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搖搖頭。
他確實沒拿她怎麼樣。
後來他手機響個不停,陰沉著臉起身接電話,說著一口流暢的外語,一邊轉身去書房開會。
「這祝懷硯也太恐怖了吧,他以前也這樣嗎?」關悅現在一想起祝懷硯,就頭皮發麻。
沈清沅思索一番,繼續搖頭:「他以前不搭理我。」
他們關係其實很一般,一年到頭來,話都說不上幾句。
想著,她鼻子有點酸,給關悅道歉:「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影響到你們。」
「這是哪的話?又不是你願意的,你也是受害者。」關悅拉住她的手,安慰她。
「別把他人的罪行強加在自己身上,要怪就怪祝懷硯那個毫無道德底線的瘋狗。」
沈清沅無比認同她的話,祝懷硯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潛藏著陰暗扭曲的內心,簡直是毫無道德底線的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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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沈清沅跟關悅才出公司,準備到附近的餐館用餐。
見秦煜滿身戾氣站在門口,大步邁上前,冷眸中透著積攢已久的怨氣,眼瞼下一片青黑。
一看昨晚也沒睡好。
「沈清沅,是你讓他取消的項目合作?」
「你知道海城那個項目,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海城那個項目,是秦氏自創立以來,接手過最大的項目,他還因為談攏下來而風光了好幾天。
沒想到,簽約之際,祝懷硯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他等於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力壓他哥一籌,只要做好這個項目,秦氏必將更上一層樓,繼承權的位置終將落入他手。
這下全毀了。
如果不是昨天堵了一天一夜,都沒能見到祝懷硯,他今天不會來這裡!
關悅剛要攔在沈清沅身前,被她往後拉,目光清冷:「誰整你的你找誰,別跟孤兒找不到家似的,大街上胡亂指爹認娘。」
「這件事上,你沒理。」
秦煜面色陰沉:「你是不是早就跟祝懷硯好上了?」
「故意讓他接近我,欺騙我解除婚約,好成全你們在一起?讓我來當這個惡人?」
沈清沅像聽了天大的笑話:「退婚的人是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也是你。」
「你有時間在這裡演戲,不如回家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還有點人樣嗎?」
秦煜氣得倒吸一口氣,狠狠笑道:「那你呢?裝得多清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祝懷硯以前的事!」
「你們早就認識了對不對?」
他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
沈清沅居然跟祝懷硯就讀過一所學校,甚至還住在祝懷硯的家裡!
這麼看來,自己才像那個小丑!
祝懷硯出國走了不要她,才退一步選擇跟他在一起。
現在祝懷硯一回來,立馬又扭頭轉向他了。
此刻的秦煜,只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人玩弄得徹徹底底的小丑!曾經轟轟烈烈的追求,皆成了笑話!
越是深想,他眸底的怒火,越是燃燒得厲害。
關悅再也沉不住氣:「秦煜,你夠了啊!」
「這是我跟沈清沅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秦煜面色鐵青,似乎意識到自己上頭了,而今天他是帶著目的來的。
並不是為了跟沈清沅吵架。
他努力緩了緩氣,對沈清沅說話的語氣稍微好一些。
「我自認為以前對你不錯,你跟祝懷硯這麼設計我,是不是過分了?」
「我承認我經不起考驗,可以前我對你的好不是假的,你現在去找祝懷硯,讓他把海城的項目還回來,我們就此兩清。」
「我也不再追究,你們聯手算計我的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清沅有被他的大言不慚氣笑,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笑她的真心錯付。
笑她曾經對他有過的心動,真心把他當成良人看待!
千言萬語,無數想抱怨的話語,湧上心頭。
最終,她冷冷開口:「你做夢。」
「走到今天算你咎由自取,你是生是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以後別再跟個小丑似的在我面前晃,我沒興趣欣賞你的醜態。」
說完扭頭就走,獨留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秦煜剛要追上去,被關悅攔住:「秦煜,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啊,當初你追沅沅的時候,我還幫你說過不少好話。」
「我那時候說你人挺好,是個值得依賴的人。」
「沅沅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不能做得出來這種事,你跟她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什麼也看不清嗎?」
關悅字字珠璣。
「你為了利益放棄她,這會兒討不到好,被有心人算計了,又把鍋推到她身上。」
「從頭到尾,你問過她的意願嗎?關心過她的情緒嗎?」
震得秦煜胸口悶疼悶疼的,眼圈泛紅,無力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
「我對她不是沒有感情,追了這麼久,肯定是有的啊!」
「可我現在……真不能輸給我哥,你知道嗎?我要真輸了,就再也無法在秦氏立足!」
「要真到了那一天,就算不取消婚約,我也給不了她幸福。」
說著,他熱淚盈眶,想追沈清沅的身影跑去。
又被關悅攔住,冰冷地說道:「你跟她已經結束了,別扯什麼能不能在秦氏立足,又不是因為她的緣故,你才走到今天這個田地。」
「照你這麼說,從一開始,你就不該追求她。」
「歸根結底,路都是你自己選的。」
秦煜最終還是停住腳步,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關悅才追上沈清沅,看到她若有所思。
秦煜曾經對沈清沅的好,對她的關切照顧,確實不是假的。
而她有過的心動,也不是假的。
從退婚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周的時間,一年半的感情成了笑話。
關悅心疼壞了,連忙輕輕拍她的背:「為一個男人沒必要,咱吃完這頓飯,收拾收拾心情,重新站起來好嗎?」
沈清沅笑了笑,眼眶裡的淚滑落出來,又被她擦掉。
「我沒那麼脆弱,也早就不喜歡他了,就是有點淚失禁體質,吵激動了也會這樣。」
這點沈清沅倒沒說錯。
以前她跟關悅打遊戲的時候,經常被隊友氣哭,吵架吵凶了也會哭。
一邊流眼淚,一邊大吵。
隊友聽傻了:「姐,你先別哭,打得菜不是你的錯。」
「是我錯了,行嗎?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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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祝懷硯來接沈清沅,眼神瞥到她微紅的眼眶,輕輕挑眉:「哭過?」
「為誰?」
沈清沅想也沒想:「跟你有什麼關係?」
「膽子又大了?」
祝懷硯輕眯鳳眸,已經大致猜得出是因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