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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洛如每每提到章以旋,都處於半炸毛的狀態。

  雖說孟見琛不待見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叔,但是對於這位未來的嬸嬸,他沒有別的想法。

  章以旋各項能力擺在這裡,願意拿十萬的底薪在京弘干,是她的一份心意。

  對於一個有輕微臉盲症的總裁來說,孟見琛想不通章以旋哪裡惹到了陳洛如。

  男人心,一根筋。

  女人心,海底針。

  陳洛如的心思他是猜都猜不出來。

  罷了,管她呢,過兩天憋不住自己就說出來了。

  第二天一早,陳洛如照常去上班。

  九點鐘準時到辦公室後,她愉快地打開電腦,打算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半小時後,陳洛如去了趟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她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走出電梯。

  這不就是章以旋麼?

  章以旋來五十八層幹嘛?這一層可全是孟見琛的地盤啊。

  陳洛如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趴在洗手間的外牆內側偷看。

  章以旋步履婀娜地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她走進去,順便將門「咔噠」一聲關上。

  陳洛如立刻警鈴大作。

  好你個孟見琛,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跟老情人會面,一點兒都不知道避嫌!

  陳洛如的腦門嗡嗡作響,手掌開始冒虛汗。

  想到孟見琛可能會背叛她,她的心臟就撲通撲通直跳。

  陳洛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走廊邊躊躇了幾分鐘。

  她去茶水間接了一杯即磨咖啡,然後去敲孟見琛的門,想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陳洛如忐忑不安地敲了兩下門,門鎖被打開。

  她深呼吸一口氣,推開房門,探出一顆小腦袋往裡面一看。

  孟見琛端坐在辦公桌後,衣衫齊整。

  章以旋則坐於沙發處,儀態端莊,一點也不像來偷情的樣子。

  「什麼事?」孟見琛雙手交疊置於桌上,沉聲問道。

  陳洛如小心翼翼進了門,說道:「孟總,您的咖啡。」

  孟見琛並沒有叫咖啡,他不知陳洛如又要搞哪一出,可還是讓她進了辦公室。

  章以旋並沒有認出她來,陳洛如的偽裝很成功。

  陳洛如端著咖啡往裡走,章以旋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你還是一如既然地忙啊。」

  劃重點,一如既往。說明他們之間有點兒過往。

  陳洛如覺得章以旋話裡有話,但只要她在這裡,量孟見琛也不敢胡來。

  孟見琛道:「日常工作而已。」

  章以旋不得不把話說開:「以前在斯坦福讀書的時候,你好像也特別忙。」

  「學業緊張,大家都很忙。」孟見琛客套了兩句,「章小姐想必也很忙。」

  陳洛如就差要伸出腳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碾孟見琛的腳了,什麼忙不忙的,怎麼就沒見他以前來關心過她學業忙不忙。

  陳洛如忘了,以前孟見琛也是問過她的。

  婚後第一年,她過年回國一趟,先去了北京——她爸媽說她必須要去婆家給長輩敬茶,然後才能帶著老公回娘家。

  果不其然,孟見琛也在。

  陳洛如哪能給他什麼好臉色,坐車的時候一言不發,氣氛尷尬得很。

  於是孟見琛跟她攀談,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平時學業忙不忙?」

  陳洛如聞言立刻皺起眉頭,以怪異的眼光看向他。

  這人是不是有病?他是她老公,又不是她爸媽,竟然還想管她學習如何?

  退一步講,就連她爸媽對她的學習都沒那麼上心,他是想幹嘛?

  「你問這個做什麼?」陳洛如沒好氣,她就算每科都考鴨蛋,也跟孟見琛無關。

  「關心一下。」孟見琛道。

  「不勞你費心,」陳洛如說道,「請不要探聽我的個人**。」

  嘖嘖,對她聊表關心居然變成了「探聽個人**」。

  後來,孟見琛也就沒過問她這些事了。

  難道陳洛如考了鴨蛋他就要跟她離婚嗎?

  怎麼可能,別逗了。他要的是老婆,又不是學霸。

  「我還好,」章以旋輕笑道,「不然也不會有時間幫人占早課的位置。」

  孟見琛聽到這話,接過咖啡杯的手一滯。

  他這反應,在陳洛如看來,妥妥是記起了什麼。

  章以旋話中的弦外之意,莫不就是在暗指她曾經幫孟見琛占過早課的位置?

  靠,這狗男人竟然還說兩人沒什麼!沒點兒奸丨情誰學雷鋒做好事幫他占座啊!

  孟見琛的確想起來了,難怪他總覺得章以旋眼熟,原來兩人曾經上過同一門課。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在孟見琛眼裡,是這樣的。

  他選修過一門法律基礎課,開課的教授是法學領域的大牛,學生們上課的積極性很高。

  但那門課上課的地點距離他住的地方比較遠,他每次到教室的時候,一般也就後排才有零星的空位。

  有一次,他瞧見有個女生放了一隻包在前排的座位上,便問了句:「這裡有人嗎?」

  女生答道:「沒人。」

  她還主動將包撤到一邊,替他空出位置。

  孟見琛說了句「謝謝」,便坐下來開始聽課。

  之後他再來上課的時候,前排一直都會有一個空座留給他。

  一開始孟見琛以為只是恰巧,後來次數多了,他覺得這個女生人還不錯。

  課程結束的時候,他送了她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以表感謝。

  至於為什麼送兩張呢?

