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蘋果暈乎乎地趴在他身上,眼皮顫了下,緩過神來後,猛地按著他的胸膛坐起來,揮起拳頭砸向他。
畢司珏瞳孔一震,正要跑下樓,就見毒蘋果的拳頭突然停在付良澄額前,然後慢慢鬆開。
「合作愉快。」
她認真地攤開手掌。
付良澄用力抓住她的手,艱難地直起身體。
畢司珏張了張口,直接愣在台階上。
什麼情況?
打一架很愉快?
大人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嗎?」
付良澄忍著後腦勺的疼痛直奔主題。
毒蘋果把頭髮撩到脖子後,溫柔地說:「跟你一樣,都是來保護他的。」
「你們組織的計劃是什麼?」
「炸了醫院。」
聽罷,付良澄瞬間就坐不住了。
他扭動雙腿,扶著毒蘋果的肩膀,慢慢站起來:「你的意思是這家醫院已經被安了炸彈?」
「是的,而且已經啟動了。」
毒蘋果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也跟著他起身,「現在距離爆炸只剩下一個小時不到。」
「你為什麼不早說?」
畢司珏神情緊繃地跑下樓,站在她身後,「你要是能跟他少打一會架,我們就會多一點時間啊!」
「沒用的。」
毒蘋果突然抬手,把手背轉向他們。
因為剛才只顧著打架,付良澄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這是?」
付良澄已經有了不好的聯想。
「組織送我的生日禮物,裡面裝有小型毒針,如果我不能在爆炸前把他抓回去,無論我人在不在醫院裡,我都會死,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信任。」
毒蘋果淡淡一笑,扭頭看向已經愣住的畢司珏。
「羊皮,在那個組織里,被魔鬼牽制住命運的人不只有你。」
她勾著紅唇,晃了晃手背,「很多拼命活到現在的人,聽從組織的安排踩在刀尖上做事,也只是為了活著。」
畢司珏看著滿臉笑容的她,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毒蘋果見他沒有反應,慢慢放下手:「沒有及時跟你們合作,是因為我想借打架的時間考慮一下,我到底要不要為你們送命。」
她知道自己的命沒什麼價值。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活在組織的監視下,每天看著他們拖著不同衣服的人進來,手裡還舉著一個黑色的東西。
那時候的她什麼都不懂,在組織成員給那些人強行餵藥時,大哭著自己也要吃糖。
後來還是保姆出現,給她拿來一盒巧克力,她才勉強不哭了。
「這是什麼糖?」
她指著那幾顆被人掙扎時弄到地上的藥囊。
保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拿起紙巾幫她擦了擦嘴:「毒。」
她皺著眉,推開保姆的手:「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它好吃嗎?」
「你長大後就知道了。」
保姆只是用冰冷的手,摸了摸她弱小的腦袋。
再後來。
她躲在桌子下玩捉迷藏時,親眼看見保姆被關進房間裡。
她剛想出聲,就看見保姆也被人餵下了那種她不喜歡名字的糖。
真奇怪啊。
她那天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
保姆都說了糖是甜的,那為什麼保姆吃了糖,會躺在地上哭呢?
她等那些人都走了之後,才爬過去用力推著保姆的身體。
她很心急,想讓保姆睜開眼睛,告訴她那種糖是不是不好吃。
可是保姆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也沒有給她送過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