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
南鳶跟著南母正在探討治家之計,南嘉慕便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墨兒,怎麼滿頭大汗的?」南母看到兒子的模樣,趕緊放下茶盞走上去,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漬。
南嘉慕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南鳶,嗤道:「還知道回來啊?」
三朝回門,現在都幾天了?
第三天的時候,他還專門請了假,和爹娘在家裡等了一天,都沒有見到人影。
去謝王府和公主府都問了一圈,結果告訴他,倆人甜甜蜜蜜地外出遊玩了。
這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才嫁了幾天,連家門都不回了。
南鳶沒法解釋那天為什麼沒回來,自覺理虧,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南母也聽出兒子口氣中的責怪,忙打圓場:「鳶兒回來了就好。」
「哼。」南嘉慕冷哼了一聲,坐在了南鳶對面,對著她橫眉冷對。
南鳶也不敢看她,只拉著南母繼續討論謝王府的事情。
南嘉慕聽得心煩,突然開口說道:「娘,我有點想吃你做的梅花糕了,你給我做些好不好?」
」好好,娘馬上給你做。」南母見兒子這般說,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轉頭看向南鳶:「鳶兒,母親回來再跟你說。」
「好。」南鳶點了點頭,乖巧得很。
南母走後,屋裡就剩下了她和南嘉慕。
南鳶看過去,只見南嘉慕冷冷的瞧著她,高傲地抬著下巴。
南鳶討好地笑了笑,說道:「哥,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別生氣了好不好?」
南嘉慕冷哼一聲:「以後?你是想著嫁出去幾回?」
南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話語裡面的漏洞,三朝回門,自然是只有這一回,她總不能三番五次地嫁人吧。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單獨跟我說?」南鳶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她察覺到了南嘉慕的不對勁,他剛剛的話,明明就是想要支開母親。
聽到南鳶這話,南嘉慕也不兜圈子,他神神秘秘地說道:「我今天連升了三級。」
南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連升三級?
這事好像不止是升官這般簡單,南鳶的心裡湧上一抹不祥的預感。
「今早,我因為左腳踏進殿門,由正六品護衛使升為了正五品御前帶刀侍衛。」
「今天中午,我因為先吃了一口米飯,由正五品帶刀侍衛升為了正四品護衛使統領。」
「今天晚上我下值,因為準時交接任務,由正四品護衛使統領升為了侍衛統領。」
南嘉慕說得很是驕傲,字裡行間滿是喜色。
可南鳶心下的不安卻是愈加濃厚,今天一天的時間連升三級,偏偏今天還是顧景珩回城的日子。
這兩件事情撞在一起,南鳶控制不住的多想。
自己兄長升官的事情是不是顧景珩乾的,他想要幹什麼?
南嘉慕瞧見南鳶心神不寧的模樣,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南鳶都沒有看到。
「你怎麼了?」南嘉慕見南鳶呆愣著,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笑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瞧你都高興得傻了。」
「宮裡的職位不能越級提拔,所以我是被一級一級提拔上去的,宮裡這麼多年了,就沒有一個比我升得還快的,怎麼樣他,你哥哥厲不厲害?」
南鳶回神,抬眸,隱下自己心間的不安,點頭道:「厲害。」
「這件事情先別跟爹娘說,我一會兒給他們一個驚喜。」南嘉慕笑著說著,突然視線被南鳶脖頸間繫著的紗巾給吸引了。
「這麼熱的天氣,你怎麼還繫著個紗巾?摘了吧。」
說著南嘉慕就要去拽南鳶脖子上面的紗巾。
南鳶大驚,伸手就打,把他的手拍了下去,道:「別亂動。」
南嘉慕本來還沒懷疑什麼,瞧見南鳶這般阻攔,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站起身,走到南鳶旁邊,伸手就去解南鳶脖頸上面的紗巾:「讓我看看。」
「不是,南嘉慕!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南鳶也被嚇得站了起來,躲開了南嘉慕的手。
「脖子怎麼了?」南嘉慕盯著南鳶的脖子,心中疑惑更深。
南鳶摸著脖子上面被紗巾擋住的勒痕,大腦快速運轉。
這件事情還是不能被南嘉慕知道的,不然肯定是要鬧翻了天。
剛成婚,鬧得這般僵,不好。
眼瞧著南嘉慕的耐心逐漸消失,就要上手了,南鳶連忙說道:「等你成親了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南嘉慕被南鳶這話弄得一頭霧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什麼成婚?」
南鳶調整了一下自己絲巾的位置,臉色微紅,遮遮掩掩的說道:「就是……就是……嗯,這事你遲早會知道,我不適合跟你說。」
南鳶點著頭,躲避著南嘉慕探究的視線。
「有什麼不適合說的?」南嘉慕越來越糊塗了,他問得南鳶脖子上面是不是有傷,她扯什麼成婚?
誰規定的成婚後就得這麼熱的天還戴個紗巾?
南鳶被問得沒辦法了,一咬牙說道:「吻痕。」
南嘉慕張了張嘴,半天沒緩過勁來,有些尷尬地轉過身。
臨走的時候,還叮囑道:「節制點。」
南鳶吐出一口氣,總算是瞞過去了。
只不過,南嘉慕升職的事情還是縈繞在南鳶心頭,絲絲縷縷,纏繞得她不得安寧。
……
「你不是說要讓她來找你嗎?你現在這是做什麼去?」沈摘星跟在顧景珩後面,瞧著他走的這條路,就是去南家的,不禁疑問道。
顧景珩快步流星的朝著南家趕過去,聞言頭也不回地道:「三朝回門,怎麼說孤也是她名義上的兄長,必須得見一面。」
呵!
不就是想見人家了嗎?
還虧得你找個理由。
沈摘星搖搖頭,認命地跟了上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一遇到南鳶,就跟那狗皮膏藥似的,沒有半點身為太子的矜貴自持。
也難怪人家有恃無恐,瞧瞧顧景珩這模樣,就算是人家成了親,還巴巴的湊上去。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南家。
沈摘星看著自己眼前的高牆,又看看顧景珩,撞了撞他肩膀,問道:「不是,咱們不從正門進嗎?」
他實在是不能想像有朝一日,堂堂太子殿下還能做出爬牆這種自降身價的事情。
顧景珩輕瞥了他一眼,嘖了一聲道:「注意點分寸。」
沈摘星瞪大了眼睛,他沒聽錯吧?
他又不是什麼黃花大姑娘,注意什麼分寸?
顧景珩也不多說什麼,翻身便上了牆,壓根不管沈摘星。
沈摘星也懶得計較,翻身上了牆,一躍而下。
「咚——」
沈摘星沒料到這牆後面是個小花園,一腳踩進泥潭了,整個人撞在樹幹上。
「哎呦喂。」
沈摘星揉了揉被撞得發疼的腰和膝蓋,再去看顧景珩的時候,早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