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龍蛇劍自夜風中划過,劃破一死士的咽喉,鮮血從傷口中傾斜揮灑,染紅了地面青磚。
三十位凝神中階的武者,聯手圍殺,刀光劍影連成一片。
徐牧自從得了龍珠後一路苦修,修為精進不少。
可同時面對三十名高手,依舊力不從心。
龍蛇劍與升廬劍好似颯沓流星,從死士的身上掠過。
死士雖有死傷卻毫不畏懼,依舊前赴後繼地圍殺徐牧。
一具具屍體倒地,一串串血花飛劍落在潔白的雪中,無比刺眼。
丹青書生望著節節敗退的徐牧,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堂堂北涼王,莫非就留了一手金蟬脫殼?
若真如此還真是枉費了他柳永的一番苦心,編織了一張大網。
網羅他北涼王徐牧!
唰!長刀貼著徐牧的腹部划過,刀鋒將徐牧的衣衫與腹部劃出淺淺的傷口。
鮮血瞬間染紅了徐牧的衣衫,綾月已經被嚇傻了。
她瑟縮在牆角不敢動,也不能動,腿嚇得直打擺子。
嗖!飛劍含恨飛過,斬斷了傷徐牧的殺手的手臂。
其他的殺手好似沒有見到同伴的慘狀,殺法愈加驍勇。
徐牧被他們逼迫得連連後退,連續擋住連番猛攻之後,徐牧一個失誤仰面倒地。
見徐牧露出破綻,殺手好似見了鮮血的鯊魚,不管不顧地衝上來。
殺了徐牧他們就可以擺脫死士的身份,從此飛黃騰達!
丹青書生柳永撇了撇嘴,嘀咕道。
「北涼王,不過如此,呵呵……」
柳永的話音未落,忽聽幽暗的巷子裡傳來一聲哨音。
咻!
一群武者從徐牧的身後殺出,擋住了欲誅殺他的死士。
武者人人手中都有手弩,手弩迸發之間爆出一片火焰。
嗖!嗖!嗖!
沖在最前面的死士,瞬間被射成了刺蝟。
一光頭漢子大吼一聲。
「休傷我家王爺!龐七來也!」
龐七如今已經是北涼密監司的頭領之一,奉命先一步來到汴梁。
他與北涼密監司的暗探潛伏多日,從未露面。
直到今日徐牧要離開汴梁城,龐七方現身護衛徐牧。
北涼的密探人數約莫有五十人上下,單體的戰力的確不如死士。
但勝在人多勢眾,擋住了已經被徐牧擊殺了六人的死士。
丹青書生望著龐七等,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好一個北涼王!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我就猜到,你不會只帶了明面上那些親衛。」
徐牧從地上起身,擦拭嘴角的鮮血,道。
「柳永,本王的手段還多著呢,你想繼續試試否?」
柳永的目光變得銳利,輕輕一躍。
「正有此意!」
柳永話音落下,人已經如同怪鳥從天而降,紫毫筆於半空中舞動。
淡金色的光華於空中流轉,一筆一划寫出一個「刀」字。
金色的「刀」字一閃,就見九柄金刀撲面而來!
徐牧的瞳孔微微收縮,一拍劍匣。
「劍七,夜雨!」
龍蛇與升廬歸位,劍匣里綻放出一片劍影。
綿密的劍光與金刀在半空中對撞,產生了狂暴的疾風。
徐牧被參與的刀氣與劍氣推著,往後退出四五步方停下。
丹青書生柳永的攻擊,已經不局限於武技層面,而是將「術」融入其中。
「北涼王好劍法,那在下這一招,你可能擋住?」
丹青書生以筆為武器,揮動紫毫筆又寫下一個「虎」字。
金色的「虎」字好似泰山壓頂,撲面而來。
徐牧的眼中一吊睛猛虎奔襲,帶著千鈞之力殺到面前。
徐牧不假思索,劍七夜雨再度發動。
綿密的劍影刺中猛虎,猛虎一聲虎吼,震懾得徐牧頭痛欲裂。
然猛虎虎吼之後竟化為一片青煙消散,徐牧瞳孔微微收縮。
下一刻丹青書生的紫毫筆已經從猛虎散去的青煙中殺出。
很難想像紫毫筆的筆鋒竟然鋒利如刀,徐牧盡力側開身子避開要害。
紫毫筆於徐牧的肩頭留下一道半寸深,兩寸長的傷口,森白的骨頭都稍稍露出。
嘭!丹青書生一腳踢在徐牧的腹部,將他踢出數丈遠。
丹青書生得意一笑,將徐牧留在原地的小葉紫檀劍匣掌控在手中。
徐牧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幻術?!」
丹青書生柳永第一次使用的的確是「術」,看得見摸得著。
然而他第二次釋放的吊睛猛虎,純粹是幻術,戲弄了徐牧一番。
「北涼王在北境打了幾場勝仗,似乎有些肆意妄行。」
柳永轉動著紫毫筆,笑著譏諷徐牧。
「你不知道的武學還多著呢,下輩子,好好學吧。」
柳永提著劍匣飛身上前,直取徐牧的眼海。
徐牧的劍匣被奪,手段少了大半,只能靠著夜雨劍與柳永周旋。
柳永的近身格殺功夫,與他的幻術一樣厲害。
尤其是對上不擅長進展的徐牧,還未到十五招柳永已經徹底占據上風。
「北涼王身份高貴,是我柳永永遠遙不可及的。」
「殺了你,我柳永可躋身廟堂,有一日登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嗡!夜雨劍狠狠撞擊在紫毫筆上,迸發出一串火花。
徐牧忍著肩頭的劇痛,冷笑一聲。
「躋身廟堂?你一江湖殺手,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
「你還想登閣拜相?做夢!」
柳永放聲大笑。
「那又有何妨?有那位支持,我柳永便可改頭換面。」
「重新換回我本來的姓氏『獨孤』,重現祖上榮光!」
「北涼王,柳永借你的人頭一用!」
柳永的紫毫筆上綻放出一抹猩紅的光。
隨後三頭血狼從筆鋒之中躍出,從左、右、中三個方向殺去。
徐牧奮力一搏,夜雨劍將左面與中間的血狼擊殺。
最後一狼他來不及躲閃,被血狼擊中,那血狼撲到徐牧身上後。
他只覺得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再一看哪裡有什麼血狼?
分明是顆血淋淋的黑狗頭,頭頂貼了一張符籙。
徐牧被黑狗頭與符籙鎮住,動彈不得,柳永已經殺到了他的面前。
「死!」
紫毫筆筆鋒順著徐牧的脖頸切割去,若是中了,徐牧必身首異處。
柳永的嘴角不禁上揚,他仿佛見到了未來登閣拜相的富貴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