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當回想起自己找夜迦求助的那個夜晚,梵梨都覺得自己真是厲了害了。這就是一個「我狠起來連自己都玩」的故事。成為自己幻想出的人類范梨過程中,有過很多讓她很頭疼的事,現在再想起來都覺得哭笑不得。

  例如,逆向時空靈魂交換魔藥沒有用,是因為她根本沒有交換過。

  例如,那個轉校生是她憑空幻想出的男孩子。她原本目的是讓新的自己誤導蘇釋耶,未來未成年海族也混入了人類世界,好轉移蘇釋耶的注意力。但因為從小到大令她印象最深的少年就是星海,所以在這一塊,她的想像力貧瘠了,不僅構思出的樣子和星海有七八分相似,連鼻尖那顆美人痣也沒能順利忘掉。

  例如,她之前之所以學奧術就會感到噁心,也是因為自己曾經為身體設置了秘術,讓身體承受不住太快的奧術進步。不然,如果這個虛構的靈魂進展太快,可能很快就會引起聖耶迦那的關注,並且把她留下來。這樣,她就很難躲過蘇釋耶的追擊了。

  例如,所謂的「媽媽」的照片,其實就是她成年後的樣子,溫柔改良版;而范梨生活了十八年的臉,是她從小到大的模樣。

  過程很烏龍,她還把第一次海生交尾獻給了擬態星海,結果什麼聖都黨的情報都沒弄到。嘖,真是讓蘇釋耶白占了便宜。

  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確實是矇混過關了,目的達到就行。

  這也要多虧她曾經對蘇釋耶留了一手。

  *追憶碎片八

  哥哥太猛了。他所謂的「周全獨裁官謀殺計劃」,居然是讓阿諾冒充卡律公國的代表簽訂停戰協議時,當面一槍崩了對方。而且,崩成以後他還成功金蟬脫殼了。特種兵的戰鬥力,確實不得不服。

  阿薩大公、光海獨裁官相繼非自然死亡,前者被後者殺了,後者被前者的手下殺了,這在民眾里會引起多大的震動與惶恐,可想而知。

  但聽說這個噩耗,我笑得不能自已,去阿薩的棺材前送上了巨大的藻籃,望他安息。

  當然,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了結了。獨裁官年紀大了,膝下兒女有十七個,大兒子的年齡都夠當我和哥哥的爺爺了。哥哥這麼殺了獨裁官,群眾不知道真相,但獨裁官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哥哥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也是可想而知。

  他被獨裁官政府以及獨裁官全家老小追殺,一路逃回星辰海,但還是沒能贏過對方的追殺大軍。

  等我得到哥哥消息的時候,從阿諾那裡得知,哥哥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被敵人的毒液襲擊,陷入了昏迷,身體慢慢浮了上來,呼出了所有鰾內的空氣,海水大量湧入鰾中,然後整個人石頭般沉入海底平原。等人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心跳,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醫護人員對他使用了心臟復甦術、鰾髒復甦術,他的心臟微弱地跳了幾下,又停止了跳動。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哥哥送回星辰海最好的醫院,但他一直昏迷,腦部受到了不可修復的摧毀性損傷。醫生告知,他只保留了最基礎的神經反射和代謝能力,完全喪失了包括自我在內的所有認知能力。

  看見倒在病床上的哥哥,我除了大腦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無法想像沒有哥哥的世界是怎樣的。

  不是不敢想,是完全想不到。

  聽說這件事,奧達宗主立刻趕到了醫院查看哥哥的病情。他當機立斷,便要派人把哥哥送到以太祭壇去,嘗試融合以太之軀。

  「先等等!」看著那些人正準備運送哥哥,我衝出去說道,「我去取焰之眼!」

  重新回到熱砂島,裘沙當晚就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炎族婚嫁文化中沒有訂婚期,答應求婚後,兩個人就算正式成為夫妻了。

  當裘沙半跪在我面前,把花環套在我的足踝上,便在眾多呼聲中,把我抱回了婚房。

  進房前,有閃電划過,雷聲陣陣,灰塵色的天空又在醞釀著一場哭戲。但這並不是自然產生的現象,而是由一支三十六人的大奧術師隊伍製造的幻象。

  我靠在裘沙的懷裡,看著無盡廣袤的大海,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滾動,滿腦子都是哥哥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失去心跳的樣子。只要想到可能會失去哥哥,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給他,換他恢復往日的健康。

