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梵梨在報紙上看到一則不起眼的新聞:紅月海雅爾艦艇公司到聖耶迦那舉辦關愛殘疾兒童的愛心活動,並於3月4日在霜月酒店舉辦慈善晚宴。
雅爾艦艇公司是一家中型企業,它的經營範圍包括:生產民用艦艇零部件、零部件的進出口及代理,為客艦提供維護服務、維修保養和技術諮詢等等。乍一眼看去好像平平無奇,但以這家公司的規模,慈善是做不到聖耶迦那的。
梵梨去調查了一下它的背景,發現這家公司有49%都是落亞福地公司的。
這下她心裡大概有數了。
落亞福地公司是紅月海最大的軍火商,目前已經擁有了鈾彈核心研發技術,而且紅月海歸順聖都黨後,他們依然我行我素,是風暴海的合作對象。
這是要緊隨紅月海政府大流的節奏。
梵梨給夜迦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找布可夜迦教授。」
「我就是。」夜迦停了一會兒,「等等,這聲音……是庶民小仙女?找老師有事嗎?」
「嗯,我想問問老師3月4日是否有空,帶我參加一個活動。」
「庶民小仙女居然這麼主動,老師太感動了。說吧,想去哪裡,老師都在最大程度上滿足你。」
「雅爾公司在霜月酒店的慈善晚宴,可以嗎?」
「……」
「老師,您怎麼了?」
「我去……你別這樣跟我說話,我怕。」夜迦之前調侃的語氣煙消雲散,只有滿滿的驚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起碼還要個十年二十年呢。」
「真不愧是大學時代永遠穩定考第二名的男人,如此聰明。提個晚宴名字,就知道我想幹嘛了。」
「你這女人,別再提第二名了!」夜迦沒好氣地說道。
「咦,你剛才騷斷腿的樣子呢,怎麼突然消失了?那樣撩力滿滿的樣子,多可愛。」
「我看你還是變回去吧,這三年裡你小可愛的樣子多好啊,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也萌化了哦。」聽到電話那一頭梵梨笑出聲來,他都覺得自己提這建議是提了個寂寞,「行行行,你是不可替代的蘇伊院士,不需要裝可愛……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想去參加雅爾的晚宴?不會是想去阻止他們和聖耶迦那政府的交易吧?」
「他們想賣什麼給聖耶迦那?-200系列?」
「應該是吧,-200是他們最強的戰艦了。聖耶迦那有蘇釋耶的九號寶貝在手,儲備足夠,應該不會買他們的鈾彈。」
「那也不太可能,-200載人數、有效載荷、發動機、都與聖耶迦那的k-38b系列不分伯仲。而且,還用的是固定螺距式螺旋槳,還不如k-38b。蘇釋耶買他們的什麼,買全海獨一無二的皺紋金屬外殼?」
「這你問我,我就不懂了。」
「行吧,我還是自己去看看。幫我弄兩張邀請函,記得準時出現。」
「我說蘇伊,你跟我說話就不能改改態度嗎?你在蘇釋耶面前那副嬌滴滴的可愛模樣呢?」
「你想見我嬌滴滴的樣子嗎?像我對蘇釋耶那樣?」
「……算了。」夜迦抽了抽嘴角,「你能瞞過蘇釋耶,也是厲害。但我覺得,這也不完全是因為你的計謀很精密,而是因為,他動心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目的達到了。」
「你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利用女性優勢完成目的。」
「不覺得,漂亮也是我的本事。你如果羨慕,你可以去變性。以你的顏值,變成女人來實現政治目的,不會比我弱的。」
「得了吧,你變成梵梨以後才沒那麼漂亮,但剛好是吃了不夠漂亮的紅利。你要是天天用本來的臉對著他,恐怕他跑都來不及——長成那樣的女人突然愛自己愛得什麼都不要了,連我都會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你到底給自己的記憶魔藥里放了什麼,但你把自己整得好像是愛星海愛得不得了,再加上天真可愛……我要是不知道實情,都會相信你了。也難怪蘇釋耶吃了你這套。」
夜迦這番話,讓梵梨有短暫的走神。她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再去回想和星海的點點滴滴,笑著說:「那……天真可愛也是我的本事哦,夜迦老師。」
