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航吸了下鼻子，「我沒哭。」
頓了幾秒，他又說：「我只是想通了。」
姜清野：「想通什麼了？」
駱航違心地說：「你是金主，我只是你的情人，又不是談戀愛，所以你身邊有多少人我不能左右。」
姜清野沉默兩秒，正要說什麼。
駱航生怕他要說的那句話自己不想聽，連忙說：「我沒有插手您生活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別丟下我？我會聽話的。」
駱航一直都是被丟棄的那個。
父母離他而去，在他成年的那年，姑姑也不要他了。
他看似擁有萬千粉絲的愛，可是心裡永遠都是一片荒漠。
無邊荒漠之上，獨獨長了一棵蒼翠欲滴的樹。
如果沒有這棵樹，他不敢想，自己會有多難過。
姜清野足足有一分鐘沒有說出來話。
兩人對視著。
明明前不久還是在床上纏綿不分彼此的人，如今一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另一個紅著眼睛，鼻子也紅紅的。
後來姜清野嘆了口氣，說：「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面前這個神經病，確確實實是我的弟弟，在一個戶口本上的那種。」
駱航頓住，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有點機會了：「您是在跟我解釋嗎？」
姜清野抿著唇：「你想多了。」
駱航不理會這句話，他自己腦子會處理出來他想要的信息，最後又無比虔誠地詢問：「那您今天晚上需要我陪您嗎？」
姜清野沒搭話，扭頭看著旁邊的小粉毛：「你先走吧。」
等小粉毛走了，駱航還維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姜清野忽然低低地嘆了口氣，伸手勾住駱航的腰。
Alpha的腰意外得細，駱航順著他的力道，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陽光從窗戶投進來，男人的眼睫毛都被光所照著，那雙桃花眼盯著他，「說你賤你都不生氣，那什麼事情你會生氣？」
駱航沒吭聲。
其實他是有一點點生氣的。
但是這一點點生氣和面前這人對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不肯說話，姜清野正要說些什麼，瞥見懷裡通紅的眼睛時，忽然又咽了下去。
姜清野忽然伸手把駱航抱在懷裡，「算了，我抱抱。」
駱航依舊沒吭聲，他窩在男人的懷裡，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可以聞到一點點的雪松味。
很淡，但是他很喜歡。
駱航忽然間，扒開姜清野的西裝，扯開了襯衫最上方的紐扣，露出了男人精緻的鎖骨。
他悶不作聲，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緊接著又磨了磨牙，力度有些重。
姜清野卻不生氣，甚至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摸了摸。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硬氣一點？」
駱航：「你硬就行了。」
他是暗戀的那個，怎麼可能硬氣的起來？
這句話他答得不假思索。
直到對上姜清野意味不明的眼睛時，他才回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句什麼話。
駱航臉蛋瞬間紅了。
紅得異常明顯，仿佛雪地里掩埋著的紅柿子。
更重要的是，他還坐在人家腿上。
「下次說話之前，長點心眼。」
頭頂落到一道略顯隨意的聲音。
駱航身體一僵，點點頭，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又過了幾秒，他主動問：「要不要我幫你？」
姜清野沒說話。
駱航只好直起身子，從他的懷裡掙脫開，看著他。
姜清野避不開他的目光，「真打算當我一輩子情人？」
駱航沉默了下：「應該當不成一輩子吧。」
姜清野挑眉：「為什麼？」
駱航認認真真地說：「我老了以後，就不好看了。」
姜清野先是笑了一聲，很短暫的笑，兩秒後，唇角再次抿直，「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邊說著邊在駱航鼻子上戳了一下，仿佛和戳小貓鼻子一樣。
駱航有點不高興，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咕噥了句：「我就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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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航其實是一個很倔的人。
他這句話落下，姜清野好像又不高興了。
在他耳垂上很輕地摸了一下，說：「你先回去吧，剛殺青回去休息休息，我今天還有工作。」
駱航有點無措，「可是你還沒下去。」
姜清野：「等會兒就下去了。」
他表情稱不上冷漠，卻也算不上熱情。
剛剛說要抱他的時候還那麼溫柔，現在突然又冷了下來。
駱航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快，抿了抿唇，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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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接到駱航電話的時候，正在外地旅遊，戴著墨鏡，美美曬著太陽。
「餵？我的航寶啊，怎麼了？」
駱航說：「他好像又生氣了。」
「誰啊？小姜總？」經紀人大大咧咧地問。
駱航很輕地「嗯」了一聲。
經紀人說：「Alpha的心，海底針，撈都撈不到，你管他生不生氣呢？只要資源到手， 咱就有錢拿，這就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
駱航；「我不想要錢，我只想要他。」
經紀人感慨：「你還是真是個戀愛腦啊，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駱航覺得這算是好話，於是又「嗯」了一聲。
經紀人：「……」
駱航簡單把剛剛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真的就是乾巴巴地講，所有對話都說了一遍。
經紀人說：「他不是覺得你賤嗎？你就硬氣給他看看，萬一有奇效呢？」
駱航有點茫然：「可是我對他生不起來氣。」
經紀人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你就假設他在外面還有十個八個小情人，你估計就生氣了。」
「不要。」駱航說，「這種假設會讓我很難受。」
經紀人：「……」
「我以前真的是給你接錯劇本了，就該讓你去演窩囊廢戀愛腦，你絕對本色出演，觀眾瞬間還能再夸一波你的演技。」
經紀人咬牙切齒地說。
這明顯不是好話。
駱航沒吭聲，最後默默掛了電話。
殺青後，他就一個人窩在家裡，反覆思考姜清野為什麼生氣，最後思考不出來結果，就抱著貴妃，在家裡睡大覺。
駱航在家裡窩了快兩個星期，被經紀人喊著去參加一個拍賣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