  瓢潑大雨淹沒了熱砂島。炎族們都一涌而出,打算接受雨水灌溉後的又一次新生。

  「居然這麼快又下雨了。」裘沙抱著我說道,「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新生過,因為要看守族人。」

  「現在不是有我了嗎?我可以幫你看護一切,你去吧。」

  「可是,我們還沒有……」

  我捂住他的嘴,輕輕說:「等你新生以後再回來……不是更好嗎?」

  「雖然預測後天就會有火山爆發,但是……你等得了?不行,我不能讓我老婆等。」

  「一天多而已,等得了。下次下雨和火山爆發的時間就不知會隔多久了。我寧可你現在去新生,下次不要去。」

  「也是……好!那我先去了,老婆等我!」

  裘沙出去以後,很快變成了白骨。

  我一路狂奔到焰之眼的看守地,跟守衛說讓他們也去淋雨,這裡有我在。他們猶豫了一下,我趁機用奧術把他們襲擊到雨里,一口氣衝到山洞裡。

  一個石制台座上,兩團青黃色的火焰交替旋轉,跟幽靈似的。我慢慢走過去,把它取了下來。然後,轟隆隆聲音響起,山洞搖撼了幾下,碎石也跟著紛紛震落,洞內火光全部熄滅。我嚇得趕緊衝出去,發現外面沒有發生任何改變,鬆了一口氣,便將焰之眼藏在一對透明寶石耳墜中。它們全部吸收以後,寶石變成了金黃色。我握著它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海邊,跳回大海。

  以太祭壇在八百米以下的深海里。我和阿諾等人都是第一次下潛到那麼深的地方。

  在深海,植物無法生存,海水裡只有動物和礦物質。隨著深度加大,艦艇受到的壓力也在不斷增加,每下潛一分鐘,我們就覺得呼吸沉重幾分,還要平衡耳壓,避免耳膜破裂。

  在狹窄的空間裡幽閉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每個人都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神志不清。

  艦艇的艙壁是冰涼的,上面覆了一層霧氣。而艦艇窗外,像是下起了一場大雪。

  在海洋里,任何不能漂浮的東西,如浮游生物的屍體、海洋生物排泄物與外皮、魚類的殘骸,等等,都會往深處下沉,被海浪分解成白色的「雪片」,永無止境地旋轉飄零,直至飄到海底。

  這個現象叫「海洋雪」。

  而且,越往下潛,海洋雪飄揚得越快,窗外的景象就像下起了密密麻麻的流星雨。

  時不時的,有「砰」的聲音響起。跟恐怖片似的,深淵族撞在窗上,皮膚蒼白,獠牙尖銳,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們,然後緊緊貼著艙門或窗,半天也不下去。

  深海真的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看外面的景象,只是趴在哥哥的身邊,祈禱我們能儘快抵達以太祭壇……

  終於,窗外泛起了機械性的幽光,一閃一閃。

  海水變成了夜空,海洋生物的螢光變成了焰火,在漆黑的海之深淵中爆發著一簇簇紫、粉、綠、白的亮光。這些海洋生物都被幾百米外的懸浮建築吸引了,跳動著在它周圍旋轉。

  懸浮建築是厚重的石塊修建的,像一座沉睡了上億年的古墓,石塊被海水腐蝕,有很多裂縫。紅色的邪能之光從縫隙里滲透出來,在流動的海水中搖擺。石門厚重,好像隨時都會塌下來,把貪婪的野心家們吞沒在裡面。

  「我帶他進去就好。」阿諾把哥哥扛在肩上,攔住了前進的我,「這種可能送死的事人數越少越好,這裡奧術施展不開,你扛不動他,還是別來了。」

  然後,阿諾整理好抗壓鎧甲,穿過水壓緩衝艙門,帶著裝著焰之眼的耳墜,跟哥哥一起進入了石門。

  接下來我度過了人生里最長的幾分鐘。

  我太害怕融合會失敗了,怕到手和尾都在不斷發抖,無法理智思考。

  無盡海洋之主啊,求求你,一定要成功。只要哥哥能回來,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拿我的命和他換都可以……

