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暖如織,日暖風和享太平。
京城的百姓雖然每日為了幾兩銀子而到處奔波,但身在太平之年卻也擁有了獨有的一份安貧樂道。
此時,在洪府門前,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蹄聲在寧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脆。
馬車夫是個中年人,他那熟練的手法和沉穩的眼神透露出他多年的駕馬經驗。
馬車在洪府門前穩穩停下,馬夫跳下馬車,輕輕敲了敲車門,恭敬地說道:「已經到府了,請大小姐下來吧。」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馬車裡悄無聲息的寂靜。馬車夫微微一愣,再次敲了敲車門,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我們到了,碧雲、秋月,快扶大小姐下車。」
仍舊無人回應。馬車夫眉頭緊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由分說的趕忙上前,撩開車簾,準備查看究竟。
可就在他將要掀開車簾的那一刻,一陣微風吹過,車簾輕輕飄起,露出了車內的一角。
突然,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後似是被人重擊了一般,暈倒在地,他在暈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一道青澀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柔弱,仿佛是一朵仿佛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那身影是……,馬夫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事情不妙,此刻早已是來不及了,他直挺挺的暈了過去,迎接他的而是無盡的黑暗。
在昏暗的牢房中,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的鐵窗透進來,勉強照亮了這個充滿陰冷與絕望的牢房。司徒登科倒在一堆被整理的極為整齊的草甸之上。
他閉著雙眼,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無盡的黑暗和孤獨,對外界的一切聲響都已顯得漠不關心。
突然,一陣金屬敲擊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獄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鐵門的吱嘎聲,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牢房門口。
獄卒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食盒,敲了敲欄杆,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誒誒誒,醒醒,吃飯了。」
司徒登科依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與世隔絕,對這塵世的呼喚毫無反應。他的身體僵硬,如同一具毫無生命的雕塑,靜靜地躺在那裡,任由時間的流逝。
聽到聲響,被關在隔壁牢房的方國舅不耐煩的嚷嚷著:「別敲了,別敲了,這小子的青梅竹馬都一去不回了,他哪有什麼心思吃飯呀?」
只見此時方國就他躺在草垛上,肚子微微隆起,顯得有些滑稽。
獄卒的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微笑,他的聲音在潮濕的空氣中迴蕩,帶著一絲挑釁:「愛吃不吃?」
獄卒的話語沒有一絲同情,只有冷漠和不屑,仿佛這些囚徒的生死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司徒登科依舊躺在那裡,他的身體沒有一絲顫抖,甚至連呼吸都顯得那麼微弱。他的眼睛緊閉,仿佛在抗拒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獄卒的腳步聲在昏暗的走廊中迴響,他手中提著的食盒裡裝著簡陋的飯菜,那是囚犯們唯一的慰藉。他來到方國舅的牢房前,將陶瓷碗裡的飯往牢房地上一放,動作粗魯而迅速。
當他準備離開這個充滿霉味的地方時,突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等一等。」
獄卒轉身,顯得有些不耐煩的回道:「怎麼了?」
方國舅倚靠在牢房的角落,嘴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他懶洋洋的說道:「我有一門大生意,不知小哥做不做呀?」
獄卒冷笑一聲:「生意?國舅姥爺說笑了吧,咱們這是牢房,不是生意場。」
「不不不,小哥,你聽我說,這裡才有大生意呢。」
方國舅不緊不慢地拿起一根上還算堅韌的大稻草,輕輕的放進自己的嘴裡。
獄卒不屑一顧:「哦,什麼大生意?」
方國舅輕輕拉了拉手中的稻草,然後手指微動,竟從他的口中扣出一顆牙齒,他拋著手中的牙齒。那獄卒嫌棄地瞄了一眼:「你把你這臭烘烘的牙齒拔下來做甚?」
方國舅不屑地笑了:「你懂什麼,這顆牙齒可不一般,這可是用上等的暖白玉做成的極品玉牙。」
獄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貪婪地望著方國舅手中的那顆牙齒:「玉…?玉牙?」
「沒錯!」
方國舅有些得意意地撇了對方一眼:「這生意也很簡單,只要小哥給我換一些好吃的飯菜,每日給我送一些芙蓉樓的芙蓉糕,白肉粥,以及桂花雞,那麼,這顆白玉牙就是小哥你的了。」
「好!」
獄卒立刻收起了貪婪的目光,說道:「這些東西可不便宜,作為領些賞錢的小的可沒有閒錢給國舅姥爺買這些金貴玩意兒。」
方國舅極為大方,他拋了拋手中的白玉牙並繼續說道:「這錢當然不是你出,你只要憑著這個白玉牙去城東的方家,自會有人給你銀錢買。」
就在這時,另一頭傳來另一個獄卒的喊聲:「你發完了沒?」
獄卒趕忙轉身道:「發完了,發完了。」
他迅速地將手伸進牢房,抓住了那顆方國舅拋來的白玉牙,悄悄的回道:「成交。」
方國舅微微一笑,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