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泰鴻精神緊繃,亦有一身好武功,那一聲輕響,萬萬沒能瞞得住他,玄虎,神鳥怒目圓睜,注視著旁邊輕輕咬斷了竹筍的祥瑞。吃吃吃,就知道吃!
木泰鴻握著刀,精神都緊繃起來,走過去,忽然蓄勢,只聽得空中暴風大作,刀芒森然斬下,砍碎前方竹子,卻見竹子裡面,只是一隻食鐵獸,正在慢慢咀嚼竹子。
西南有祥瑞,據傳說是古老時代的九黎之主的坐騎,但是這些年下來,也沒有見到真正的祥瑞,至於正常的食鐵獸,西南之地頗多。並非所有神獸祥瑞都是如同麒麟這樣,族群特殊唯一。
木泰鴻鬆了口氣,道:「原來是食鐵獸...」
他把手中的刀緩緩收入刀鞘之中,精神也鬆緩下來。隨手拿起一枚果子扔過去,道:「嘬嘬嘬。」
「來吃。」
「哈,忘記了,不是狗。」祥瑞:「...」
木泰鴻鬆了口氣,只覺得剛剛這動靜嚇了他一大跳,背後的衣裳都沾濕了,知道這裡不是長呆的地方,立刻就離開了,只是扼腕嘆息:「可恨,那個薛樓主,薛霜濤,離開得早。」
「否則的話,抓住這挑撥西南的逆臣奸賊。」「捆縛了,送回陳國。」
「陳皇陛下必定大喜,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木泰鴻又想到那女扮男裝的薛樓主模樣清麗,心中不由火熱,卻又想到那樓主身邊,常常跟著兩人,其中一人白髮蒼蒼,氣質張狂,正是當今江湖十大宗師的第四位瘋王陳承弼。
旁邊一名女子氣質如冰,也有宗師手段。
他可不敢造次,這種心思也就只能在心中想想,暗恨兩句,就已離開,而等到他遠去之後,那祥瑞的牙齒才慢慢落下,輕輕咬斷了竹筍。咀嚼咀嚼。
薛霜濤?
祂有些耳熟,旁邊玄虎微微抬眸,口出人言,道:「是不是就是那個頭上戴著木簪子的那個人?」祥瑞恍然大悟:「是說那個帶著足足三大車果子。」
「一大盆獸奶。」
「專門來找我們的那個人?」
前些時日,陳國的使臣前來,那個女扮男裝的樓主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情報,真的找到自己,那時候祥瑞還想要裝傻,但是失敗了。
那時水邊月色隨著漣漪微微晃動,那位樓主蹲在竹林湖泊邊,笑著伸出手,手中托著一枚剛剛剝開的好筍,微笑起來溫柔大氣:「你若是答應的話。」
「只要我還在這個世上,我就會給你永遠吃不完的竹筍,一年四季,你要多少,我便是給你多少;你若要什麼口味的,我便是給你準備什麼口味的,怎麼樣。」「這般交易,可還入眼嗎?」
那少女微微笑起來,眸子是澄澈的褐瞳。祥瑞道:
「她說,之後可能會有一個叫做李觀一的人來。」「讓我有機會關照一下這個人。」
祥瑞嘆了口氣,終於決定動一動了:「總之,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二十四顆珠子撈出來再說。」前往西南的路途當中。
青銅鼎鳴嘯數聲,不復再動,李觀一咧了咧嘴,覺得那位西南神獸,實在是難以打交道,九色神鹿嗓音柔和,安慰道:「那孩子,可能會有點怕生?」「你親自去見見祂,應該就會好很多了。」
李觀一點了點頭,青銅鼎逐漸平復下來,伴隨著他越是往西南方向而去,就越是能夠感覺到一種大勢的流轉變化,內氣涌動,八重天的根基隱隱提升。就連和姜素一戰之後留下的那些傷勢。
在這個過程當中,也有逐漸恢復的趨勢。這便是大勢所趨。
自西域鎮西雄城而出,前往西南之地,地方頗遠,即便是騎乘神駒龍馬,那也不是瞬息而至的,耗費十日時間,方才抵達西南疆域所在,道路之上,來往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而人們閒談的時候,也已經多出來西南一地口音風格。