  只要他回來,求求你,讓他活過來……

  「蘇伊院士,你太緊張了。「駕駛員擔憂地看著我,「放輕鬆一些,結果不是我們可以定的。我們現在在深海,本來艙內就有點供氧不足,這樣下去,我怕你會暈過去,那可就麻煩了。」

  「好,我放輕鬆,我放輕鬆,我沒事……」

  忽然,阿諾神色慌張地從同一道門裡衝出來,身後石建築上的縫隙里,邪能之光滿溢而出,輕微晃動著石塊,好像隨時都會爆炸。我們趕緊打開艙門,放他進來。

  「快快快!快逃!」不等駕駛員反應,阿奴已經衝過去掌舵,把艦艇開得跟飛彈一樣。

  隔著艙門,我聽見了悶悶的爆炸聲。建築被轟成了無數碎石塊,幾次撞到艦艇上,差點把艦艇擊毀。螢光生物死的死,逃的逃。我們在裡面搖晃得快得腦震盪,只看見邪能之光滿照進來,把艙內染成了血紅色……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一切趨於平靜。

  我們慢慢把艦艇又開回了以太祭壇的方向。

  就像禮物盒被炸開,失去四面壁壘的建築消失了,只剩下無數上下懸浮的巨大石板,包圍著一個風格古老華美的深藍色祭壇:它由四根大理石柱包圍,是千年扇貝柱墩底座;地面是鏡面的,白紋黑底;邪能提燈懸在祭壇上方,照亮了祭壇上懸在海水中的男人。

  男人未著衣物,陸生狀,身體線條、肌肉組成,都像是精心設計過一樣完美。他鼻樑和眉骨如此醒目,隔得那麼遠都能看清輪廓分明。他的白髮、黃寶石耳墜在海水中上下起伏,胸腔也因呼吸徐徐起伏。八百多米深海的水壓,對他來說好像完全不存在。

  「成功了?」阿諾雙手貼在窗子上,想看仔細一些。

  「這要問你啊。」哥哥的另一名戰友說道。

  「我把蘇釋耶的身體放在以太之軀旁邊,就有爆炸趨勢了。說實話,我還以為失敗了……現在這狀況,是……是成功了?」

  「成功了。」

  那個男人向我們游過來,隨手捏斷了兩個準備襲擊他的深淵族頸骨。我有些害怕往後退縮了一段,然後,我看見他將修長的十指貼在窗外,一眼就捕捉到了我的視線。

  他的臉孔是如此美麗而陌生,金瞳被艙內的光芒照成了線形,嘴唇淡到無色,鼻尖卻保留了哥哥的美人痣。即便他沒穿衣服,只看臉,只看那雙冷漠得仿佛只剩獸性的眼睛,我們的生物本能都在告訴我們,這是真正的海洋頂級掠食者——尤其是同為捕獵族的阿諾等人,反應最為敏銳,尖耳都顫了幾下。

  就這樣,他和我們對望了幾十秒,阿諾聲音有些發抖:「給、給他開門?」

  「哦哦哦,我、我去給他開。」戰友遊了過去。

  「住手!」我提高音量,嚇得他手一抖,「即便成功了,你能確定這還是你認識的那個蘇釋耶嗎?」

  他們立刻不動了,也沒說話,只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我在艙內來回遊了幾圈,眉頭擰成一團,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安靜等待的白髮男人。

  以太之軀——以太之主製造的殺戮機器,復甦了。

  如果哥哥的意識已經被他吞噬,那麼即便我們現在不給他開門,他也能自行回到光海。我們救不救他,其實沒什麼區別。

  選擇了打開潘多拉的盒子,就要當最先為它負責的人。

  終於,我提起一口氣:「讓他進來。」

  隨著「滋滋」聲響起,艙門打開,壓力緩衝水門泛著粼粼波光。白髮男人從窗口處游過來,穿過了水門,進入艦內。然後,「滋滋」聲再次響起,艙門關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艙內蔓延著一股肅殺之氣。