「我去,無恥!」
「不說了。晚宴開始之前,你記得給我準備這幾樣東西:加斯宗族的軍團勢力圖,紅月海航海部的艦艇數量種類匯總,落亞奧術院的最新人員部署列表……」
「是是是。」
「對了,夜迦,謝謝你。」
「幹嘛突然謝我?」
「沒,只覺得你做得很好,」梵梨微微一笑,「一直幫我保守秘密,還護著我。要不是你,可能我早就沒腦袋了。」
半晌,夜迦才輕輕笑了一聲:「跟我就不要客氣了。」
然後,梵梨又聯繫了另一個人。接通後,一個男人的電磁音響起來:「餵。」
「希天,」梵梨低聲說道,「我回來了。」
「這麼快?」
「是不是太早了?」
「嗯。能再爭取個四個月嗎?」
四個月?以她的演戲水平,只要和蘇釋耶對上,搞不好一天都演不下去。但是,蘇釋耶這傢伙弄個擬態星海來干擾她的情緒,害她早早地就棄療了,停止服藥。現在該怎麼做呢……
沒辦法了,先研究出魔藥。如果蘇釋耶發現她,就趕緊喝了再失憶一次。沒發現,她就猥瑣發育等希天。
「那我再想辦法拖一拖。你不要急,按部就班做事就好。」梵梨想了想,「對了,你把你們跟福地公司的協議寄一份複印件給我。」
「行,你注意安全。」
*追憶碎片九
收到哥哥與風晉訂婚邀請函那一天,夜迦第一時間就來研究院找我吐槽了:「蘇釋耶居然真的這麼早就要步入婚姻的墳墓了,真是不可置信。他還有幾萬年的壽命,就這樣自甘墮落,願意被一個女人綁死了嗎?」
大部分人都是說哥哥和風晉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他的答案簡直是諸多好評中的一道泥石流。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婚姻哪有這麼可怕。組建家庭而已。」
「那我這輩子都不要組建家庭。」
「你是對婚姻有多大偏見?沒有你爸媽的婚姻,也就沒有你呢。」
「如果孩子出來讓大人感到辛苦,還不如不要生。」
「什麼意思?」
「我父母的事你不知道?」
我這才想起來了紅月海的一段舊事:「我知道。是因為他們的事……你才不想結婚的嗎?」
「不知道,無所謂。」夜迦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搖搖頭說道,「我不看好婚姻。本來大部分海族就是天性多偶的,只要繁衍就好了,為什麼要勉強對著深藍發誓,保證自己會愛一個人一輩子呢?」
我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坐在他對面,聽他傾訴。
大概是因為外形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布可宗族的男人都是離婚狂,連布可巴路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比他離婚三次的表哥布可逆好一點,只結過一次婚,離婚後就再不進入婚姻了。
布可巴路的前妻一度被菩提海的公民評為最美艷最有錢的女人。她還有一雙全光海獨一無二的紫眸,並將這個瞳色遺傳給了夜迦。
但這麼貌美的女性,婚後生活卻不怎麼幸福。
和布可宗族的所有男人一樣,布可巴路也熱衷於養情婦。但夜迦的母親卻沒辦法做到和很多宗主夫人一樣,對這事也睜眼閉眼。對於這種事,她的觀點只有「憑什麼」。
憑什麼她這麼優秀,還要被布可巴路這種舔狗背叛?他們結婚的時候,布可宗主的繼承人可不是布可巴路。跟她在一起之後,他學到了很多,才總算代替哥哥成為了宗主。
這個比她年輕一千多歲的丈夫是她「一手帶大」的。每次他和各種年輕女孩偷情被她抓包,她都會氣到心臟病發作。後來她終於不忍了,和丈夫離婚,強制帶走夜迦,回到菩提海生活。
「等等……」聽到這裡,我眯著眼說道,「你在菩提海長大?」
「嗯。」
「你和尋月姐姐從小就認識?」
「……小夜?」
「你總算想起我了啊。」
被送去星辰海之前,和我一起玩的海神族小朋友里,有一個叫「小夜」的男孩子。他性格超自閉,每天都蹲在角落裡玩手指,還因為身體柔弱、長得太像女孩子,經常被其他男生欺負。
「深藍吾主!你居然是小夜!!」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呃,以前我好像經常掐你的臉哦……」
「虧你還記得啊。」夜迦翻了個白眼。
