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趕來的很及時。
車門被拉開時,同學們已經合力把蘇千殷搬到操場上。
救護車裡下來一位美人,正是沈眠。
她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眼鏡的金色邊框,鏡片的後面透著那一雙幽美的狐狸眼。
白大褂的衣擺下,裹著一雙頎白的長腿。
迎著日照,純白到底的靴子吻過了灼灼的影子。
宛若聖女出落在光明處,身披金光泛濫的雪白盔甲。
聖女從他們懷裡穩穩地接過了蘇千殷的身體,然後敞開一個溫柔怡人的笑。
「電話打得很及時。」
沈眠攬起蘇千殷的腰將其抱起,「那我先帶這位睡美人去坐車了」
「慢著!」
一陣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促進。
同學們下意識抬眼望去,瞅見孫妙背過來一個渾噩地趴在她背上不省人事的男學生。
這個男學生鼻塌唇歪,面部青腫。
一身的重量明顯大過了孫妙。
他那雙下垂的腳像泄氣一樣耷拉在地上,被孫妙強硬地拖著往前走。
「順便把這個睡醜人也裝進車裡吧。」
孫妙直接繞過一眾瞠目的同學們,背著男學生來到車門前,毫不遲疑地把他塞進車內,裡頭有護士趕忙扶住了他。
隨後沈眠也抱著蘇千殷鑽上了車。
「孫妙,你去哪裡了?」
季澤泓眼看著救護車遠去,忍不住發起疑問,「我們大家都被語文老師訓了一頓,你不在剛好躲過一劫。」
「我去抓老鼠了。」
孫妙也在注視著遠處逐漸縮小的車影,似乎隱隱有些擔心的樣子,不知道是對蘇千殷還是對那個男學生。
「老鼠?」
季澤泓一頭霧水,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剛才趴在孫妙身上的男學生。
怎麼有些異樣的眼熟?
就是臉腫得太大,看不出來
殊不知臉腫得太大的男學生是齊晏禮本人,此時的他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正被幾個坐在旁邊的護士圍著做檢查。
另一個擔架上的蘇千殷,卻沒有被做任何搶救措施,只有沈眠坐在她面前打量著她。
半晌,沈眠起身俯視著她,唇角撩起一抹殷紅的弧度。
「這輛車上都是我的人,你可以不用裝了。」
沈眠輕言道,「你的眼睛很美麗,不需要閉那麼久來遮住你的美。」
蘇千殷隨之掀開眼皮,露出那一雙澄美的眼睛,與懸在她頭頂上的狐狸眼對視著。
她眼底不顯半分被拆穿的驚慌,反倒平靜得像一潭幽深的水波。
「不愧是在最年輕的時候就能當上護士長的人。」
蘇千殷一個利落的翻身,從擔架上坐了起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裝的了吧?」
沈眠轉身坐到擔架的另一頭,挨近了她的身體:「怎麼?不想上學所以裝病?你裝的還挺像的,我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病人,他們連你五分之一的演技都沒有」
蘇千殷眼神淡了淡:「為什麼沒有在學校拆穿我?」
「因為我喜歡做好人好事啊。」
沈眠理所應當地說。
只見她纖白的手指往前一勾,輕輕裹起了蘇千殷的下巴,眼裡流放出無限的痴迷之色。
「出了校門後想去哪裡?」
她撩起的語氣惑人心弦,「讓我送你一程如何?這位不想上學的睡美人。」
「好。」
蘇千殷沒有拒絕,「我說個地址,你帶我去,只是我身後那個跟我一起送進來的人沒事吧?」
雖然她不是很想管齊晏禮的死活,但是她也想做一回好人。
誰知沈眠不在乎地笑了笑:「他啊,哪有你重要?」
被說成不重要的齊某人在幾個護士的團團圍下,眼皮子動了動,卻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見此,蘇千殷便不客氣地說了一個昨天剛記下來的地址。
正是許顏尋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