  「蘇釋耶……?」阿諾對他揮揮手,「是你嗎?」

  「嗯。」

  阿諾趕緊去拿衣服給他披上。他卻全程都淡淡地看著我。我狐疑地回望著他,慢慢向他游過去:「……真的是你?」

  「嗯,我們成功了。」白髮男人微微一笑,「回去吧,聖耶迦那是我們的了。」

  本以為我們會有一場流淚的擁抱。但是,當我們倆的視線對上以後,他依然只是微笑:「梨梨,我成功了。以後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們都知道,任何海族想要融入以太之軀,需要擁有超凡的精神、肉體意志力。

  為什麼失去意識的哥哥能完成這個使命,成了千古之謎。

  很快,「星辰海執政官蘇釋耶與以太之軀成功融合」的新聞,傳遍了整個光海。哥哥重新回到了聖耶迦那,參與了新的一輪獨裁官大選。

  我卻一直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沒等到選票開始,就先趕回了熱砂島。

  恐怖的現象發生了。

  整個熱砂島上,沒有一個活的炎族。幾千具枯骨還是躺在原處,有的已經被海浪衝到了海水中。它們身上覆蓋的厚厚火山灰證明了,火山已經爆發過至少一次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環顧四周,背脊發涼,自言自語。

  熱砂島已經變成了一片真正的墳場。沒有人回答我。

  我四處狂奔,想要在茫茫一片森白中尋找裘沙的影子,但僅靠骸骨已經辨認不出誰是誰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崩潰地跪在地上,捧著一個小孩子的頭骨,火山灰撲簌簌落在我的手心。但情緒越不穩定,呼吸越是急促,刺鼻的火山灰越讓我有窒息感。

  「因為,一個叫蘇伊的魔鬼偷走了焰之眼。」

  聽見這個聲音,我立刻回過頭去,卻被眼前的炎族少女嚇得差點吐出來——她的額頭、鼻尖、肩膀、鎖骨和腳背都像在硫酸中泡過一樣,流膿,露出白骨。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所有炎族都沒有活過來?!」

  「焰之眼是炎族續命的根本,一旦它與主火山斷開聯絡,我們淋雨後就會徹底壞死掉。」少女臉色是死灰色,聲音幽幽的,「除了我,炎族已經沒有活口了。全滅了。我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不能沾水,也沒炎族能與我傳宗接代了。如果你見到了蘇伊,記得跟她說,這都是她做的好事。讓她永遠不要忘記,炎之一族終結在了她的手上。」

  說罷,我還處于震驚當中,她已經一躍而起,跳到了大海里。沒過多久,她的白骨就陸陸續續浮了起來。

  後來,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跪在地上把這些屍體一個個埋了起來,一直沒有回去。

  半個月後,我正在挖坑的時候,聽見有人在遠處喊道:「報告長官,找到蘇伊院士了!」

  然後,一群人穿著紅金雙色制服的士兵跑過來。他們腰間懸掛的劍上,有雄鷹月中展翅的徽章。

  「你們……是哪個軍隊的?」我迷惑道。

  「報告蘇伊院士,我們是聖都紅衣衛,獨裁官大人的禁衛隊。」

  「獨裁官大人?」

  「是的。」其中一人走上來,舉起了通訊儀,「蘇伊院士,獨裁官大人有話要和你說。」

  然後,隨著紫光跳動,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梨梨,你在哪裡?」

  望著剩下半個島嶼的枯骨,夕陽西下,漸漸與蒼茫的大海融為一體,把無數枯骨也染成了橙紅色。我站直酸痛的身子,僵硬地看著天海交界處,輕笑了一聲:「我在埋葬一整個島的枯骨,獨裁官大人。」

  哥哥沉默了很久,才轉移了話題:「想不想學以太奧術?可以一定程度上預測未來的終極奧術。回來吧,我在聖耶迦那教你。」

  「你早就知道取下焰之眼的後果,對不對?」

  「炎族和我們從四億多年前就是死敵,他們只是失去了炎之主的庇護,才會如此不堪一擊,不然海族可能早就沒了。所以,沒什麼好難過的。」

  「這是我亡夫的家鄉,我確實沒什麼好難過的。」

  「亡夫?」哥哥聲音警惕了一些,「……你嫁給裘沙了?」

  「他死了。」我聲音虛弱地說道。

  其實我心裡清楚,在取下焰之眼之前,如果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為了救哥哥的性命,我還是會這麼去做。