飲食之上,風格也已變化,逐漸有重口味道,李觀一見有人以火炕燒過辣椒,然後搗碎了,和風乾辣椒伴在一起下飯吃,滋味很好,但是文清羽先生似乎被擊穿了。
吃了之後,瘋狂喝水,劇烈咳嗽。
然後又有魚腥草,折耳根的,文清羽先生吃了之後,面有難色。
本身家系是中原出身,卻又在西域長大的文清羽先生,飲食上和這西南一帶並不相合,李觀一卻又想起,晏代清先生倒似乎挺能吃辣。只是到了西南區域第一大城的時候。
李觀一準備了拜帖,讓文鶴先生前去遞交,但是文鶴先生去溜達了一圈之後,卻是回來,尋找到李觀一,將李觀一拉到一旁,道:「主公,事情有變化。「李觀一訝異,道:「文鶴先生,是有何事?」
這位面容樸素的青年道:「不對勁有三,其之一,城池當中,守衛頗多,不似是準備迎接客人的模樣,城防比起正常的時候要更多,我在城內轉了轉,發現城防軍的口音駁雜,彼此之間,隱隱有敵意。」
「詢問過人,似是最近守城之人似有臨時的更換。」
「又在城中,見到了陳國才有的布料,有陳國口音的人數量太多,而大多陳國口音者行走無聲,這城中有很多地方,是泥土路,地方濕潤,踩過有痕跡。」「這些人走過去卻沒有什麼聲音。」
「若非是這西南之地,人人有武功,那就是這些人有問題。」李觀一眸子微斂,道:「先生的意思是。」
文鶴道:「西南之地,明面上臣服於陳國已經有快要二十年,以陳鼎業的手腕和權衡的性子,難道不會在這裡做些手腳嗎?就算是陳鼎業不做,那位澹臺憲明活著的時候,難道沒有準備?」
陳鼎業如果還不夠的話。
澹臺憲明四個字就讓李觀一的額頭跳了下。
李觀一道:「看起來,這地方也沒有那麼歡迎我們啊,先生,走吧,你我先去抓個舌頭。」
文鶴點頭道:「抓了。」
李觀一微滯。
「先生已問清楚了?」文鶴點頭。
李觀一道:「...那個舌頭現在?」文鶴臉上露出『主公你懂的』的微笑。李觀一咧了咧嘴。
樸素青年笑起來,道:「主公,我還不是那種殘忍無情的人,也只是用七十二種麻沸散請他喝了一杯酒,然後用繩子暫且讓他休息了休息罷了。」「總之,主公,西南之地,似也還是有頗大的麻煩。」
李觀一以為文鶴會說需要小心,以觀形勢,卻見文鶴先生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道:「反正陳文冕將軍不日就會帶大軍抵達。」「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李觀一失笑:「不愧是先生。」文鶴大大方方道:「主公謬讚。」「主公的意思呢?」
李觀一看著這城,笑道:「那就依著先生所說,不過來都來了,且入城去,找個客棧落腳,看看這城池之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在。」文鶴先生微笑道:「甚妙,主公。」
一行人進了這西南大城當中,所見建築風格,和中原,江南,西域都有不同,更為精巧,頗有些竹子風格,至於要居住在哪裡的客棧。瑤光親自起卦推演了下,伸出手指了指一家看上去樸素些的客棧,安靜道:「這裡會比較順利。」
九色神鹿也想了想,選擇了那一家:「有一股氣運在。」
李觀一也以老司命傳授的望氣術去看,卻見到這一處尋常的客棧之上,隱隱然有一絲絲人道氣運升騰,如果不是這客棧背後的主人身份不同反響,那就是這個客棧之中會有特別的客人。
於是就在這西南第一大城茫茫多的客棧之中,找到這一家入住,南宮無夢性子跳脫,出身於陳國邊疆的江湖宗門,之後行走活動區域也多在陳國一地。之後和李觀一走南闖北,漸喜歡去看這些沒有去過的地方,直接拉著瑤光外出去這城裡逛去了,李觀一想了想,把九成的錢袋子都交給南宮無夢。
語重心長道:「南宮啊,你懂得吧?」
