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
付恩柒臉上閃過一抹狐疑,許顏尋的回答根本不在她的設想中。
「可是根據我的調查,我發現趙那宣並沒有把你視作仇人,相反她把你當作朋友」
趙那宣還把許顏尋寫進了書里,那裡面的雪人和尋尋是彼此的夥伴,怎麼可能會存在仇視心理呢?
不過付恩柒留了個心眼,沒有提及那本書的事情。
她還不確定許顏尋是否看過《它的眼淚是雪》,只能先試探著。
「她會把我當朋友?」
許顏尋的笑容凝固了,眼裡翻滾著驚濤駭浪的恨意。
「那麼警察姐姐,請問你是哪來的自信?你是我本人嗎?你是趙那宣本人嗎?就憑你的調查要我相信趙那宣把我當朋友?別隨便替一個死人發言!」
她撕開笑臉的偽裝,歇斯底里地吼出來,震得旁邊的洛鄞後退了半步。
結果稍有不慎,他擱著地板的鞋跟一崴,臉朝地的悲劇即將發生,好在付恩柒反應夠快的拉住了他,眼裡卻擠出一絲嫌棄。
堂堂一警察,雄性長相,怎麼能被娃娃臉的嫌疑人震懾住了呢?
付恩柒心情很複雜,思索再三,決定拿出警察的威嚴。
「昨天晚上六點二十三分之前,你在哪裡?」
她沉聲問道,再抬眼,伸手把礙眼的碎發勾到耳邊。
法醫判斷死亡時間是在一個小時內,保姆是七點二十三分報警的,由此可得嫌疑人可能會在什麼時間見過死者。
許顏尋似乎有些腿酸,身體一軟靠在敞開的門板上,她煩躁的掀起了額前的劉海,眼裡的厭惡再明顯不過。
「問那麼多有用嗎,趙那宣不是病死的嗎?她來不及吃藥怪的了誰」
「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六點二十三分正是吃晚飯的時間,我除了在家還能去哪?」
許顏尋冷笑道,眼裡迸發出狠戾的寒光,壓根不把付恩柒當回事。
付恩柒見狀走到門板前,用高一截的身子堵住她滿腔恨意的眼神。
「有人能幫你證明嗎?」
近距離的壓迫感襲來,許顏尋漸漸意識到兩人的身高差距。
她本能的想退後,卻觸及到付恩柒眼裡的決然,兩腳像被拴在地板上一樣,任憑她怎麼想都無法動彈。
「沒,沒有人能證明。」
她頂著付恩柒的視線秒變結巴。
「感謝你的配合。」
付恩柒說了句公眾話,側過身,瞧了一眼只是來打醬油的洛鄞。
洛鄞讀懂了她眼裡的意思,問題問完了,他們可以離開了。
於是他追隨師姐的腳步走了。
等人走遠,許顏尋再也撐不住支離破碎的鎮定。
她的身子緊貼著門板滑下來,仿佛斷了線的木偶,落在骯髒的地板上,脖子一歪,半張臉迎著門外的日光,半張臉融進門內的昏暗。
我做的沒有錯,對嗎?
宣宣。
許顏尋近乎無聲的喚著死者的名字,她的膝蓋蜷縮起來,泛黃的衣角被壓出褶皺。
她嘴角翕動著上揚,跟方才蠻橫無理的她判若兩人。
「我已經把自己裝的很壞了警察姐姐,你要來抓我」
一定要來抓她。
一定,不要讓她失望。
許顏尋坐在門口好半天,到最後還是她的母親扶她起來。
「尋尋。」
許惠抱著渾身顫抖的她,撫摸著她披在背上的頭髮,長繭的指頭摩擦過髮根。
「尋尋不要怕,他們帶不走你尋尋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