  因為她可以和朋友或去聽音樂會,一個人去顯得有點兒寂寞。

  孟見琛從來沒有問過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是什麼院系的。

  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校友,根本沒有多想。

  總裁辦公室里的三個人此時此刻各懷鬼胎。

  孟見琛是一臉懵逼,章以旋是心懷叵測,陳洛如是咬牙切齒。

  這兩人顯然是有什麼姦情,可是陳洛如又不能當面質問章以旋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孟見琛套近乎。

  陳洛如憤憤地瞪孟見琛一眼,似乎在埋怨他。

  孟見琛立刻會意,便對章以旋說道:「章小姐,我這裡還有公事要處理。」

  言下之意,他不能接待她了,要送客。

  章以旋見孟見琛不便與她多說,沒有多做停留——還是以後單獨找機會跟他敘舊吧。

  章以旋起身準備離開,孟見琛知這逐客令下得不太合適,便補了一句:「歡迎你加入京弘。」

  章以旋迴以一個笑容,道:「阿琛,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陳洛如:「……」

  章以旋竟然還敢當面叫孟見琛「阿琛」?

  這股子親密勁兒讓陳洛如不僅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還讓她恨不能拿著刀逼問孟見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章小姐,」孟見琛的聲音似乎透著些涼意,「在公司你該叫我孟總。」

  章以旋:「……」

  「還有,」孟見琛又提醒道,「這稱呼是家中長輩的愛稱,你尚未和我小叔成婚,這麼叫恐怕不妥。」

  章以旋顯然沒想到孟見琛會特意更正她對他的稱呼,臉色頓時難堪極了。

  她悄悄握了下拳,可回過頭的時候依舊是滿臉笑意,她說道:「知道了,孟總。」

  章以旋離開總裁辦公室後,陳洛如原形畢露,她做了她剛剛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踩了孟見琛一小腳。

  「怎麼了?」孟見琛神色無恙,反而伸手將她抱了過來,「今天不太對勁。」

  「你還好意思問我?」陳洛如用小拳頭捶他,卻被他一把握住了小手。

  陳洛如:「你還敢說你不認識她?」

  孟見琛:「我剛剛才想起來了。」

  陳洛如冷笑:「看來你也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孟見琛沒有隱瞞,把他和章以旋的過往和盤托出。

  在他看來,章以旋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校友,沒必要遮遮掩掩。

  他正大光明,問心無愧,直接告訴陳洛如,省得她整天胡思亂想。

  孟見琛三兩句話解釋清楚,沒想到陳洛如不光沒消氣,火氣反而更大。

  「你居然還給她送音樂會的門票?」陳洛如掙扎著從他腿上跳下來,雙手叉腰,火冒三丈,「你從來都沒送過我!」

  孟見琛不知道陳洛如這是吃哪門子的醋,他雖沒給陳洛如送過音樂會門票,但是他給她送過無數昂貴的禮物,隨便一樣拿出來,恐怕都能包場音樂會了。

  女人啊,甭管你對她多好,但凡讓她察覺到你對別人有一絲好意,她就能立馬將你的所有的好忘得乾乾淨淨。

  你給她金山銀山,她卻非要跟你計較你施捨給旁人的一毛錢,仿佛那一毛錢比金山銀山都重要。

  「你想要?」孟見琛道,「那我也送你。」

  「孟見琛!」陳洛如很生氣,「我要的是這個嗎?」

  「那你要什麼?」

  「你就非要每次都問我嗎?你不能問問你自己嗎?」

  孟見琛:「……」

  他要知道,她還會像這樣暴跳如雷麼?

  見孟見琛沉默,陳洛如又委屈又憤懣,她道:「你就不該送她門票!」

  「不,」陳洛如又改口,「你就不該坐在她旁邊!站著上課能累死你麼?」

  她越說越來勁,又說道:「你就不該跟她選一門課!不該跟她上一個大學!不該——」

  「不該跟她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孟見琛幽幽地補充道。

  「哼!你知道就好!」陳洛如很認同這句話。

  「事情已經發生了。」孟見琛委婉地道出事實。

  「孟見琛,你不要裝糊塗。」陳洛如來了脾氣,「如果有個喜歡過我的人天天跟我在一起共事,你還能這樣心平氣和麼?」

  孟見琛:「……」

  陳洛如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章以旋喜歡過他?

  那他可太冤枉了,他都不記得她的相貌,可見他從來沒把她放在心上過。

  「她馬上要和我小叔結婚了。」孟見琛提醒道。

  「要結婚還不安分點,可見她不是好人。」陳洛如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女人對女人自然是了如指掌。

  孟見琛這種大直男懂什麼,看見綠茶可能都覺得清新自然不做作呢。

  孟見琛跟陳洛如講不通,他拂過她耳側的短髮,低聲問道:「吃醋了?」

  陳洛如偏過頭去,這個態度就是默認。

  孟見琛微微揚起唇,「這麼在意我?」

  這話像是點燃炮仗的火星一樣,將陳洛如得罪了個乾淨。

  「孟見琛,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捍衛我在婚姻存續期內的各項基本權利!」陳洛如被戳中心事,立刻跳腳。

  分明她前兩天還在跟他鬧離婚,這會兒就變成了婚姻小衛士。

  「你要是跟她不清不楚,我就和你離婚!」陳洛如說得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