江湖第一絕色翻了個白眼,道:「好好好,是是是!」
「總之就是去那些什麼當鋪啊,擺攤的小販啊,什麼地方多轉轉是吧,真的是,窮得你。」李觀一豎起大拇指道:「上道!」
南宮無夢拿起錢袋子,拈了拈這錢袋子,挑釁地抬了抬眉:「那麼,大將軍,大君侯,可有什麼獎勵嗎?」「堂堂的秦武侯,節制天下兵馬大元帥,天可汗,天下第五神將欸。」
「總不至於只要我白出力吧?!」
南宮無夢壓低聲音,眸光流彩,靠近了身子,噙著微笑道:「來,叫一聲姐姐聽聽。」
李觀一毫不猶豫,啪的一聲,雙手合十:「無夢姐姐,拜託你了。」
南宮無夢呆滯,面容漲紅,卻自冷笑:「就這?」「哼,一,一點都沒什麼!」
「我們認識快要四年了,你你你,你不會以為,就這樣就能把我打敗吧,哈哈,可笑,本姑娘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本姑娘了,我可是...」李觀一道:「誰把我的財運都給拿掉了?!」
南宮無夢道:「嘖嘖嘖,要不然,你以身相許,本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李觀一揚了揚眉,以挑釁回挑釁,道:
「好啊。」
南宮無夢只是滿嘴跑麒麟地亂說,呆滯,然後如同腳下按著彈簧似的彈飛出去,撞飛了門,雙手交錯攔在身前,面容漲紅,眼睛瞪著李觀一,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住,住嘴!!!」
「放浪小兒,不知羞。」
「你你你,連納彩,納吉,六聘六禮都沒有,你在說什麼!」「這,這是這樣可以胡亂說的嗎,你!」
南宮無夢聲音戛然而止。南宮無夢呆滯。
轉身一把抄起瑤光大喊:「啊啊啊啊啊,我記住你了!」「下一次你等著,李藥師!」
砰!
南宮無夢的額頭撞在門上,把這客棧的大門都給撞塌了下,大喊大叫著離開,把那銀髮少女夾在胳膊下面,銀髮少女的頭髮都被拉直了,晃啊晃的。李觀一笑出聲來。
這傢伙,明明這麼菜還這麼喜歡挑釁。
文鶴先生則是早早離開,去城裡面溜達尋找情報。
雷老蒙則是去西南售賣野獸的地方,以及,按著樊慶的請託,前去貧苦百姓居住之地,尋找賭坊等諸事地方,探查民情。
李觀一在客棧門口坐著,和掌柜的閒聊,談論起這城中建築風格的時候,則是說三百年前有一位先賢曾經在西南待過一段時間。對西南的建築,生活都有頗多的改善。
李觀一笑道:「當真是一位妙人啊,不知道是什麼前輩,可惜不能和其見面。」那客棧掌柜的用西南風味的官話道:「見面,啊呀,三百年前了,哪兒還能見到呢?」
「卻也是。」
掌柜的和李觀一有一搭沒有一搭地搭話,李觀一喝了口酒,那掌柜的正在做一種把米飯塞在竹筒裡面的飯,笑道:「客人看樣子,不像是我們西南這裡的人啊。」
「不像是從西南其他城來我們這城裡的。」
李觀一笑著道:「掌柜的好眼力,在下北地之人,中原出身,姓李,名藥師,師從學宮,如今天下大亂,學宮弟子行走於四方,在下不堪亂世,故而入西南。」小麒麟化作的貓兒本來在對付桌子上的點心,聞言呆滯,抬起頭,看著那邊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李觀一,陷入茫然。
那掌柜的慨嘆:「誰說不是呢!」
「之前,我還聽著了消息,嘿,可是從西南王那兒傳出的消息,不要不信,我能在這地方開了客棧,那就自有我自己的門路在。」
「我三大姑家二兒子小時候讀書時候的同窗,鄰居家的七大爺,就是西南王麾下的校尉官,聽說那位中原的霸主,秦武都要來我們這裡呢。」「說是要率八十萬大軍,前來攻打我西南!」
「噗咳咳咳咳——」
李觀一一口酒險些噴出去把自己哈死。劇烈咳嗽起來:「多少?!!」
你算數都是和文鶴先生學的吧?!
