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來了京城之後,她先是嗓子突然間變啞,剛剛治好了嗓子,又很快就遇上了她不習水土之症的發作,嗓子再次變啞。
再後來,她又染上了風寒,到後面風寒都已經治好了,嗓子卻無端的沙啞著直到現在,讓她也不能自醫此症。
但是她認為,土生土長南方人的自己之所以嗓子會變成這樣,多半是跟這北地非常乾躁、又比較寒冷的氣候有關。
總之,這也可以說是她不習水土之症的後遺症了吧!
待她一回到了南方那種空氣濕度高一些、又溫暖一些的地方,必然就會慢慢恢復正常的。
更何況,嗓音能否恢復正常,她現在其實也不是那麼太在意的。除此之外,她確實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之處啊!
這又何需戰爵逸傳了當今皇宮裡醫術最高者,來此為她葉霜柔看診呢?
男人見妻子處在如斯驚訝的狀態已經有一會兒了,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虛掩著嘴巴,刻意清了清嗓音後,這才語帶深意的向她解釋。
「霜兒,你我做夫妻已經有一段時日,本王是讓高太醫來看看你是否已有喜脈?」
葉霜柔輕輕蹙眉,眨巴著一雙烏黑晶亮的美目,卻在心裡思忖著。
自從她被人設計陷害成是她給戰爵逸、顏白蓮下了那種藥,她被狗男人冷酷無情的強了又強的那晚起,事情過去已經有一個多月。
她被他懷疑可能懷有身孕,故而這才特意傳高太醫來了冬晴苑,非要為她診脈的。
而她的明察暗訪,她托軒哥哥的人脈關係尋覓,巧茹一家人至今依然杳無音訊,當初污陷她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當然也就無從查證!
既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她不能只憑猜測就斷言是戰爵逸、顏白蓮、抑或是這二人共謀的下藥事件。
假若此事再這樣毫無進展下去,她勢必要來個引蛇出洞,興許更有一定的作用。
戰爵逸見妻子處在深思狀態之中,冰寒星目掃向高太醫,對他打了一個手勢,神情寡淡的吩咐:「你,去給王妃診脈。」
「是,翊王殿下。」高太醫恭敬領命,連忙從擱放一旁案几上的藥箱裡取出了脈枕。
再走到葉霜柔的面前拱手施禮後,他微笑著說道:「王妃,請容許下官為您診脈!」說著,他便將脈枕輕輕放在了葉霜柔這邊的案几上。
葉霜柔這才連忙回神,眉眼溫和的看向年齡、身材都與她外祖父差不多的高太醫。
她點點頭,輕聲回話:「高太醫,其實我也懂得醫術之人,也清楚自己並無身孕。」
高太醫一怔,看了看案几上葉霜柔之前放下的那些藥包,隨即又連忙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另一邊。
那位矜貴清傲、也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戰神翊王的身上,他喃喃道:「翊王殿下,您看這,這……」
這,是診脈?還是不診呢?
戰爵逸劍眉輕蹙、星目微微一眯,舌尖頂了頂後牙槽,置疑目光『咻』地直射向葉霜柔,嗓音冷冽。
「霜兒,你是真的沒有懷上孩子?還是曾經懷上了,醫術高超的你已經設法私下流掉孩子了?」
在說到後面時,男人的聲音不免都有些輕顫了起來。
是啊,他這位幾乎是全能的妻子,無論是施針扎穴位、還是用上藥物,要想避孕或是安全流掉胎兒,都可輕易做到。
此時此刻,他無比後悔讓戰五撤了對妻子外出時的悄然追蹤。
而劉福、高太醫心中則是震撼於這位王爺的話,生怕王妃真如王爺說的那樣,那就糟糕了。可是他倆又哪敢吱聲兒呀,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戰爵逸的疑心病又發作了,這讓葉霜柔非常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然後,她的明眸定定的看著男人,很是坦蕩的回答了他:「王爺,我並未做過任何措施,更是不曾施過針或者是藥流過、以此來不想要你我共有的孩子。但是,我沒懷上就是沒懷上!」
見男人還是存有疑慮之色,她又說道:「若是王爺你不信,大可讓高太醫為我診脈即知!」
戰爵逸目光灼灼的看著眉眼、言行間,盡顯一種坦蕩蕩之感的葉霜柔,他烏黑濃密的好看劍眉又是一蹙。
旋即,他又點點頭,「好!」
男人話音一落,便向高太醫打了一下手勢。高太醫心領神會,葉霜柔也將手放在了脈枕上面。
高太醫連忙躬身上前,格外認真的為她診起脈來,好一番望、聞、問、切之後。
高太醫走回戰爵逸的身旁,拱手行禮、恭敬稟報:「回王爺,王妃真的不曾懷過身孕,也就沒用任何法子流過孩子了。」
「而王妃這次的月事剛剛過去十來日,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正是王爺要孩子的最佳時機!」
可他最後的話語,當即讓葉霜柔頓時眼角一跳,卻讓戰爵逸眸光一閃,燦若繁星。
管家劉福則是啞然一笑,而且他還是笑得合不攏嘴的那種。
倏地,戰爵逸抬手優雅的摩挲著堅毅的下巴,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他星目半眯又陡然睜開。
接著,男人便對身旁的二人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吩咐了下去:「高槐,你先回去,瑤兒那邊你適時去看看、跟進一下即可。」
「劉福,本王近些時日就住在冬晴苑了,本王與王妃今晚的膳食,你看好時辰帶人送來此處便好!」
「是,翊王殿下。」
「是,王爺。」
高太醫、劉管家二人趕緊躬身領命,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一個50幾歲、一個40來歲的兩個人精,當然是看出來了,這位翊王今夜迫切想要與翊王妃生娃娃的嘍!
高太醫甚至還心想,原來翊王並非傳聞那樣厭憎丑妃。
但他無倫如何也絕不敢與他人談論這些,畢竟禍從口出。吃皇糧的、吃官家飯的明白人,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過了好半響,葉霜柔這才從如同遭受了五雷轟頂般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看向優雅端坐在另一張主位椅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