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被南嘉慕的一驚一乍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由得說道:「南副將,請您安靜一些,讓卑職專心的給這位姑娘診脈。」
聽到這話,南嘉慕才堪堪止住了話頭,但依舊緊張的看著南鳶。
瞧著軍醫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更是急的團團轉,可又不敢開口問話,怕打擾到了軍醫,影響他給南鳶診治。
只能是他不停的在帳內轉來轉去,焦急萬分。
等了半晌,才看到軍醫放下了手。
他連忙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了?」
「南副將毋急。」
「這是我妹妹,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我怎麼能不急?」南嘉慕沒好氣的說道。
軍醫笑了笑,安慰道:」南副將您不用太擔憂,這位姑娘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便沒事了。」
聽到這話,南嘉慕才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南鳶,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可小鳶兒剛剛明明已經醒了,怎麼會又暈過去了呢?」南嘉慕又問道。
軍醫說道:「剛剛只是因為這位姑娘身體虛弱了些,所以才會昏睡過去的,不過沒有大礙,不時便會徹底清醒過來。」
聽到這裡,南嘉慕的心才徹底放下。
軍醫退下後,南嘉慕又走到床榻旁邊,坐下後,伸出手將南鳶垂落在兩旁的頭髮掀到一旁。
瞧見南鳶腫起來的臉頰以及下巴上的傷口,他真覺得讓李宥寧死的太容易了些。
再看到一旁同樣昏迷不醒,手卻還緊握著南鳶的顧景珩,他總覺得不對勁。
罷了罷了,不管怎麼樣,都等小鳶兒醒來之後再談。
傍晚時分。
沈摘星帶著褚知栩緊趕慢趕的到了軍營。
「趕緊的吧,軍醫都說阿珩快不行了。」
沈摘星拽著不疾不徐的褚知栩往主帳那邊走。
褚知栩不光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樓老闆,還是醫術高明的醫師。
「放心好了,阿珩命硬,戰場上多少傷都熬過來了,不至于堅持不住。」
褚知栩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來雲淡風輕的。
沈摘星懶得跟褚知栩廢話了,要不是他現在肩上有傷,他就直接扛著褚知栩去主帳了,哪兒還至於跟他說這麼多。
不多時,沈摘星便將褚知栩給帶到了帳內。
一進帳,迎頭便碰上了南嘉慕。
「這是……」南嘉慕上下打量了一下褚知栩,漸漸的,他看著褚知栩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褚知栩還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笑著看向南嘉慕,隨口說道:「哦?那應該是看錯人了,我住的地方你不去。」
「讓讓,讓讓!」沈摘星把擋在他們身前的南嘉慕推開:「這是我帶過來的醫師,你不要擋著路。」
沈摘星這邊推開南嘉慕,那邊又催促起了褚知栩:「你就別磨蹭了,趕緊過來看看阿珩!」
褚知栩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嘉慕,沒說什麼,轉身便走到了顧景珩面前。
「喲,受傷了還不忘勾搭美人啊!」褚知栩在看到顧景珩和南鳶緊握在一起的手時,還不忘調笑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廢話了,急死個人啊!」沈摘星抓了一把頭髮,簡直是快要抓狂了。
「不要著急,你現在最應該的就是先喝口水,然後休息一下。你現在的狀態可不算好,尤其是肩膀上的傷,趕緊找個大夫包紮一下吧。」
褚知栩一邊說著,一邊便開始給顧景珩診脈,眉頭微皺。
沈摘星現在哪兒還有心情去喝水治傷,直勾勾的盯著褚知栩,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能治的話來。
「你皺眉是什麼意思啊?」沈摘星急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好了。
褚知栩收回手,淡定自若的站起身,對著沈摘星說道:「沒什麼大礙,就是些小傷。」
「傷成這樣還是小傷?」
「在我這兒,死不了的就都是小傷。」褚知栩說著便拿出銀針來,又看向沈摘星道:「把他衣服脫了,我給他施針。」
「哦,好。」沈摘星聽到這話後,也不敢耽擱,三下五除二便把顧景珩的衣服給扒了下來。
因為顧景珩跟南鳶緊握在一起的手讓他不能把顧景珩的衣服直接脫下來,他乾脆直接將顧景珩的衣袖給扯斷了。
隨後又將顧景珩給扶了起來,方便褚知栩給他施針。
這邊剛開始施針,那邊本來還在昏迷的南鳶睫毛微微顫抖,恍惚間,便睜開了眼睛。
「!」
南鳶一睜眼看到的便是顧景珩赤身裸體的模樣,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睛便被人捂住了。
「這裡還有別的病人,你們治病也不知道注意點影響。」南嘉慕一邊捂住南鳶的眼睛,一邊對褚知栩等人說道。
「嘿!你還知道我們是在治病救人啊?施針不扒掉衣服怎麼施?你給我施一個看看?」
「還有,什麼叫不注意影響?被看的是我們阿珩,我們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倒開始說我們不注意影響了。」
「你們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看非禮勿聽嗎?」
沈摘星冷哼一聲,把南嘉慕所說的話全都反駁了回去。
南嘉慕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看在沈摘星是丞相獨子的身份上,他今天非得揍的他連親娘都不認識。
懟完南嘉慕,沈摘星又看向褚知栩:「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施針,怎麼阿珩沒醒,她倒是醒了?」
若不是親眼看到,沈摘星都懷疑褚知栩是在給南鳶治療。
「別急。」褚知栩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不急不慌的在顧景珩後背扎針。
注意到一旁氣呼呼的南嘉慕,褚知栩又說道:「南副將消消氣,南鳶姑娘也不要太介意,實在是事急從權,我們也是沒辦法,不施針,阿珩可能真就撐不過去了。」
褚知栩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悲傷,好像顧景珩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他嘆了口氣,似是強撐著精神對南鳶說道:「姑娘可千萬莫怪啊。」
聽到這話,南鳶便著急了起來,由於眼睛還被南嘉慕捂著,她也看不到顧景珩的情形,當下更是擔心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
南鳶說著便要掙紮起來,卻被南嘉慕又按了下去。
「躺著,好好休息。」南嘉慕聲音嚴肅道。
可南鳶現在哪兒還能休息的下去,她還記得昏迷前,顧景珩高燒不退,身上的傷口也不少,情況很嚴重。
「小鳶兒,你先想想你自己,你還發著燒呢!」南嘉慕忍不住的開口道,「人家那邊有倆人照顧呢,你可就你哥我一個在這兒不眠不休的看著你。」
南鳶聽到這話後,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是啊,顧景珩可是太子,現在即便是身份還沒有表明,便有褚知栩和沈摘星貼身照顧著。
要是他表明了身份,照顧他的人只會更多,更周到,哪兒還用的著她關心?
見狀,褚知栩又適時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阿珩身上的傷是極重的,尤其是這手和腿,怕是下半輩子要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