把鄭錦鈺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也許連葉語君自己也沒發現,在她心底深處,也從沒把鄭錦鈺當成真正的朋友,只有真心才能換取真心,鄭錦鈺這般,若葉語君還能毫無芥蒂地忠誠於她,也不太符合人性。
在葉語君看來,鄭錦鈺更像她的庇護和依賴,在她身邊,她可以不再受別人的欺負,她因此非常安心,只是她錯把這樣的安心當成了友情。
果不其然,聽到周燕這麼說,鄭錦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周燕繼續咬牙道:「我那時候,其實已是有些擔心語君了,但我跟她冷戰了那麼多年,一時放不下架子主動跟她說話。
直到,我今天來到這個別苑後,在我的房間裡突然發現了一張紙條……」
眾人臉色一凜。
又是紙條!
「寫紙條的紙是語君常用的信紙,上面只寫了兩個字——賞荷宴,救我。
除此之外,紙條里還包裹了一些粉末!我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什麼,那之後,我偷偷拿去問了常大夫,常大夫說,那是強力的瀉藥……」
眾人又是一震。
所有人幾乎是瞬間便想起了,賞荷宴上突然腹疼無法上台表演的一眾姑娘。
當時,她們說是因為喝了葉語君給她們的果酒,才突然腹疼的,後來葉語君說,可能是她釀造果酒時不小心用了不新鮮的果子,才會造成這種情況,因為她自己也喝了果酒,也因此腹疼得沒法上台表演,大伙兒便是再生氣,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她不是故意的,她們又能指責什麼呢?
更別說葉語君的性格本就怯怯弱弱的,跟她對峙她只會低著頭帶著哭腔說對不起,就像一拳打進了棉花里,不但沒覺得自己討到了什麼公道,還更憋屈了。
幸好後來長喜長公主說會另外找機會讓她們表演,那些中了招的姑娘才算是把這口氣咽下去了。
她這會兒,卻是寫了這麼一張有著強烈暗示意味的紙條給周燕。
明擺著在說——賞荷宴上那件事,也是鄭錦鈺逼著她做的,她因此感覺到了什麼危險,才會寫了這麼一張紙條給周燕求救!
鄭錦鈺已是嚇得腳軟了,拼命搖頭道:「不,不是的,你們在污衊我!賞荷宴上那些女子腹疼的事,跟我沒關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