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珩挑眉,「何事?」
南鳶咬咬牙,鼓足勇氣問道:「昨日我從我父親那邊得知了幾個人選有機會調換我父親的藥箱,但他們都是朝廷命官,我能不能請太子殿下幫我把他們請出來,讓我問幾句話。」
顧景珩垂眸看向南鳶手中的指環,拿起南鳶的手,道:「見此指環如見孤親臨,孤都已經把權利放到你身上了,你怎麼還來問孤?」
「公主府外有一支羽林軍會陪你去查案。」
聞言,南鳶眼前一亮,將手從顧景珩的大掌中抽出來,朝他盈盈一拜:「多謝太子殿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南鳶也不多作停留。
南鳶的背影在層層疊疊的竹影中越走越遠,消失在視野中,而顧景珩站在原地,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竹林盡頭。
良久,他的目光從南鳶離開的方向收回來,眼神變得深沉莫測起來。
小風箏,孤很有耐心的,孤會一點一點的收緊線,直到你完全離不開孤。
謝王府。
自從謝洛塵回家,他便一直待在書房裡。
謝王妃聽伺候他的小廝說,謝洛塵在南家門口淋著雨跪了半個時辰,回來就開始咳嗽不止,聽得她是又氣又心疼。
她是真的不知道南鳶到底是給自家塵兒下了什麼迷魂藥,怎麼一向聽話的塵兒會為了她連謝家的百年清譽都不要了,連他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呢?
明明昭仁公主能給他、給謝家帶來更大的幫助,為什麼謝洛塵就像是看不到這些一樣,不管不顧的就非南鳶不可了呢?
「王妃,世子說想要清淨清淨。」小廝極力的阻攔謝王妃,但依舊阻止不了她要闖進去的腳步。
「本王妃不過是來給他送藥,送完就走。」
謝王妃朝身後的侍從使了一個眼色,侍從立即便上前控制住了這個小廝,並且為謝王妃打開了門。
謝王妃走進去,只見謝洛塵一手撐著桌面,另一隻手撐著額頭,顯然是在為什麼憂心。
看到謝王妃,他只是微微抬眸掃了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向別處。
謝王妃輕嘆了一聲,快步上前,將手中的藥碗放置在他的書案上。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耍小孩子脾氣?你是不知道你的身子嗎?在大雨里跪半個時辰你可真是好樣的,你是想要心疼死為娘啊?」謝王妃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帕擦拭著謝洛塵臉頰上滲出的冷汗,語氣雖有責備,卻掩蓋不了她內心深處的心疼。
謝洛塵聞言只覺得心煩意亂,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我心裡有數。」
謝洛塵本來就煩,他是知道那昭仁公主究竟是什麼來歷的,不過是太子殿下給他設的圈套,好讓他放棄和南鳶的婚事罷了。
一旦他順著太子殿下的意思將和南鳶的婚事取消了,那他就徹底失去了價值,到時候別說是娶什麼昭仁公主,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城外賑災機會也會被以一些莫須有的原因收回去。
「你有數?你有什麼數?你要是有數你就不會違抗我的心意,非要娶什麼南鳶了!一個小小的太醫令之女哪裡能比得上昭仁公主呢?
你知不知道昭仁公主是什麼身份?那是當今聖上的女兒,是太子殿下的妹妹,你若是能娶到昭仁公主,那你就是當朝駙馬!
駙馬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你看看長公主的駙馬,那可是一路平步青雲啊!連帶著他那一家都雞犬升天!
縱使昭仁公主比不上長公主身份尊貴,但是也好過你娶一個小小的太醫令之女啊!」
謝王妃將道理掰開了揉碎了給謝洛塵說,但是謝洛塵還是無動於衷,只是一句:「娘,你不要管這件事情了,反正我是不會娶什麼昭仁公主的。」
「這昭仁公主你怎麼請來的,你就怎麼送回去!」
謝洛塵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自己母親解釋昭仁公主的事情,即便是他解釋清楚了,他娘也不一定會信。
她是不會理解什麼叫做長遠之計,她是鐵了心的要自己娶什麼所謂的昭仁公主。
這昭仁公主先前從未聽說過,不過是幾日之前太子讓禮部隨便擬出來的一個封號,這麼草率的處理方式他是壓根看不到太子殿下對這位昭仁公主有任何的重視之情,不過就是利用罷了,不過就是一個迷了自家父母眼睛的幌子罷了。
「你啊你,你是要氣死為娘不成?」謝王妃氣呼呼的指著謝洛塵道。
謝洛塵心裡也有了火氣,直接說道:「你要是非想讓我們王府有一位昭仁公主,可以。
要不你讓我爹娶了她,要不你就給我生出一個弟弟來娶她,反正我不娶,你要是非讓我娶,我就在大婚之夜剃度出家。」
謝洛塵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不由得把謝王妃嚇了一跳。
她從沒見過自己的兒子這般堅決過,以往她總認為兒子喜歡南鳶就是一時新鮮,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性格執拗倔強,認準的事情十匹馬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