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繼續往下說,只是聲音不如之前那般冷沉。
「而且就算不說沈斯澤的童年,他犯下的這兩起案子也很詭異,那個死去的孩子跟沈斯澤沒有任何關係,還有陳緣兒也是,她遇害的那天跟沈斯澤是第一次見面,所以我想不明白沈斯澤為什麼要殺了兩個跟他毫不相干的人?」
「會不會是那種愉悅犯?」
洛鄞想起之前網上看到的,「就是那種沒有目的地犯罪,只是為了引起恐慌,然後樂在其中的變態心理。」
許佳羽看向他,終於不再是看傻子的眼神:「有這種可能性。」
「不」
付恩柒搖搖頭,「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兇手兩次殺人都用了同一種樣式的刀,並且還具有追求完美的強迫症,所以我覺得他在尋找目標的時候,一定有某種我們不知道的規律。」
「要是付隊在就好了。」
李瑞再次把杯子拿到嘴邊,才發現裡面的水已經喝完了,頓時泄氣地垂下手,「感覺沒有他,我們推理的速度都沒法跟上來。」
「付良澄那傢伙」
說到這個,許佳羽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怒氣,「不知道他在背著我們做些什麼,神神秘秘地跑去醫院,離崗的理由都不說明一下。」
付恩柒也很無奈:「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最近為什麼老是會跟醫院那邊有聯繫。」
「會不會是付隊的朋友生病了?」
洛鄞往最簡單的方向去想,「說不定是付隊遇到了什麼困難,但是又不能影響工作,就沒有告訴我們。」
「不可能。」
付恩柒更加堅定地搖頭,「他的朋友我怎麼會不認識。」
「那如果不是朋友呢?」
洛鄞繼續推測,「說不定是我們都見過的人,只是我們沒有在意。」
付恩柒感覺他越說越偏,剛想走過去敲他腦袋,腳步卻沒由來一僵。
所有思緒開始往回倒。
剎那間,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瞳孔猛地收緊,手裡的筆掉到地上。
此時,藍翔醫院。
沈眠正坐在電腦前,柔骨分明的手指敲擊著鍵盤。
「什麼時候醒的?」
付良澄戴著一頂黑帽,穿著休閒不起眼的衣服,站在她旁邊。
他並沒有去看電腦上的內容,而是把帽檐往下拉,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鍵盤聲一頓,沈眠抬頭道:「昨晚。」
「狀態如何?」
「沒有失智,也沒有失憶,只是身體很虛,情緒有點捉摸不定,暫時還不適合見人。」
沈眠眯了眯眼,「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關心除了那個小姑娘之外的人。」
付良澄鬆開拉著帽檐的手,冷靜地說:「也許是因為我善良吧。」
「哦?」
沈眠紅唇一彎,聲音散漫又撩人,「這話你更適合說給鬼聽。」
而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裡已經有了動靜。
病床上的人手指輕顫,慢慢掀開被子,試了好幾次才坐起來,光著腳搖搖晃晃地下了床。
他臉色很白,沒什麼力氣地咬了咬牙,俯身抓著床鋪邊緣,圍著整張床在走。
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小心。
而在他散垮的衣領後,脖子上那道黑色紋身是那樣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