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航喝了一口水,才開口詢問:「你怎麼來了?」
姜清野挑了下眉,懶散地靠著化妝檯,微微垂著頭,桃花眼緊緊盯著駱航:「我以為你知道的。」
駱航抿著唇:「知道什麼?」
姜清野:「別裝傻。」
他淡淡地說,英俊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深刻。
駱航呼了口氣。
HOP全球代言人是個香餑餑,圈子不少一線女星和男星都在爭取這個機會。
駱航雖然粉絲多,流量大,但是他根本沒什麼壓箱底的代表作,雖然有幾個出名的舞台和歌曲,但是對上那些拿獎,大牌代言多的影帝影后當紅小花們,實在有些不夠看。
但是這個機會卻自己找上門了,還異常得好說話。
除了姜清野,不做他想。
駱航抿著唇,突然想起經紀人上次說的那句話。
——「愛情也能睡出來啊,你倆都睡了,這不是離愛情更進一步嗎?」
駱航想了想,「嗯」了一聲。
姜清野唇角微微彎起。
他就說,錢果然是個好東西。
GG拍攝得很順利,結束後小助理喜滋滋抱著最新款手機上了車。
駱航跟經紀人打了聲招呼,轉頭上了那輛看上去就很昂貴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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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駱航忍不住頻頻側過頭。
以前上學時,姜清野仿佛在年級第一的寶座上買了房,每次都被貼在獎勵榜上。
他那時的頭髮比現在短一些,眉眼要更加清俊稚嫩一些,遠不似現在這般浪蕩,不像個好人。
駱航以前見他時,偶爾是在奶茶店,他和幾個朋友等奶茶,偶爾是在操場,少年剛打完籃球,眉眼潮濕,手腕上戴著黑色的吸汗護腕,單手拎著個一瓶冒著冷氣的礦泉水,從他身旁路過。
更多時候,都是他站在主席台上演講,而駱航在他演講的那天,都不會選擇逃課。
他會一大早去教室,然後跟著班級一起站隊,在陽光的曝曬下,眯著眼睛盯著主席台上的人。
他得仰著脖子才能看見,得戴著眼鏡眯著眼睛才能看清。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姜清野這副樣子。
手腕搭在方向盤上,黑色襯衫勾勒出平直肩線,喉結清晰,姿勢很隨意,但是人夫感很足。
駱航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沒看見某人微微翹起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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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最後停在了一棟別墅前,三層小洋樓,門前的花園十分茂盛。
駱航頓了頓,跟在姜清野身後下車。
進了門,姜清野找了雙新的男士拖鞋放在駱航面前。
駱航抿了下唇,有點不自在地說:「我還沒洗澡。」
姜清野愣了下,隨即失笑:「吃個晚飯而已,這和洗澡有什麼關係?」
駱航愣了一秒,隨即尷尬地說:「哦。」
瞥見他那副不自在的樣子,姜清野壓根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這個道理,他湊過去,小聲說:「不過現在可以親一下。」
這個的吻比起化妝間那個吻,略顯輕柔。
起碼駱航沒感覺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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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完之後,駱航小聲說:「我不會做飯。」
姜清野挑眉:「又沒人讓你做飯。」
駱航瞅了一圈,這個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想了想,問道:「難道是點外賣嗎?」
姜清野邊說邊進了廚房:「我做。」
駱航蹲在原地,有點猶疑。
這算是包養嗎?
哪有金主給小情人洗手作羹湯的道理。
半個小時後,駱航盯著餐桌上賣相極佳的四菜一湯,目光有些驚疑,「這真的是你做的?」
「不然呢?」姜清野抽了張紙巾擦乾淨手的水,「吃吧。」
味道也不錯,駱航一時間有點分不清這是夢裡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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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個包養關係一直持續到了年底,這期間,駱航接到了不少大牌的代言,價值直線上升。
經紀人和小助理每天都要把嘴笑爛了。
經紀人總是說:「我感覺姜總對你還不錯,你倆搞不好會包養出真愛。」
駱航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雖然姜清野對他很好,是真的很好,但是駱航總是默默提醒自己,這只是假象。
在沙漠中看到海市蜃樓,雖然會感到幸福,但那總歸是假的。
駱航很清楚,一旦海市蜃樓消失不見的時候,就是他永墜地獄的時候。
他做好了準備,卻沒想過,那一天會這麼快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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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野每周大概會來找他三到四天,忙的時候,一周只有兩三天。
某一周,他整整一周都沒來。
駱航像個沒事人一樣,默默拍戲,吃飯。
只有晚上的時候,他會抱著姜清野以前留在他這裡忘了拿走的襯衫睡覺。
襯衫上面的雪松味已經越來越淡了,不仔細嗅根本聞不到。
駱航腺體目前已經適應了姜清野信息素,一開始腺體還會因為接觸到了其他Alpha信息素而疼痛,但是這麼久的親密接觸,他的腺體早已經適應了。
第八天的時候,駱航一晚上都睡不著。
後頸的腺體有些疼。
襯衫上的雪松味徹底沒了。
他抿著唇,從床頭櫃拿起手機,給微信某個沒有備註的人發了消息。
駱航:【明天您會來嗎?】
他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復。
第二天上午,駱航醒來時已經九點了,他今天只有一場戲,還是在下午四點,所以時間還算充裕。
那條消息還是無人回復。
有時候,不回消息本身就是一種回復。
它代表著拒絕,否認。
駱航覺得自己該懂事了。
然而,第三天殺青的時候,他直接坐飛機回了帝都,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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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野工作忙的時候,駱航來過他公司不少次,所以前台認識他,默認他進了總裁電梯。
駱航進去的時候,姜清野還在看文件。
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一點,手裡拿著一支鋼筆,邊看文件邊蹙著眉。
駱航默了默。
姜清野聽到開門聲的動靜,頭也不抬地問,「你還知道回來?」
這語氣實在是太不一般了。
帶著他自己意識不到的熟稔和寵溺。
駱航的呼吸都停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隨即又抬起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