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以旋站在宅院一座偏僻的二層小樓上,雕花的木窗向兩側打開,寒風裹挾著雪花吹入房內。
四四方方的窗欞猶如一個畫框,二人嬉鬧的場景隔著重重雪幕,映入了章以旋的眼帘。
章以旋的目光追隨著雪地上那個小紅點兒。
陳洛如像個小孩子一樣,又是笑又是鬧,更叫章以旋驚訝的是,向來成熟穩重的孟見琛竟然也會有這一面——從來沒有對旁人露出的溫柔與耐心。
孟見琛在陪陳洛如堆雪人,一個大雪球上放了個小雪球,他又掬了幾捧雪填充在兩個雪球的連接處,雪人的雛形便做好了。
他找了兩條枯枝插到雪人身上做手臂,又拿了一根胡蘿蔔、兩塊黑木炭分別做雪人的鼻子和眼睛。
陳洛如摘下自己的兔毛帽和圍巾給它雪人戴上,又從包里掏了一隻口紅給雪人畫嘴巴。
正當章以旋看得愣神時,她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章以旋若無其事地將木窗合上,卻被孟建澤劈手推開。
順著方才章以旋面對的方向,孟建澤隱約看到後院有兩個很扎眼的人。
孟建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章以旋面不改色,她道:「我能想什麼。」
孟建澤迎著寒風點了一支煙,菸頭的火光被吹得一燃一熄。他望著遠處的孟見琛和陳洛如,神色陰鷙。
孟建澤吸了幾口煙,吞雲吐霧著說道:「老爺子不讓我進公司,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章以旋看他這副陰森森的面孔,心底不禁生厭,「計劃里也沒說要一步登天,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他們歸國這大半年,一直行事謹慎,權當是在韜光養晦——欲速則不達,目標暴露得太多,反而會引起警惕。
「你放心,我會幫你達成計劃。」章以旋將窗戶重新關上,室內頓時一暗。
今天在飯桌上說的話,只是一種試探。
顯然這次的試探失敗了,他們得另作打算。
孟建澤:「你要認清你的身份。」
章以旋:「你也一樣。」
封閉幽暗的室內,孟建澤指尖夾著煙,閃爍的菸頭對著章以旋的臉,慢慢地往下移動。
從額頭,到眼睛,到嘴巴,再到脖子……滾燙的菸頭吊著一縷詭異的白煙,隔著空氣灼燙她的皮膚。
他刻薄的鷹鉤鼻令她想起在高山雪原捕獵的鷹隼,眼中更是布滿了陰霾。
章以旋沒有動,她的身體像是一根繃緊的琴弦,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孟建澤。
孟建澤驀地一冷笑,將菸頭摁滅在她身旁的牆上,轉身離開。
章以旋坐到一旁的雕花椅上,攤開手心一看。
那裡沁了一層薄汗。
陳洛如堆好了雪人,又是和雪人拍照合影又是發朋友圈發微博,忙得不亦樂乎。
孟見琛怕她凍著,解開外套,將她擁入懷中,說道:「回屋。」
冬季的小湯山有絕佳福利,那便是熱騰騰的天然溫泉。
宅院周邊有不少私湯溫泉會所,孟家找人修了專門的水道,通入宅中,足不出戶便可以享受溫泉。
回房間後,孟見琛將陳洛如的外衣脫掉,吩咐她去浴室泡溫泉。
兩人在雪地里打鬧了那麼久,衣服都被雪水沾濕了,他將衣物交給傭人烘乾,這才進了浴室。
入目便是陳洛如凝脂般的後背,她長發盤起,坐在氤氳的池水中,細長的脖頸和纖瘦的雙肩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她正撩著溫泉水往身上澆,水流在她的肌膚上碎落成晶瑩的水滴,落入熱氣蒸騰的池中。
她裹了浴巾,若隱若現的淺溝格外招搖——最令男人著迷的,恰恰是半遮半掩。
陳洛如並非故意要勾引他,她喝了酒,又玩累了,現在只想好好泡個澡放鬆放鬆。
然而池邊卻有一匹虎視眈眈的餓狼。
孟見琛默不作聲地下到池中,抱住陳洛如。
面對他的意外入侵,陳洛如側過頭「嗯?」了一聲。
孟見琛看著她烏黑晶亮的眼睛,嗓音愈發深沉:「小點兒聲,外面有人。」
「你——」話尚未說出口,唇便被封緘。
室內只余水波拍擊池壁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猶如潮水一般,起起落落。
……
陳洛如睡到傍晚五點才悠悠轉醒,孟見琛則在大堂陪客人。
大年初一下午,溜門串戶的親朋好友開始走動。
孟家人脈甚廣,每年過年,門檻都快被踏平。
用完晚餐,孟見琛要帶陳洛如回家。
陳洛如想到今天下午堆的那個雪人,她捨不得把它孤零零地待在院子裡——這好歹也是她和孟見琛「勞動的結晶」。
陳洛如當即說道:「我要把雪人帶回家!」
孟見琛:「……」
那麼大個雪人,怎麼帶回家?