那掌柜的一副你小子被我嚇到了的表情,拍了拍李觀一的肩膀,道:「不要不信啊小伙子,一看你才十八九歲,肯定沒見過那大軍出陣的模樣吧,嗨,不礙事,不礙事。」
「世上又有多少個人,能見了這般光景?」
「八十萬大軍,嘿,說是八十萬大軍,怕是有百萬之眾啊,這秦武侯,麾下謀臣如雲,猛將如雨,只說那西域晏代清,號稱焚城人屠,造下那無邊業債,也被秦武侯收服了。」
李觀一拿著酒杯呆滯,不能發一言。嗯??
嗯???
為什麼這故事聽起來像是另外一個人?
李觀一咧了咧嘴,心中腹誹,若是他有可以征討天下級別的百萬大軍,哪裡還需要這般麻煩,給他百萬級別的精銳麒麟軍,四方則可以平定。李觀一嘆了口氣,只是一邊閒聊,一邊吃西南的特色美食。
掌柜的給他上的西南特有三道茶,頭苦、二甜、三回味,飲食上則有餌塊,餌絲等,那老掌柜一邊做飯,旁邊還有個小火爐,在烤小方塊的豆腐,烤熟之後膨脹,外酥里嫩,蘸著辣椒麵吃。
吃一口豆腐,喝一口茶,搖頭晃腦,砸吧砸吧嘴。再和旁人熟客閒談兩句。
實在是舒爽自在,似是這群山阻攔,和中原爭鋒,西域角逐,委實是不同,小麒麟在對付一種用冬瓜做的蜜餞,在旁處沒有見過,戰鬥得不亦樂乎。
李觀一飲茶,卻忽察覺到不對,青銅鼎鳴嘯,微微抬眸,見一大漢入了這客棧裡面,身穿暗色紋的袍子,器宇軒昂,約莫五十歲出頭年紀,卻比魯有先看著年輕。
在李觀一的眼中,這大漢一身氣運流轉,隱隱然化作了一頭法相,竟是也有個八重天,走入這裡,也不發一言,就只是到了這三樓窗邊獨自飲酒。
李觀一放下酒碗,雙瞳見這大漢氣魄雄渾,隱隱然一股人道氣運流轉,入了李觀一青銅鼎當中,李觀一心中微動,知道這恐怕就是瑤光卜算,以及自己所見王道氣運所在。
抓起旁邊啃著冬瓜蜜餞的麒麟,放在肩膀上。要了一壺上好的酒大步走去。
西南王段擎宇獨自飲酒,心中因秦武侯之事而煩惱,一方面因為秦武侯所率的那數十萬大軍,分明已是討平魯有先,竟是絲毫不曾收斂兵鋒,卻不知道又去何處。
二則是隱隱也感覺到了,這西南偌大疆域之中,並非所有的城主都願意和太平公之子聯盟,心下煩惱得很,今日煩惱,索性離了王府,來此平素飲酒的酒樓喝悶酒。
這酒樓倒是也算不得什麼,只有一點,當年他和李萬里,陳輔弼就是在此喝酒斗酒。多少年過去,故人離去,愛屋及烏,他對這酒樓,實是多有好感。
一壇一壇得去喝,以酒液烈氣衝散了心口煩悶之感。
忽然察覺到什麼,微微抬眸,見到一個年輕人走過來,一身的青衣樸素,帶著玉簪,頗有幾分氣度,李觀一以《江南煙雨十二重樓功》稍稍遮掩氣質,笑著道:「老兄,好酒量!」
段擎宇性子灑脫豪邁,未曾想到有人和自己搭話,倒也並不著惱,只是笑著道:「哈哈哈,一個人喝酒,粗狂了些,倒是讓小哥見笑。」李觀一道:「如此豪邁,倒是讓在下羨慕。」
微一拱手,笑道:「在下李藥師,中原游商,學宮弟子,避中原戰亂而來此地,人不生地不熟,卻見老兄喝酒痛快,過來搭話,還請勿怪。」段擎宇見他落落大方,豪邁笑道:「有什麼好怪罪的?」
「我一個人喝悶酒,也沒誰敢來搭話,還煩悶得很呢,來來來,既是來了,不如也一併坐下,多喝些酒,我也給你說說看我這西南之地的美景,美食。」「哈哈哈,掌柜的,再來上些酒,算是我西南來請這小兄弟的。」