夜迦那時候雖然年紀小,但也明白,母親因貌美而驕傲,因驕傲而無法向丈夫低頭,兩個人其實從結婚開始就很不合適了。丈夫出軌,常年不關心她,更讓她把自己氣得體質變差,每天只能跟兒子傾吐自己的傷心。
布可巴路生來喜歡挑戰狂野美女,有一次搞了一個辣椒般火爆的鯊族艷星,成功把夜迦給噁心吐了。他那時候還是個五頭身小孩,看見艷星當著自己無所顧忌地坐父親大腿,就忍不住罵了一句「不要臉的臭婊子」。布可巴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艷星反倒勸架說孩子不懂事,別怪他。
結果她說一套做一套,趁布可巴路不在時,偷偷跑到紅月宗神宮來找夜迦麻煩了。夜迦從小罵人就犀利,什麼侮辱之詞都丟給了艷星,把艷星氣得一個理智神經斷線,掏出一把輻射槍就向夜迦開了一槍。
夜迦當然沒有死,但衝過來護住兒子的母親死了。
尋常情況下,作為海神族的母親面對輻射攻擊沒有那麼脆弱,但那段時間她一直在生病,體質很差,輻射迅速擴散到她身體每一個角落,送到醫院搶救也來不及了。
醫生說,她的體質變差跟她的心理狀態有很大關係,勸他們一家人節哀。
從那以後,夜迦得了很長時間的自閉症。等治好以後,他又性情大轉,天天和名妓、各種交際花鬼混在一起。只是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樣,夜迦懂女人,他和名妓談戀愛,出去消費女方掏錢更多,也是厲害了——這部分內容他沒有直說,但從細枝末節中能大致猜到。
布可巴路自然不喜歡兒子如此放浪形骸的樣子,所以最近一直催他回落亞,好在自己的管教下生活。
「所以,你為什麼對我不肯稍微甜一點,懂女人一點?」我摸著下巴,一陣見血地給出結論,「你如果對我甜一點,我說不定也出錢打賞你。」
「蘇伊!」他惱然看我一眼,把頭扭過去,「你不像女人啊,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看著他那雙無辜的紫色眼睛,我撐著下巴笑了好久:「你打算這樣懲罰自己多久呢?」
「我哪有懲罰自己,我玩得很開心的好嗎?」夜迦眼神淡淡的,「如果你要問我什麼時候原諒父親,這輩子都不會。」
但我覺得,他說不原諒他父親,其實更多是不原諒自己。
隨後,我又和他聊了聊我們家的事。他感嘆道:「難怪蘇釋耶這麼年輕就願意結婚了,你們父母讓他感受到了愛情的美好。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就這樣,哥哥和風晉訂婚了,我參加了他們的訂婚儀式。
最近我和哥哥一直冷戰,關係越來越惡劣。而且,就在前天我才得知一個消息:我研究的種族晉升魔藥實驗結果外泄,而且在星辰海小範圍流行,被打壓住了,但很快又像瘟疫一樣流傳到了其它海域的黑市。他們甚至連名字都給它取好了,叫「冥河之心」。
我們都知道,魔藥配方一傳出去就無法收回了,只能加強懲罰力度,但很難杜絕。
為了這件事,我跟哥哥吵了一個晚上。吵到最後,除了他不斷說「對不起」和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對於因此丟掉性命的海洋族你說對不起就有用了嗎」,沒有任何結果。
雖然知道是哥哥手下的人傳出去的,並非他本人授意,但我覺得他把太多心思放在了勾心鬥角上,對這件事的粗心大意,也間接說明我倆的政治態度早就分裂了。想到不讓流傳這種藥的人也是他,我就覺得分外諷刺。
所以,來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我心不甘情不願。
這是光海最後和平而寧靜的夜晚。在光海神殿的禮堂盡頭,大祭司吟誦完了誓詞,阿諾雙手捧著裝著婚環的紅墊子靠近哥哥,有些悲涼的祝福眼神,卻是給風晉的。風晉坐在雪白的婚椅上,哥哥半跪在地上,親手為她戴上婚環。
全場爆發出激烈掌聲的同時,風晉捂著嘴哭了起來。她總是那麼有教養,連哭泣都怕打擾別人,肩膀都在微微抽搐,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與此同時,藍鯨高唱出神聖的海洋歌謠,大奧術師們在禮堂里把海水都變成了彩色的。像有七彩的星斗從夜空中直墜入海里,四處跳躍,整個聖耶迦那以慶祝重大節日的規模,盛放出了十六萬發海底煙花,全光海的所有電視台,幾乎都在同步播報這一重大新聞。