  為他做多少,成為千古罪人,我都甘之如飴。

  讓我絕望的是,哥哥曾經引導性地讓我滅掉炎族、裘沙,完成他的統一光海大計。

  大局上,我們倆方向還是一致的。而且,哥哥差點死掉與我們的暗殺前任獨裁官計劃有關,我沒有任何立場去責備他。但我們應該心知肚明,彼此再回不到過去了。

  我頻繁做噩夢。夢裡有太多死去的人。阿薩先生、卡律平原上剛獲新生的兩萬多奴隸、前任獨裁官、獨裁官政府大批死掉的士兵、裘沙、熱砂島上的所有炎族……我天天被噩夢和良心的譴責驚醒,又在無聲的恐慌和哭泣中度過漫長的後半夜。

  我很累,欠了太多人。太多人因我而死。

  我可能,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堅強。

  燃燒時代24622年,蘇釋耶成為光海獨裁官。截止至我成為「范梨」,任職了107年。

  在蘇釋耶政府時期,整個聖都黨乃至光海實力都高速攀升,並在事實上達至海族史4.3億年以來的巔峰狀態。

  蘇釋耶政府有四項傲人的戰績。

  第一,在蘇釋耶任內,光海經濟實現了連續1260個月的高速增長。所謂的高速增長,就是低通脹,低失業,與史上歷任獨裁官相比,堪稱完美。

  第二,從加斯宗族第178代起來,光海分裂,進入長達三百多萬年的七海戰爭中,在這期間,聖耶迦那作為光海的心臟,一直名存實亡。但蘇釋耶成為獨裁官以後,不僅將聖耶迦那內政處理得井井有條、團結一致,還令紅月海、星辰海、復活海、菩提海全部歸順「聖都黨」。聖耶迦那的權力與版圖在這個期間到達了巔峰。

  第三,在蘇釋耶任內,聖耶迦那的軍事實力也到達了極致。蘇釋耶管轄下的琉璃軍團是光海唯一以全海洋為作戰範圍的軍隊,設立了11個海域司令部,涵蓋整片海洋,包括陽光都難抵達的黃昏區。聖都黨軍隊在役人數最高時曾到273.78萬人。

  第四,光海的經濟飛漲後來因24727年的復活海金融危機終結,但蘇釋耶打破傳統,成立了光海宏觀經濟金融交流中心,成功阻止了這一危機,交出了極為漂亮的答卷,以至於下一任獨裁官任職時,首次出現了財政的黑字盈餘,改寫了歷任獨裁官赤字接盤的歷史。當然,這位獨裁官很快把蘇釋耶留下的2237億浮盧門用完了,50年後交給下一任獨裁官時,又欠了一大筆錢。

  蘇釋耶是光海史上唯一的捕獵族獨裁官,也是光海史上戰績最驕人的獨裁官。

  但是,除了推出海神族與外族的結婚政策,他幾乎沒有再為平權、解放奴隸做過什麼。

  過了很久我才知道,蘇釋耶掌握聖都黨大權後,風暴黨很快宣戰,其實並不是風暴黨有意為之,而是被蘇釋耶逼得不得不反抗——再不反抗,琉璃軍團就要殺到他們家大門口了。

  蘇釋耶只是想成為光海唯一霸主,完成他的恐怖計劃。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擇一切手段。

  ***4.3小劇場***

  今天是男主性轉擇偶取向小劇場。

  希天宗姬:「老娘只嫁處男!非處滾!男人,守好你的貞操,你如果上了別的女人,你就shi了!」

  夜迦宗姬:「呀,這片海域的嫖鴨子業務又開了,人家最喜歡和鴨子談戀愛了。」

  羽燼宗姬:「我……我喜歡專一陽光的男孩子>o

  椰子女王:「什麼樣的男人姐姐都可以接受的,就看看你能不能hold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