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剪除羽翼

  許昊志陰沉著臉,許雙柳越賣慘,他越生氣。

  他辛辛苦苦把她送進攝政王府里,難道就是想聽到她的這些狗屁話嗎?!

  想起秦相離在殿外一番夾槍帶棒的敲打之語,一時間所有的氣惱又涌了上來。

  他抄起茶杯狠狠向許雙柳扔去,「沒用的東西!連男人都勾搭不到,要你還有什麼用!」

  許雙柳側身一躲,茶杯擦著她的太陽穴劃了下去,「嘩啦」一聲碎在地上。

  許雙柳摸了摸有些痛的地方,恐怕已經凸起了紅痕。

  她緊咬著牙,眼淚道:「是女兒沒用,父親消消氣。」

  許昊志胸膛起伏,半晌後才毫無感情的質問:「你的毒,是怎麼解的?」

  許雙柳心說,來了!

  她哽咽著,半真半假的道:「女兒也不清楚,當時女兒中了鶴頂紅之毒,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待再醒來時就好了。」

  「已經解了嗎?」

  許雙柳趕緊搖了搖頭,「沒有。」

  許昊志稍稍放了下心。

  忽然,他又想起另一樁事,陰沉的問:「你怎麼想要去給秦相離擋酒的?難不成是跟他相處久了,被他迷住了?」

  許雙柳眼睛顫了顫。

  他竟然知道皇上給秦相離下毒的事?難道,這件事他也參與其中?

  許雙柳拿不準許昊志在這起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只按照之前想好的說。

  「女兒如何知道裡面是毒酒,不過是貪嘴想嘗嘗而已,也是想藉此機會表現一二,讓秦相離對我更放心。」

  她低垂著頭,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真的?」許昊志半信半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

  她滿眼孺慕之情,「我怎麼會騙您呢,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何況我身上還有劇毒,違背誰也不會違背您的意願的。」

  許昊志臉色稍霽,「知道就好。可是搜羅秦相離的罪證之事不能再拖了,否則夜長夢多。」

  許雙柳乖巧的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

  從書房出來,許雙柳乖巧的樣子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戾氣的雙眼。

  她一路走回自己的小園,見秦相離正坐在院中喝茶,快步走了過去。

  「相離,我們回去吧?」

  秦相離悠悠抬眼,視線落到她臉上時微微一怔,「哭過?」

  許雙柳擦了擦眼淚,「沒有啊,父親只是問了一些我在王府習不習慣的瑣碎事,沒有哭。」

  她頂著紅彤彤的眼睛,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秦相離的目光在她鬢角停了一瞬,隨即低頭看書,狀似不經意的問:「太陽穴怎麼了?他打你?」

  許雙柳摸了摸有些痛的地方,擠出個笑道:「怎麼會呢,是我走過來時被樹枝掛的。」

  秦相離合上書,目光微涼的戲謔道:「原來如此,本王卻不知道王妃性子如此柔和。」

  說著,他站起身,淡淡道:「既然你說無事,那就回府。」

  許雙柳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感覺秦相離好像有些不高興了,可自己沒想通,哪裡讓他不如意了?

  吃飯時尚且還好好的,為何吃完之後,就變樣了?

  回了府,秦相離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自顧自的回了書房,留下許雙柳一臉茫然。

  刑部做事果然雷厲風行,沒過幾日就抄出了大理寺掌使的藏污地點,更是把他娶回家的幾個小妾看押起來,讓她們交代自己是如何被迫入府並留下了口供。

  有了此兩點罪狀,在朝堂上掌使再無從辯駁。被刑部直接扣死!

  小皇帝有心救他,可鐵證如山也張不開嘴,一時間還有點恨鐵不成鋼!

  最後還是秦相離拍板,下束令革去官職,秋後問斬。

  而這件事,就像暴風雨前的引子,由大理寺掌使一事又牽扯出大小官員數十命。

  各個鐵證如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讓秦相離給他們下了獄。

  而這些獲罪的官員都有一個特徵,都屬於是皇上的羽翼。

  一時間,整個朝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小皇帝恨的牙根癢,但也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秦相離剪斷自己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勢力。

  而這些人里,也有幾個逃出生天躲過一劫,其中就包括丞相大人。

  許昊志還沒來的及燒香拜佛和謝神,就察覺出小皇帝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似近非近似遠非遠,似是未拿捏好尺度,該如何對待他。

  可他分明已經表過忠心,甚至暗地裡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都送給了皇上,他到底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而小皇帝明顯有另一層想法。

  秦相離如此鐵血手腕的人,在朝中血洗了一批自己的人。

  按理講,應該趕盡殺絕才是,但他偏偏留了許昊志一條活路。

  不僅沒動他,甚至連眼風都沒掃掉半點。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因為許雙柳的緣故?

  畢竟,他們兩家現在算是姻親,不管初始的目的是什麼,可結果難免會有差池。

  許昊志會不會借著許雙柳的關係,跟秦相離達成不可告人的聯繫?

  更或者,是已經暗通款曲了?

  許昊志之所以把另一個女兒送來他身邊,是不是打著首鼠兩端的主意?

  小皇帝陰狠的揣測著。

  另一方面,因為他朝中羽翼被毀大半,只剩許昊志的丞相可以用,自己也不得不倚仗他。

  這才弄的君臣關係時遠時近,如同讓人琢磨不透的迷障。

  「巧兒,你父親把你送來朕的身邊,可有說過什麼?」

  皇上的手指順著許鵲巧後背,一路向下劃。

  許鵲巧羞澀的背著身子,紅著臉道:「父親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好好伺候陛下。」

  她順著皇上的力道緩緩轉過身來,微微低垂著頭,道:「何況我來找陛下全是因為心裡思念您,跟父親沒關係。」

  皇上仰起頭,哈哈笑了兩聲,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其抬頭。

  「你就這麼傾慕朕嗎?」

  許鵲巧滿臉燒的通紅,「是啊,妾身早就是您的人了,為了您,我什麼都願意。」

  小皇帝笑著,可眼底卻沒有一絲情緒。

  「既然你如此傾慕朕,不如幫朕一個忙?」

  許鵲巧天真的抬起頭,「什麼忙?」

  皇上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許鵲巧震驚的抬起頭來,不可置信道:「這、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