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我……」謝洛塵看向南鳶,眼神裡面滿是焦急與害怕。
對比於南父,他更怕南鳶也誤會了自己。
「父親,」南鳶看向南父,說道,」您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說。若是他真是抱了退婚的想法,女兒絕不強求;若是咱們誤會了他,也得讓他辯白一下,咱們聽完之後再做定奪。」
隨後,南鳶又看向謝洛塵,向南父表明自己的態度:「父親說得沒錯,我們南家雖然不如你們謝家,但好歹也是名門望族,怎能被你們隨便侮辱?你今日若說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你我兩家從此再無瓜葛!」
謝洛塵聽到這樣決裂的話,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真的不敢想若是南鳶說的話真的成為現實會怎樣,他遠比他想像的要更在乎這門婚事。
謝洛塵的雙拳握得死緊,他深吸了口氣,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道:「姨丈,您請聽侄兒把話說完,侄兒這麼做,確實是有苦衷的。」
南父聞言,不禁冷笑道:「看在鳶兒的面子上,老夫暫且聽聽你這個苦衷是怎麼回事,說吧!」
「是。」謝洛塵點頭應下,隨後看向南鳶:「前段時間我得到消息,賑災一事將會由我負責。此事關係到我謝王府日後能否在京城留有一地,但成功與否還不能確定,所以我想將婚事推遲。」
南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的迷茫,賑災和婚事有什麼關係?
難道不應該是公主的事情才跟他們之間的婚事有關的嗎?
她想要開口問,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只聽謝洛塵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若是此事成功,不光是我謝家能在京城站的一席之地,我在我家也會有絕對的話語權。
到那時,即便是我母親不同意,也阻止不了我,我一定會履行謝南兩家的婚約,我會給表妹一個極其盛大的婚禮。
若是此事失敗,我謝家恐怕會遭受很多人的打擊,到那時,若是南家和我家還有婚事,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我不願表妹跟著我受苦,所以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謝王府將會立刻撤銷婚事,其中緣由,皆由我一人承擔。」
謝洛塵話音落下,南鳶便猛地抬眸看向他,他的眼神很堅毅、很清澈,並沒有任何閃躲或者躲避的意味。
這樣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堅定!
「這是婚書和退婚書,還請姨丈收下。」謝洛塵從懷裡拿出兩本紅色燙金的小冊子,遞了過去:「待事情結束之後,無論是何種情況,我皆無怨言。」
南父接過信,拆開一看,果然是謝王府的印鑑,他心裡稍安,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收了起來。
「父親,我……」
南鳶想說什麼,但卻被南父制止了。
不是他嫌貧愛富,試問這天底下有哪個父親願意看著自己兒女往火坑裡跳的?
孩子一時被情感沖昏頭腦可以,但是他不行,他得為孩子負責。
這個惡人由他來當就好,省了許多麻煩。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老夫也不好多加阻攔。」南父頓住,銳利的目光盯著他,道:「但你記住,老夫就這一個女兒,你切不可辜負!」
謝洛塵恭敬地朝南父鞠了一躬:「洛塵謹遵姨丈教誨。」
南鳶見狀,也跟著福身,心裡卻是五味陳雜。
「好了,你們年輕人想必還有很多話要說,老夫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南父便帶著謝南兩家的管家離開。
房間只剩下南鳶與謝洛塵。
氣氛有些尷尬,南鳶猶豫了一會兒,率先打破沉默:「表哥,你……」沒必要這樣的,這樣一來,她心裡反倒覺得虧欠甚多。
她話還沒有說完,謝洛塵忽而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喜歡你,我娶你是想讓你跟著我享福的,若是明知道你跟著我只能受苦,那我寧願你離我遠遠的。」
南鳶微微一怔,她張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不用跟我解釋,你的心意我都懂得。」謝洛塵的目光變得柔軟起來:「你放心,我事先查探過賑災一事,我有七成把握成功拿下,你只需要安安生生地等著我來娶你就好。」
南鳶抿唇,眼眶微微泛酸。
「你也不要跟姨丈鬧彆扭,姨丈也是為了你好,這世間沒有哪個父母是不希望兒女好的。」謝洛塵伸手揉了揉南鳶的腦袋,道:「你放心,我不會讓那退婚書生效的,我會努力完成這次賑災,到時候咱們立刻成親。」
「好,我相信你。」南鳶點頭,她知道自己對謝洛塵的感情還沒有達到愛的地步,但是就憑他今日的一番作為,她便不會辜負他的情誼。
「表哥,我也會努力讓姨母接受我。」
謝洛塵聞言,神色微動,他摸了摸南鳶的腦袋,柔聲道:「那我們一同努力。」
南鳶點了點頭。
「對了,這是我從城外帶回來的胭脂,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只是看著好看,便買了下來。」謝洛塵將胭脂放到了南鳶的手裡。
南鳶看著胭脂,道了句謝,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她喜不喜歡,目前為止,謝家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嫁入謝家之後,她就是世子妃,熬個幾年,她便是王妃。
借著謝王府的勢,她不光是能守住家產,還能平平安安的過完後半生,這對比前世來說,已然不知好了多少了。
說她卑鄙也罷,說她下作也好,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
傍晚。
南鳶便又重新回到了長公主府。
這次去長公主府,她倒是沒有見到顧景珩。
南鳶倒是沒怎麼在意,見不到也好,省的她費心應付了。
她擺弄著自己手心裡的胭脂,她該怎麼得到姨母的歡心呢?
南鳶知道自己嫁入謝王妃,不管謝洛塵怎麼從中斡旋,她都是免不了要和謝王妃打交道的。
和謝王妃搞好關係,至少是面子上過得去,這樣總比一見到面就像是仇人一樣好。
「面子!」
南鳶突然想明白了謝王妃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她未必是不喜歡自己這個人,而只是討厭自己不能給謝家帶來利益。
公主有什麼?
公主可以不必有實權,僅僅是一個名頭就可以幫謝家掙得面子,幫謝洛塵平步青雲。
可若是自己也能幫到謝家呢?
南鳶知道了緣由,便開始想辦法了。
想著想著,夜便深了。
南鳶有些困意,但又怕自己半夜驚醒,於是便將自己從家裡帶來的薰香點了上去。
做完之後,她的身體疲憊不堪,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鉛。
強撐著換了寢衣之後,她爬上了床,昏昏欲睡。
在半夢半醒之間,南鳶感到自己身上似乎是被好幾床厚被子重重地壓住,幾乎無法呼吸。
她下意識地掙扎著去推搡,去踢,但這「被子「似乎生了靈智,攥緊她的手腕,高高地舉過頭頂,轉瞬又分開她的雙腿。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讓她的身子猛然繃緊。
「起開……」
南鳶掙扎著,含混不清地吐出兩個字。
下一秒,一個男人俯身下來,他滾燙的唇瓣含吮著她的耳垂和鎖骨,粗礪的大掌從衣襟里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