掌柜的答應了一聲。 李觀一道謝。
段擎宇只性子豪邁,又是西南諸城主部族之主,就只當做招待個外來之人,便是隨便一人,和他搭話,他也不會仗著自己身份就欺凌弱小。段擎宇為西南王,武功極高,喝酒的時候,只是囫圇吞下,求一個暢快解悶,未曾想到,這中原之人也能如此。
倒是讓他想到故人,索性就越喝越是暢快淋漓,那中原李藥師也是如此,段擎宇起了性子,又和這小子拼酒,所謂男子,總也是會在這許多小事情上,起了很大的勝負之心。
段擎宇一半是煩悶,一半是起了性子。倒是不信了。
打架打不過那李萬里的兒子,今兒到了和李萬里拼酒的地方,來一個中原人老子都喝不過去!這世上沒有這個道理!
那掌柜的來來回回的搬酒,不片刻,這兩人儘是把這掌柜的酒樓裡面的美酒儲備都給喝了個乾淨,掌柜的額頭冒汗,嘴角咧得都合不攏。今兒卻是賣了個痛快。
段擎宇喝完最後一碗酒,哈哈大笑起來,道:「痛快,痛快,喝酒這破事情,兩個人,就算是和小兄弟你這樣,萍水相逢,也是比起一個人喝酒,痛快得多!」「今日的酒,算是我請你的!」
「老掌柜,給我記帳上,小兄弟,他日有緣再見,哈哈哈,在這西南,好好去玩!」他起身要離開,卻見得數人忽而狂奔而來,直奔這酒樓三樓,奔向段擎宇。為首者正是木泰鴻,見段擎宇隱瞞身份飲酒,心中一動,故意大喊:
「不好了,王上!」
「我西南國國寶,二十四顆明珠丟失了。」
段擎宇驚愕,旋即猛然起身,驚怒無比,一把抓住木泰鴻領口:「你說什麼?!!!」
木泰鴻道:「國寶遺失,我西南各城之主,都已齊聚王府之中,還請王上速速回去,此事偌大,實在是我大國之事啊!」
段擎宇知事情之大,當年贈太平公是為了救國,就算是太平公的名望,諸城主都已頗有怨言,而今國寶失而復得,對於西南意義和分量極重。
他起身欲走,木泰鴻心中打死了主意,要以此法,壞了西南王的名望,再以此法,影響和秦武之事,就要把此事攪大,忽然伸出手來,指著李觀一和酒樓當中的其他食客,道:
「此事重大,旁人都已知道,王上,這些人乃是外人,應當將這些人都帶回去,暫且看管。」
「中原之輩,忽然來此,又知道此事,我擔心此人把事情暴露,還請把此人,也一併帶回去,事情了結,自是釋放。」段擎宇大怒:「若非你失言,豈能有此事!」
「乃我西南之事,何苦牽連外人?!」
李觀一感知到段擎宇身上,人道氣運升騰,又側眸去看,見王府方向,一道道氣運升騰,竟然是把本來分散,各自在其城中的西南諸城主直接湊全了,青銅鼎受氣運激發,震盪不休,李觀一心中微動:
「此事既然事關重大,那段..,前輩也不必如此。」「我相信,西南自不至於冤枉於我」
李觀一坦然回答。
段擎宇動容,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李觀一肩膀,道:「此事放心,我定會處理,小兄弟,隨我來,我西南之地必不至於冤枉於你。」李觀一微笑頷首,坦然自若。
九州鼎上,氣運鳴嘯。
第三個九分之一的青銅鼎側面,隱隱亮起。九鼎之三,霸主之業。
事當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