陳洛如已經想到對策,她說:「把雪人放在車上運回去就好了。」
孟見琛:「到家估計變成一灘水了。」
車內暖氣很足,哪有雪人經得起這般折磨。
陳洛如糾正道:「我是說,把雪人放在車頂運回去。」
孟見琛說道:「胡鬧。」
且不說交警會不會攔下來,光是車頂上放個雪人……孟見琛想像不出那是怎樣神奇的畫面。
可陳洛如還是不依不饒,她拽著孟見琛的胳膊沖他眨眼撒嬌,企圖「萌混過關」。
孟見琛換了個思路,他勸說道:「帶回家沒地方放。」
陳洛如提出了解決方案:「冬天把雪人放在花園裡,等天氣暖和了,就用個大冰箱,把它裝進去。」
孟見琛:「……」
對此,孟見琛無法發表任何評價。
家裡那匹馬享受貴賓待遇也就算了,好歹是一匹血統純正價值不菲的名馬。
可現在連個雪人都想上天,她真是想得挺美。
孟見琛面無表情地把陳洛如塞進車裡,捆上安全帶,然後開車綁回家。
她全程無視了陳洛如大呼小叫要回去接雪人的要求——真是給她慣上天了。
陳洛如在廣東過了一個溫暖的年,回到北京後,便聽孟祥東的話去京弘的公益事業部看看。
她發現京弘這些年做了不少公益項目,比如說在西北植樹造林防沙固土、給邊遠貧困地區建希望小學、安排經濟困難的家庭去京弘旗下的醫院就醫並削減相關醫療費用。
這些項目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且不說目的究竟是什麼,但確確實實給這個社會帶來了許多的正能量。
恰好近期公益事業部有一項扶貧計劃,扶貧的對象是西南山區的某個村寨。
陳洛如看了員工搜集來的相關資料,了解到這個村寨里的人平均年收入只有兩三千元。
也就是說,一個家庭一年的產出可能還不到萬元。
這些生活在貧困山區的人走不出大山,謀不到別的出路。
就連兩三千元的人均年收入,主要來源還是政府的補助。
對陳洛如而言,她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貧窮的人,全家一年到頭掙的錢甚至買不起她的一件衣服。
毫不誇張地說,陳洛如出門購物一次為國家貢獻的gdp能抵上這個村寨全年的gdp。
此次的扶貧計劃做得很周詳,每家每戶送幾隻小豬崽、幾捆核桃苗和幾袋種子。
現在豬肉價格那麼昂貴,只要把這些小豬崽養大,到了年底肯定會有不錯的收益。
山區地理環境特殊,種水果不易存儲,而核桃容易儲存且市場價格較高,栽種也更為便利。
除此以外,還給村寨里的孩子準備了文具、書本和衣物等等。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著實是一件好事。
既幫助家庭脫離貧困,又幫助孩子獲得教育。
陳洛如當即決定跟著京弘公益事業部的扶貧團隊去西南山區走一趟。
孟見琛原本不答應,可陳洛如堅持要去,他也只能依她。只不過,他派去照顧和保護陳洛如的人手增加了好幾倍。
於是陳洛如隨著團隊出發,他們先飛到了位於天府之國成都的機場,再換乘汽車,前往目的地。
山區道路九曲迴環,路也鋪得坑坑窪窪。陳洛如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她趕忙要了幾片暈車藥。
暈車藥也沒能救得了她,她在車上晃了十幾個小時,吐了三次。
陳洛如不禁懷疑人生,她非要來這裡圖個什麼呢?