我跟著所有人一起用力鼓掌,跟著他們一起大聲喊「恭喜」,不知不覺,眼淚也涌了出來。儀式結束後,哥哥抱了風晉一下,拍了拍她的背心,才牽著她的手轉過來,對大家揮手表示感謝。
他們一路游下來時,哥哥看了我一眼。
這一瞬間,我的心停止跳動了幾秒,好像遲鈍地明白了什麼事。
路過我的身邊,風晉也回頭看我,然後衝過來緊緊抱住我:「謝謝你,蘇伊。我的美夢實現了。我真的成為他的未婚妻了。」
她哭得這麼厲害,我也終於有藉口可以哭出來了。
「太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准嫂子了。等你們婚禮的時候,要讓我當伴娘哦。」
「一定!!」
原來,我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控制自己所有情緒的人。
原來,愛不是可以控制的東西。
我愛著哥哥。
愛並不會因為政見不同、他換了一具軀體、外貌改變、性格激進,以及對他頻繁的失望而消失。
潛意識裡我早就發現了,只是不願意承認。因為作為他的親人,我可以無私地付出,為了兩個人以及家族的利益而戰。但是,一旦這份感情變了質,就會因為欲望無法得到滿足而感到痛苦。
我又覺得有些慶幸。因為我們的關係維持現狀是最好的,不然,那麼多人的犧牲都白費了。
但這一晚我還是徹夜失眠了。因為,哥哥沒有回白鷹宮殿。
按照聖提宗族的要求,風晉的初夜應該是在新婚夜給另一半的。但時代變了,誰也說不準。可能他們倆聊一聊的,來了感覺,先滾了床單也說不定。
這樣就太好了,他們不是為了政治聯姻的。我也不用發愁了。
我一邊想著,好閨蜜成了哥哥最疼愛的嫂子真是太好了,一邊又滿腦子都是哥哥和她親密無間、床地纏綿的畫面。尤其是不久之前,他還在我的房間那樣對待過我,想到他會用同樣的方式吻風晉、撫摸她,甚至有更親密的行為,我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無法否認,心如刀割。
凌晨兩點四十、四點一刻、早上六點半,我都起夜出去看過,但他們一直沒回來。直到快到七點,天都全亮了,我才總算因為過度疲憊睡過去,而且睡著前一刻還在想,如果能永遠睡著就好了……
然而第二天,我才從風晉那裡得知,她比我睡得還少。
她跟我說,昨天哥哥沒有碰她。
我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在心裡唾棄自己鬆了一口氣:「正常的,你們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放心,哥哥是個很負責的男人,他應該是打算等你們婚後再……」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連我的手也沒有牽,和我沒有任何交流。然後,今早……」風晉拿出一張照片,遞到了我的面前,「別人給我了這個。」
照片上,哥哥挽著一個女人的手,進入了一家酒吧。那個女人披著北極熊皮製的披肩,留著金色大捲髮,烈焰紅唇,身材前凸後翹,逆戟族的尾巴。我揉了揉眼睛,詫異道:「這是我哥?!」
「這還能是誰?」
「這女的又是誰!」
「我找人查過了。她是一個永恆廣場酒吧里的駐場歌女,很出名,每個月小費都能賺接近十萬浮。」
「他昨天不和你好好相處,就跑到這種地方花天酒地去了?!」
「是啊……」風晉哭喪著臉,很快眼眶紅了,「其實,像你哥哥這樣的男人,我沒指望他會只有我一個女人。他也早就跟我交代過,他是多偶制的。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剛訂婚就這樣,也太誇張了吧?是不是我母親把他逼得太狠了,他現在看到我就想逃……」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捏住她的雙頰,「風晉晉,這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錯!你怎麼反倒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了?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他!」
