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是王……王妃嗎?」
昨日黃昏,在正院逸峰軒的拜堂行禮,紫鳶、巧茹沒有參加,而是在吟霜閣待命的,當然不清楚王妃的情況。
葉霜柔點點頭,聲音雖啞卻很溫和:「紫鳶,本人正是葉霜柔。」
這下,紫鳶一邊慌忙行跪禮,一邊恭敬又惶恐的驚呼:「奴婢紫鳶,叩見王妃!方才因為不太確定您的身份,已有冒犯,敬請王妃責罰!」
葉霜柔看向模樣嬌俏伶俐的紫鳶,抬手示意她起身,「紫鳶,不必害怕,我也不會責罰你。」
「是,王妃。」紫鳶得令趕緊起身,同時也急忙恭敬致謝:「謝謝王妃不責罰奴婢!」
葉霜柔掃了一眼紫鳶手上之物,點頭又道:「嗯,你先進來吧!」
「好的,王妃。」紫鳶頷首應下,便緊隨她進了喜房的內室,將洗漱物品悉數放在洗臉架上。
她又轉身說道:「請王妃稍等,奴婢這就取熱水來。」見葉霜柔點頭應允,她便歡喜退下,飛快取水去了。
此時,葉霜柔蓮步輕移又坐回喜床上,隔著面紗抬手摩挲著臉頰,她黛眉輕蹙、一雙明眸輕染愁緒。
隨後,她又搖頭幽幽嘆息:「哎……以目前的情況,我想我這張臉還是,還是不要以真容見人的好。」
然而,當紫鳶取了熱水走進來,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不禁也有些心酸了。
她先把裝滿熱水的小木桶放洗臉架旁邊,再走近葉霜柔跟前福了福身,嬌俏可人的一笑。
「王妃,都準備好了,請讓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葉霜柔回過神來,起身看向她認真吩咐:「紫鳶,你記住!我在洗漱、沐浴、更衣、用膳時,你們只需準備好物品送來我房間即可。」
「因為這些事情,必須由我獨自一人進行,不用你們在一旁伺候著。」
紫鳶有些發懵,眨巴著雙眼看向葉霜柔,「王妃,奴婢和巧茹是您的貼身丫鬟,這些伺候之事可是我倆必須要做好的,可您這,這是……」
她很是不解的、戰戰兢兢的問葉霜柔,同時也在思忖著。
「王妃刻意吩咐她洗漱、沐浴、更衣、用膳,都不要我們伺候,嘶……」
倏地,紫鳶眸光一閃、猜到原因了,但還是恭敬的回道:「王妃,請恕奴婢難以從命!伺候好您,是奴婢們的職責!」
她之前進來見到王妃隔著面紗輕撫面容、哀聲嘆息,想必王妃很怕別人看到她面紗之下那副非常嚇人丑貌。
那傳聞中的大圓臉、眼睛以下有許多褐色斑點,右臉頰上除了一塊不小的黑青色胎記,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也許,王妃身上也有太嚇人的胎記,所以她才非要堅持那麼做的。
正當紫鳶如斯想著時,葉霜柔不容置喙的話語又傳到她的耳畔,「紫鳶,如果你還當我是王妃,就必須照我說的去做!」
紫鳶一聽,嚇得連忙再次『咚』的一聲就雙膝跪在地上,急聲解釋。
「王妃,請別誤會!您當然是我們的王妃,可您說的這事萬萬使不得呀!倘若奴婢們沒能盡心伺候好您,必會受到王爺的……」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葉霜柔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於是,葉霜柔點點頭,縴手輕輕一抬,一雙明眸看向她,「紫鳶,你先起來,我還有話對你說。」
「是,王妃。」紫鳶領命起身,抬頭敬畏的看向高出了她許多的王妃。
葉霜柔眼神清亮,吐出的話也擲地有聲,「紫鳶,就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證這些事不會讓其他人知曉,更不會讓翊王知道你們失職而受到責罰的。」
說到這裡,她望了望內室的進門之處,又繼續說了下去。
「況且,你們王爺是絕對不會在意有關我的任何事情的,紫鳶你和巧茹都大可放心。」
葉霜柔的這話,既堅決強調了她方才吩咐之事,又安撫了紫鳶的顧慮。
紫鳶心口一緊,替她感到心酸無奈,卻只能望著她柔聲安慰:「王妃,您別難過,王爺他終有一天會明白您的好。」
葉霜柔見狀,不由得當即心頭一暖,眉眼帶笑的對紫鳶點點頭,再次吩咐她。
「好!紫鳶,你等會兒也去告知巧茹一下此事。我要洗漱了,你也該去忙別的事情,出去時記得把門給我關好。」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洗臉架那裡,又指了指喜房外室的大門方向。
事已至此,紫鳶也唯有福了福身,恭敬領命:「是,王妃,奴婢這就告退。」接著,她就疾步退出、關好大門,快步去找巧茹了。
很快,葉霜柔就已經洗漱完畢、戴好面紗。她又坐回到床上,閉上眼睛開始打坐、吐納了。
「咚-咚-咚——」恭敬禮貌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了。
伴隨而來的,還有紫鳶的恭敬話語:「王妃,奴婢打擾您一下,是劉管家派戰平、戰安前來拿走大公雞了。」
葉霜柔維持原狀不變,平緩又溫和的回應道:「嗯,好,你們進來吧!」
「是,王妃。」門外3人趕緊齊聲恭敬應下後,連忙輕輕推開房門而入。
戰平快速拎走雞籠,戰安麻利處理乾淨大公雞弄髒的地方,紫鳶則為小几上的香爐里添上了相當好聞的沉水香。
3人各自做好手上的事情,這便相繼從這間外室退了去。
片刻後,紫鳶和巧茹把剛做好的早膳一一放在案几上,紫鳶就朝內室恭敬喚道:「王妃,您的早膳已經備好,奴婢們恭請您慢用!」
喜床上打坐的葉霜柔聽了睜開眼睛,用依舊沙啞的嗓音回應:「好,你們也退下用膳去吧!」
巧茹聞言並不吱聲,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快步跨門而出。
紫鳶見此無奈的搖搖頭,又趕緊脆聲應道:「是,王妃。」隨即,她也退了出去、再關好門,去追大她幾歲的巧茹了。
葉霜柔這才來到外室的貴妃榻前坐下,取下面紗開始用膳。早膳後,她又回到床上繼續打坐、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