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被幾個男人粗暴地拖走了。
她還懵懵懂懂地流著淚。
組織正式開始訓練她,是她十六歲的時候。
他們給她的第一堂課,就是吃飯。
三碗飯,兩碗有毒,一碗沒毒。
他們讓她自己選。
毒蘋果記得自己那時候,先是迷茫地坐在桌子前,什麼也不敢動。
但是肚子很快就餓了,她看著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碗,最後咬著牙,拿了個大盤子,把所有碗都端起來,走進廚房。
她知道這堂課的規則,就是必須自己選擇,但是組織並沒有說過,這幾碗飯只有她能吃。
廚房裡正趴著兩隻軟乎乎的黑狗。
它們是她從小的玩伴。
保姆離開以後,她每天的樂趣就是躲在廚房裡,有時會抱抱它們,有時會跟它們一起趴地上。
然而現在,她卻端著盤子,帶著陌生的笑容走向它們。
離門最近的那隻黑狗最先爬了起來。
她把其中一個碗放到它面前,手臂還在顫抖。
她其實很希望它吃了不要有事,不然它的夥伴也要被牽扯進來。
但是事與願違,她親眼看著那隻黑狗埋頭吃了幾口後,身體開始抽搐,然後就倒在地上痛苦地滾動。
她眼眸微垂,把這碗飯拉到身後,從而排除了一個選項。
等它安靜下來後,她又端起一碗飯,朝爬在煤氣罐邊的另一隻黑狗走去。
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
這隻黑狗仿佛看出了什麼,突然大聲叫起來,跑到倒地的黑狗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它的身體。
她轉過身,依然朝它們走去。
結果還活著的黑狗猛地晃起尾巴,飛快地跑出廚房。
她端著飯的手一頓。
她慌了。
心裡只有一個殘忍堅定的念頭,它不能走!
這場追逐的最後,是她面無表情地跪在草地上,親手扒開黑狗的嘴巴,把那碗飯灌進去,手臂上還有幾道明顯的抓傷。
黑狗嘶叫幾聲,掙扎著咬傷了她的手指,但是很快就鬆開嘴,跟它的夥伴一樣倒在地上。
身後傳來清脆的掌聲。
她有些失神地轉頭,看見給他上課的男人站在陽光下,如同披著羊皮的惡狼在向她招手。
而在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她似乎也看到了變成惡狼的自己。
狼狽,不擇手段。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真美。」
男人滿意地向她伸出手,「去往地獄的路上,本來就不適合留戀其他,這些沒用的感情你要開始學會把它們當做利器,能在關鍵時刻讓別人聽從你的安排,才是感情最好的使用價值。」
她神情一恍,抓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現在我要給你一個新的名字。」
男人微笑著低頭,仿佛在給她偉大的施捨,「你以後就叫毒蘋果,我要你學會用自己光鮮亮麗的外表,去俘獲目標的理智,從而把他們引進陷阱。」
她點點頭,學著他露出優雅無害的笑容。
「我該怎麼做?先生。」
毒蘋果慢慢回過神,才發現付良澄不知何時蹲在了她面前,手裡拿著她掉在樓上的那隻鞋。
「抬腳。」
付良澄沉聲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地抬了腳。
除了那個男人,她對其他人還沒有這麼聽話過。
付良澄抓著她細嫩白皙的腳,幫她把鞋子穿回去。
「我不知道怎麼幫你把戒指取下來。」
他說,「但是如果你執意要送命,我會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