陳洛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也發現了此行的意義。
村民們敲鑼打鼓地歡迎京弘扶貧團隊,陳洛如一下車,就有一個小女孩為她送上了一捧鮮花。
這花在城市裡的花店找不到,是孩子們在山上親手採摘的不知名野花。
鄉親們的熱情讓陳洛如受寵若驚,在淳樸好客的民風感染下,她的心底更添了幾分憐憫。
在團隊的陪同下,陳洛如觀摩了當地村民的生活條件——用「慘」字來形容都是美化。
破爛不堪的房屋、瘦骨嶙峋的老人、衣衫襤褸的孩子、簡陋的生產工具……作為打小嬌生慣養著長大的豪門千金,這樣的生存條件令陳洛如大開眼界,她不相信有人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
在原有的捐贈基礎上,陳洛如又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拿出一百萬,以幫助當地改善各類基礎生活設施。
陳洛如離開的時候,父老鄉親們對她分外不舍。
他們浩浩蕩蕩地跟著她乘坐的車走了足足兩里地,紛紛稱頌陳洛如為「活菩薩」。
那個送花的小女孩跑過來問陳洛如以後還會不會再來,陳洛如望著小女孩真摯的大眼睛,不禁聯想到禮禮——她比禮禮還要大兩三歲,身量卻和禮禮差不多。
陳洛如感動極了,她告訴那個小女孩:「我一定會再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風平浪靜必有妖。
我專欄放了一個沙雕校園文《親親親愛的她》,求個收藏(大概是個校園版小作精的故事)。
師大附中高嶺之草季扶傾,人帥話少成績好,德才兼備品學兼優。
可男神偏偏要當學生會紀律委員,叫無數女生望而卻步。
開學第一天,黎曉被季扶傾攔在校門口。
遲到扣1分,打耳洞扣2分,染髮燙髮扣3分……她的罪行多到令人髮指。
季扶傾面無表情地公事公辦:「你哪班?叫什麼?校牌呢?」
黎曉眼神閃爍,伸出手指頭拽了拽季扶傾的袖子,宛若一朵盛世白蓮花,「噯,你怎麼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離我遠點,」季扶傾冷冷拂開她的手,「我憑什麼認識你?」
「你這樣說可真是讓我……」黎曉故作傷心地後退幾步,緊接著粲然一笑,「太高興了!」
她拔腿就跑,比兔子溜得還快,留季扶傾一人風中凌亂——艹,不知道名字怎麼扣分啊?
一小時後,季扶傾帶人挨個班級搜查,愣是把黎曉給揪了出來。
黎曉喜提「寫檢討請家長通報批評」大禮包,二人從此結下樑子。
黎曉誓與季扶傾不共戴天,要讓他也嘗嘗大禮包的滋味。
黎曉打算出賣色相拖他下水「早戀」,再一jio踹開他並上報學校。
然而季扶傾對她的勾引視若罔聞,黎曉多次作妖屢戰屢敗,最終只能宣告放棄。
誰知季扶傾卻主動找上門來將黎曉逼入牆角,他掐著她的細腰,語氣曖昧:「黎曉,誰准你把校服裙子改那麼短的,嗯?」
高嶺之草x貌美心機小狐狸