從阿諾那裡得知哥哥在市政廳辦公,我一路殺過去,準備替風晉討回公道。但經過市政廳外面的露天餐廳時,我看到了照片上的歌女。她懶洋洋地坐在那裡吃生魚片,看見我,還挑釁地上下打量一番,撥弄著她瀑布般的金色大捲髮和昂貴的項鍊。
美是真的美,性感是真的性感,俗也是真的俗。
剛好這時,哥哥和一群隨從從市政廳裡面出來。那女人立刻迎了上去,我擋在他們中間,對哥哥直言不諱道:「哥,你想玩可以,但太現在為時過早了。你昨天才訂婚,現在這麼做,不妥當。而且,外面的女人也沒有風晉好,還是先陪陪未婚妻吧。」
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一頓大吵,沒想到哥哥只是挑了一下眉,微笑道:「風晉哪裡比她好?」
「家世、氣質、教養、學識……哪裡不比她好?」
哥哥輕笑出聲:「梨梨,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男人。男人娶老婆和找情人,兩個標準。以後我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那個歌女一聽我叫他哥,瞬間改變了態度,繞到我面前,眨巴著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媚眼動人,風情萬種,似乎對這樣的場面非常遊刃有餘:「原來這位就是蘇伊小姐啊。蘇伊小姐,我……」
「蘇伊『院士』。」我打斷她。
歌女怔了怔,氣勢弱了很多:「蘇伊院士,我相信風晉公主個好妻子,但對於大部分成功男士而言,妻子是用來尊重的,不是用來談情說愛的。你哥哥是全光海壓力最大的男人,需要一些讓他沒有負擔的女人短期陪伴、解壓,你多多體諒他一下。」
「什麼狗屁邏輯!我壓力不大嗎,難道我也要去找一堆唱歌的男人幫忙解壓?你閉嘴,退一邊去。」
「好、好的,蘇伊院士教訓得是,我先退下了。」歌女立刻畏畏縮縮地游到很遠的地方了。
哥哥還是淺淺笑著,充滿嘲意。
「你不能再做這種事了。」我又對哥哥說道,「不要欺負臨冬海弱,他們遵守光海傳統,話語權很大。一旦他們倒戈風暴黨,我們會非常被動。」
「你腦子裡是不是只有政治?你知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蘇伊『院士』。」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似乎比哥哥先動心呢。而且,哥哥可以心裡有我的同時還接受別的女人,我動心以後,卻再也沒辦法讓任何男人碰我。
可是,親眼目睹那麼多人的死亡之後,什麼心愛之人,什麼穩定幸福的家庭,什么小女生的快樂,都離我好遠……
我心裡很難過,但還是告訴自己保持理性,不要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情緒,免得弄得彼此不開心。
「哥,愛情維持不了多久的。」我微笑道,「追求了愛情,犧牲了那麼多生命,最後只維持短暫的激情,最後反而把自己逼到絕路,沒有什麼意義,對不對?想想長遠的東西吧。」
「你真的變了。」
「是我們都該成長了,獨裁官大人。」我嘆了一口氣,語氣軟了很多,「回去跟風晉道個歉吧,態度好點,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意料之中,他去道歉了,但還是跟這歌女混在一起。
我本以為這個歌女的出現,可能會導致哥哥和風晉訂婚關係破裂。
但事情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她只在哥哥身邊待了不到一個月。
很快,哥哥身邊又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妖艷賤貨。但他保密功夫做得好,新聞里他和風晉的訂婚報導還是一片歌舞昇平。
***追憶碎片八結束***
***4.3小劇場***
蘇釋耶:「這種劇情,我覺得沒必要細寫。」
梵梨:「沒辦法,作者是你親媽,你的多偶劇情她是一定會細寫的,一本滿足你。」
蘇釋耶:「你以為我是男頻男主?女頻多偶涼多快,你以為我不懂?」
夜迦:「搬個小板凳過來圍觀。狗椰開始作死了,坐看男一號作死自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